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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恶魔】谷崎润一郎

(2018-08-14 02:26:32)
标签:

杂谈

分类: 谷崎

http://s1/large/0034IfZbzy7mOegP7UBf9

此文由PDF格式转化,未校对,个别字词可能有失误之处,请见谅!

《恶魔》

林青华译

列车翻越漆黑的箱根山时,从夜间的车窗尚能望见山北富士纺的一星半点灯火,但佐伯不久便昏昏沉沉地睡着了。到他再次

睁开眼睛的时候,短暂的黑夜已放亮,新鲜爽利的阳光,从碧蓝色

的品川海方向,清晰地照射入车厢内,如同正午。乘客全都站起来

了,正是收拾行李架上的行李最忙的时候。从因酒力而进入睡眠

中的恶梦世界,一下子置身光明之中,他欢喜之余禁不住站起来,

心中充满对太阳合掌致敬的心情。

“啊,这么说我终于可以活着来到东京了。”

他这样想着,松了一口气,放下心来。从名古屋到东京来的期间,他不知已几次中途下车、住宿了。就本次旅行而言,大致跑了

个把小时火车,他便突然对火车恐惧起来。车轮发出轰鸣滚滚向前的气势,恰如恫吓自己衰弱的灵魂一般。 机车“嘎哗哗嘎哗哗”

地发出刺耳、疯狂般声响过铁桥穿隧道时,他思维紊乱,魂飞魄散,

心慌得要马上猝倒似的。自从这个夏天见过祖母猝死于脑溢血之后,他突然担心起平时贪杯的自己来,一直笼罩在自己不知何时就

要受害的恐惧之中。在列车上一想到这件事,身上的血便直冲大脑,脸上着火似地发热。

啊我忍受不了了,我要死了我要死了。”

他會-边叫喊,-边紧紧抓住翻山越岭而去的列车的窗框。

无论他多么想使自己定下心来,强迫观念却如海啸般在他的头脑里肆虐,他无缘无故地全身战栗,心悸加速,令人害怕马上就会窒

息了。这样捱到下一个车站,他脸色苍白地飞身下车,仿佛已九死

一生的样子,由站台一口气跑出站外,才回过神来。

“真正是捡回小命了。再坐上五分钟的话,我一定活不成了。”

他心里面嘀咕着,就在停车场附近的旅馆休息一二个小时,有时则是整个晚_上,待神经充分平息下来,才又提心吊胆地去搭乘列

车。在丰桥住了,在滨松住了,昨日傍晚虽然在静冈會下过车,但越到夜晚,不安和恐惧渐渐逼近到旅馆的二楼来了,那里也待不住

了,这次就反过来逃入夜行列车.上,一.上车便拼命灌酒,睡了过去。

“好歹平安无事地抵达啦。”

他在新桥车站内一边步行一边想,恨恨地回首刚才将自己赦免的列车。静冈以来数+里河山,这怪物竟以疯狂的速度蛮闯过

来,吓得人够呛,呻吟起来毫无顾忌,一-直不停。此刻它疲劳了、懒了,将长而无当的躯体横卧着,似乎说着类似于给我一杯水吧”的话,从鼻孔里呼嗤呼嗤地”喘息着,震动地面。仿佛一幅怪物画作

似的,机车一边打着哈欠,-边突出它那邪恶的大眼睛,嘲笑着步步逃离开去的自己的背影。

当他走出人来人往的、晦暗的铺石站场,从正内搭乘汽车时,

他一边将旅行袋夹在两股之间,一边说:喂,把帘子挂上。”

车站前热辣辣的地面亮晃晃地反射过来的光线让他实在受不了,晃得两眼无法睁开。

刚进入九月的东京似乎残暑酷热。夏天的大都会洋溢着自然和人的旺盛活力一在这种较之 高速列车还要凶猛的势头面前,

佐伯无法正面去面对。在利剑般的铁轨上行走的电车的响声,极

目充满热空气的灿烂的天空,燃烧着从房屋后面一点点升起来的

银色云团,顶着烈日在赫石色干涸的地面上如火星迸散般步行的

市民一无论是朝上还是朝 下,强烈的色彩和光线压迫着他软弱

的心灵,在汽车上的他一刻也不能将手从两眼挪开。

迄今只为黑夜的魔掌所烦恼的自己的神经,也已不堪白日的

威力了么?一想及此,他便觉得了无生趣。今后距大学毕业为止

的四年间,他能够生活在无论白日黑夜都喧嚣骚动不已的闹市,让

烦琐的法律书和讲义塞满焦躁不安的头脑吗?和住在冈山的六高

时不同,如果不得不寄居于本乡的舅母家,或许又将过着从前的荒

唐无度的生活了。为了治愈因长期放荡而渗入大脑和身体的各种

恶疾,他只好私下里去看医生,悄悄地服药了。说不定自己就这个

样子发展下去,头脑渐渐朽坏,或成废人或死掉,近期将会有个结

果了吧。

“哎,你呀,反正活不长的话,我又那么疼爱你,干脆休学两三年到这里住吧。没必要特地跑到东京去,曝尸街头呀。”

回想在冈山,相熟的艺妓茑子在分别时认真地说的这番话,一种干涩的悲伤充塞着胸膛,他感觉到一种无所措手的烦恼。那位

脸色发青、感觉敏锐、妖女般的茑子,-边端详着时不时傻子般兴

奋的佐伯的脸,一边好像看破了将来似地说道。他仿佛已经实实

在在地见到了自己因残酷的都市的刺激,焦头烂额、伤痕累累地倒

毙的尸骸。于是,他胆战心惊地从十个指头的空隙窥视市街。

汽车从本乡的红内前经过。这里与两三年前来时大不一样,

左边新扩宽的人行道上,五六名工人一边倾倒着煮成糊状的黑漆

似的东西,一边进行着混凝土修路工程。从放在大路上的一个大

铁桶里,炽热的焦炭向热辣辣的天空送,上热气,阳炎田般地蒸腾

着。头戴新角帽、兴冲冲地走过去的学生哥们丝毫没有佐伯那样

的悲惨的影子。

“小子们都是我的竞争者。看呀,-一个个面色红润、意气风发

地走在大街上。尽管脑瓜子笨,却拥有野兽般强壮的体魄。自己

实在不敌他们。”

他想着这些事的时候,已来到了写着粗体字林”,可以看见舅母家电灯的台町街。汽车压在内内铺设的沙子上,在大内口的格

子內前一停住,他终于可以放下两手,冲刺般进入到房间。

“听说你两二天前便出发了,这期间都干什么去啦?”

舅母中气十足地说着,先带着佐伯顺着走廊来到约八叠大小的客房,问了家乡的种种情况。她是个年近五十、略显富态、总是精力十足的女人。:

“噢,是么....你爸说是今年赚进不少吧?你也该跟他说说了,赚了钱得修修房子啦。真是没有人会像你那地方了,又旧又

脏,空空荡荡。我每次去名古屋都说他,可他总是说‘快了快了’,

谈^了好长时间了。最近还来信,说博览会期间来住个两三天吧,我

也这么说他了。噢,‘尽管很想出内走一走...但你早就劝说过的

修缮房屋一事尚未办妥,担心有地震,实在不能到府上作客逗留’。

你看他不是开玩笑么?试试大一-点的地震吧,那种房子马上就垮

的。你爸这秃头老糊涂无所谓,你舅妈虽然没什么魅力,可还是挺珍惜这条命哩。”

佐伯一边听她不着边际的唠叨,-边笑容可掬、只盯着不停地

摇着扇子的舅母的婴儿般胖呼呼的手腕,然后他也接过扇子摇起

来了。

春夏季阳光照时地面升起的游动气体。

在屋内坐定,暑热更甚。为更通风而一律大开的套廊外的园

子里,两三棵茂密的高大枫树、青桐遮住日光,它的背荫处,南天

竹、杜鹃花生势茂盛,八角金盘的大叶子微微摇动。因浓绿色的反

射,室内稍暗,舅母的红脸膛有半边发青光。从户外光猛处突然转

入地窖般的地方的佐伯,略微低着头,眨巴眨巴着眼睛,不快地望

着藏青碎白点花布湿了汗水,贴在瘦削的上膊像病人似的。心情

上多少安定下来之后,在汽车上带过来的炎热此时一下子散发出

来似的,全身的皮肤像着了火,血涌上脸,开始热得有点目眩,悄然

渗出的汗水湿透了脖颈一带。

不停地独自唠叨的舅母突然听见隔扇那边有人走过,侧耳听

听,说道:

“是阿照吗?

没有人回答。她停了一下,想了想,又说道:

“如果是阿照,就过来一下吧。阿谦刚从名古屋来到这里。”

话音未落,拉内打开了,表妹照子走了进来。

佐伯抬起沉重的脑袋,望向发出衣服悉率的摩擦声的里间。

照子大概仍旧是从外面回来的打扮吧。东京味的、干练的前蓬发

式、格子单和服上配绸短外褂,几乎令房间变得狭小的大高个儿,

一边拘束而柔顺地弯着腰,-边以都市姑娘问候乡下进城的男人

时的泰然和矜持,向佐伯点头打招呼。

“怎么样?赤坂那边的事办好了?”

噢,既然那边已打了招呼,他们也只能说‘明白了,请放心吧”

“不出所料吧?就该这样子。如果不是铃木弄错了,从一开始

就不会变成这个样子。

“的确是这样,不过对方也太不像话了。”

“没错....没一个好东西。”

母女俩这样交谈了一会儿。寄食此处,据说挺笨的学生铃木

似乎又干了什么不当的事。这件事本不必在这种场合谈论的,舅

母大概是想在外甥面前,演示一下自己女儿说话办事的能力吧。

“妈妈你也别再让那铃木办什么事了,省得事后又生气。”

照子一本正经地说,显得比她的年龄老成。也有一点老于世

故的感觉。庭园里的光线正面照射之下,她那没有光泽的长脸盘

有几分姿色。此前见她的时候,还是- -副天真烂漫的少女情怀,与

她的个儿不相称,现在没有那回事了。和她的个子相应,她显得丰

满肉感柔软有余,长长的手臂和颈项、腿脚形成了柔和的曲线,连

宽绰的衣服也像迎合这大个子女孩优美的四肢似地服服贴贴地包

缠着她的肌肤。沉沉的眼睑下,清澈的大眼睛骨碌骨碌地转动着;

好看的睫毛下是一-双讨男人喜欢的眸子,细细的、闪着阴险的光。

在闷热的房间暗处,她那厚厚的高鼻子、蛞蝓般温润的唇、丰满的

脸型和发式,鲜鲜活活晃动着,令病态的佐伯产生官能兴奋。

二三十分钟后,他_上到确定为自己的房间的二楼六叠大房间

里。等帮忙把行李和书包扛上来的寄食学生铃木下楼去之后,他

就躺成一个大字,皱着眉头凝视屋檐外的暑天。

接近正午的日光充湓着蓝天,远处本乡小石河高台的房屋和

树木,在大地蒸发的热气之中,朦朦胧胧冒着烟,电车声、人声等各

种噪音变成- -股声浪,从远方低处鸣哗鸣哗地传过来。他一边想,

无论逃往何处,也不得不再忍受半个月如丑妇缠身般的苦夏,一-边

在心里头描画照子那方形蒸饼似的脚丫子。自己的居所被想像成

处于十二层高塔顶端。

东京也来过两三次了,学校尚未开学,他没有兴趣外出看什么

东西,便日日如是关在房间里,抽他的劣质香烟。抽完一支敖岛,

口中干燥不舒服,马上就哇啦哇啦呕吐起来。即便这样他也不在

乎,歪着嘴巴、淌着泪水,固执地吸个不停。

哟,这么多烟头,表哥你不停地抽烟么?

照子有时上楼来,看见烟灰缸便说道。傍晚洗过澡之后,她穿

一件醒目的蓝色水滴浴衣上来。

脑瓜子散步的时候,得用- -下香烟这种拐杖哩。

佐伯苦着脸,说些不好懂的话。

“可我妈挺担心你的。她说阿谦抽得那么凶,别把脑子弄坏了

才好。”

“反正脑子已经坏了。”

“我看你倒是不大爱喝酒吧。”

“唔...怎么说呢..你别跟舅妈说,来看看这个吧。”

说着,他从上了锁的书柜抽屉里取出--瓶威士忌酒给她看。

“这是我的麻醉剂。”

“如果是失眠症,安眠药可比酒要管用。我也偷偷地喝过的。”

照子像这样子会随便聊上一两个小时才下楼去。

暑热日渐减弱下来,他的脑袋却一直未得清爽。后脑痛得厉

害,自脖子往.上像一块烧红的石子火辣辣的,每天早上洗脸时,头

发便脱落不少,贴在湿乎乎的脸颊上。狠着揪它一下,一大把就揪

掉了。脑溢血、心脏麻痹、发....各种各样的恐惧齐集到心窝边

上,他全身剧烈地颤抖起来,十个指头- -直打着哆嗦。

一周后的早晨,他还穿上了崭新的校服、帽子,鼓动着没有了

弹力的心脏,勉勉强强地上学去了。但只坚持了三天,他便烦腻透

了,打不起一丝精神。

世上的学生们常常得拼争一个席位,挤到教室里忘乎所以地

记那些没有意义地笔记。他们笔走龙蛇,以便不放过教师的片言

只语,默默地、机器一样用着功的那副面孔,从朝到晚可恰地苍白

着,令人不忍心多看一眼。可这些人还颇自以为是,并不明白自己

是多么难看、多么凄惨、多么不幸吧。教师往讲坛-站,轻咳一声,

开口道:

“...嗯,今天接着上一一节课讲.....

话音未落,济济-堂的头颅唰”一下俯向桌面,数百只握笔的

手一齐在笔记本上驰骋开来。讲义跨越了人们的心思,直接地由

手传至纸上。变成了样子丑陋、粗鲁不堪、怪异地无所谓的符号似

的文字,再传至纸上。只有手是活的,工作着。在偌大的教室之

中,鸦雀无声,所有的脑髓均已死亡,只有手活着。手以一种令人

惧怕的疯狂气势盲目地、急匆匆地不停地写字,只听见将钢笔插入

墨水瓶的咯吱声,或者“哗啦”地翻过纸页的声音。

“好啊好啊,快点变成傻子吧。越早变成傻子就越能获胜。可

恰的诸位,变成了傻子的话,就不必这么操劳啦。”

在某个地方,也能听见说这种背后话的人的声音。他人如何

就不知道了,但佐伯耳边一定有说这种背后话的人,所以对于胆小

的他来说,实在太可怕了。因为就在舅母跟前,他只好无奈地花。上

半天到图书馆去,或到水池周围溜达。一回到家,他照旧在二楼躺

成个大字,冈山艺妓的事、照子的事、死亡的事、性欲的事、八辈子

扯不上关系的种种问题,便自然而然地浮现在脑际。他躺着不动,

在枕头边放个镜子,仔细打量自己粗糙的、尽是骨头的眼睛鼻子,

试着判定自己的命运。当他觉得恐惧时,便急急地灌起抽屉里的

威士忌。

似乎恶性的病毒已随着酒精入侵大脑和躯体了。會经想过来

到东京之后,请个名医看病的,但现在已经没有心情打针吃药了。

他甚至连麻烦一点,恢复健康的精力也失去了。

“阿谦,一起去看歌舞妓么?

舅母常常在星期日邀约佐伯。

“真是难得的机会,不过我一到人多拥挤的场所,不知怎的恐

惧得不.......其实我脑子里有病。”说着,他做了个烦恼着抱着脑

袋的姿势。

“你总是无精打采。我想你会去的,才特地等到星期天去。

哎,我看问题不大,走动走动。来,去看一看嘛。”

人家说了不喜欢,还硬要拖人家去。妈妈只管自己自在,一

点也不理解人家的心情。”

照子在一旁责备似地道。

可这人也有点怪吧。”舅母-边目送逃.上二楼去的佐伯的背

影,一边回头对照子说“:又不是猫呀老鼠的,害怕人,这不是挺奇

怪的么?”

“那是人家的心情,道理上说不通的么。”

“据说他在冈山挺放荡的,可能有点收敛了吧。这是读书人的

寻欢作乐,可想而知的,可见完全不谙世故呢。”

“阿谦也好,我也好,学生期间都是孩子而已。”

照子说着,现出嘲笑的、厌恶的眼神。结果,母女俩就由女佣

人阿雪作陪,委托寄食学生铃木看内,便出内而去。

铃木每天早上和佐伯在相同时刻提着饭盒到神田边的私立大

学上学。在家里的时候,他总是守在大内旁边四叠半的小房子里,

读着什么东西,好像很能下苦功。双眉紧锁,厌暗的脸总是绷着,

早晚烧烧洗澡水、扫扫庭园,显得不甚情愿,慢吞吞的。他的头脑

不大灵光,无法了解他平时都想些什么问题,但若被舅母或阿雪责

备了一下,则必胀红着表情迟钝的脸,翻着白眼,斜着疑虑深深的

眼瞪人,毫无疑问是发怒了。他总是心有不甘似地自言自语。

“一看见铃木就觉得家中闹鬼似的。”

舅母的话不算过份。铃木人是蠢,令人讨厌的是其阴险、多疑

之处。据说他小时候才华出众,舅父生前对他颇有期待,收他在家

里,若将来果然出色,就将照子许配予他,铃木对这个随意的暗示

坚信不疑,拚命刻苦学习,其间便成了这副傻样。至今他仍对照子

惟命是从。佐伯心想,他一定是迷上了照子,陷于Onanism 的结

果,变得痴呆的。不但铃木如此,连自己接近过照子之后,也觉特

别费脑筋,像是变蠢了似的。事实上,和她交谈过之后,就觉得身

心、四肢俱疲。她似乎有搅乱男人头脑的手段....左伯想着这些

事。

咔吱、咔吱...楼梯响起沉重的脚步声一一天晚 上铃木上

二楼来了。时值九月底,一个地道的秋夜,蟋蟀已在歌唱。以舅母

为首,女人们都外出了,在寂静中,能听见楼下座钟的秒针轻轻移

动的滴嗒”声。

“您正在学习吗?”铃木-边说,一边坐下来仔细打量屋内一番。

不。”

佐伯欠欠身,颇为意外地看了看铃木的神色。这个极少与自

己打招呼、不爱讲话的男人,有什么事要罕见地上来二楼来呢?

“夜晚变得太长了呀。”

铃木用难以听清楚的暧昧的声音絮絮叨叨地说着,不一会儿

便闷声不响了。涂抹了过多发油的头发,在灯光下溜光发亮。漆

黑、粗壮,像生姜的根似的手指头一抽一抽地动着,默默地在膝盖

上打着拍子。看来他有些事想谈一谈,觅得个家里人都出外的好

时机,特地上来的,却颇难开口的样子。佐伯似乎感受到很大压

力,不由得心烦气躁起来。看他的模样有话要说,却磨磨蹭蹭,左

思右想。有话只管说嘛。佐伯在心里说道。

可铃木还是不开腔。光有一句“你只管学你的好了,我自己随

意坐坐”,视线落在榻榻米的格子上,上身轻轻摇晃起来。..夜

晚很安静。木屐声清晰可闻,远处本乡大道的电车声也如钟表的

余韵嗡嗡回响。

“事出突然,我有点事想冒昧请教一......

铃木终于开口了。他依然盯着榻榻米,摇晃着身体。

“....也并非其他,其实就是关于照子小姐的。”

“什么事你就说吧。”

佐伯尽量装出满不在乎的样子,说话的声调高了一些,显得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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