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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裁澄x舞男涣】江总，我不卖身的

九

蓝涣白天在一家金融公司实习，同事们都很友好热情，甚至有几个年长已婚的同事很热心地想要给他介绍对象，还说什么要不是他脾气好待人温和，就要把小姑娘介绍给还单身着的大老板了。蓝涣对此只能笑笑，用着还没有毕业，可能以后还要读研究生之类的借口推脱。

因为晚上要去酒吧跳舞，他并没有参加过同事之间的聚会，自然从未见过这家公司传说中的钻石王老五，只知道大老板姓江，而蓝涣万万没能把江澄和江老板联系起来。

遇上江澄的第二天晚上他在单位加班，同事们一个个都走得差不多了，他想着做好剩下的活，也收拾收拾回家，酒吧并不需要他每天都去跳舞，况且天天去还怎么瞒着蓝湛？

今天难得早一些，他正准备关灯走人，却发现从楼上走下了一个人，让他瞠目结舌。

“江……江总……”蓝涣满脸惊讶，连出口的话都没那么流畅。

江澄平时要么加班到很晚，要么有应酬，离开得早，基本没有同员工们同一时段下班的机会，所以今天当他走下楼后发现底下楼层还有灯亮着，便有些好奇是哪位勤奋的员工还在加班，没想到看到的居然是昨晚上那个跳舞的。

“……是你？”江澄眉头瞬间皱起，心想这家伙不会因为昨天给我跳了支舞想赖上我吧？

“你怎么在这？”

蓝涣见他神情不善，怕他误会什么，便连忙接话：“江总，我是公司今年新招的实习生……”

“实习生？什么时候来的？”不等蓝涣说完江澄便出言打断，内心腹诽，可以啊，弄了个实习生的身份进来，他那轻蔑的神色根本遮都没遮。

蓝涣不想被对面那人轻视，只好耐心回答：“两个月前来的……”本想再说下为什么昨晚会在酒吧跳舞，可转眼一想说了显得自己好像被捉住把柄一样，索性止了话头。

“噢，来了两个月了？那我怎么没见过你？你都不参加公司活动的么？”江澄眯了眯眼，内心早已转了千百回，如果来了两个月了，那昨晚就是巧合了？可自己公司招实习生的要求并不低，能达到这些要求的，为什么还在gay吧跳舞？

“我……晚上有事……没能参加……”蓝涣站得笔直，颔首低眉，断续说出了这几句话，等着江澄继续发问。

江澄斜靠在一旁，饶有趣味地上下端量，昨天晚上并没仔细看，打发了点时间给了钱就走了，只觉得跳舞的家伙身材不错，瘦削挺拔，脸蛋儿也俊俏可人，可现在细细一瞧，还是有些年少的英俊，高挑的个子把简单的白衣黑裤穿出了不简单的气质，薄薄的衣衫下露出了白色棉质背心的轮廓，看得出来匀停骨肉里的力量，噢，跳舞的嘛。

蓝涣没等来想象中的江澄的善解人意。

“那你昨天晚上在那种地方跳舞？”江澄说话一向刻薄嘲讽，这话却已经带上了蔑视的轻笑。

蓝涣握了握拳头，昨晚真是把江澄想得太好了，会去那种地方的大老板能有什么好人呢？可他毕竟是自己老板，这份实习工作花了他不少时间准备，工作没有累死累活待遇还丰厚，没必要因为一些不如人意的事情毁了这份工作，良好的家教让他克制住了坏情绪，出口仍是带了点青涩的文雅：“我……以前学过舞蹈，在那里兼职，”随即补上一句，“并没有影响到白天的工作的，加班只是给明天的工作做准备。”

蓝涣这个年纪还没有长到最高的时候，他站直身体恰好跟靠在一边的江澄一般高，说话的时候他毫不羞怯地直视江澄，却发现那人的目光里满满的都是说不清道不明反正并不真诚让人一看到就来气的东西。

他一改昨晚对江澄的良好印象，当然江澄也不负所望，抛出了令这番对话更为尴尬的问题。

“在我这上班给的工资也不低吧？实习生补贴也不少，怎么还要去兼职？缺钱吗？”江澄来了兴致，白天在写字楼里上班，晚上去酒吧夜店作陪兼职他也耳闻过不少，但是亲自碰到还是第一次。

蓝涣不知道怎么回答这个问题，回答缺钱，好像会引发出一系列的问题，虽知江澄追根究底的可能性不大，但跟一个才见过两面又是自己上司的陌生人说家事总有些卖惨博同情的嫌疑。

就在他不知道该如何回答的时候，江澄话锋一转，问了个更为尴尬的问题。

“你是gay吗？”语气带着一丝玩味，眼神比之前讽意更盛。

“我……你……”蓝涣立马红了脸，瞪大了眼睛看着他，不知道该说是还是撒谎说不是，只好委婉地承认，“你……怎么知道？”

美人瞠目让江澄起了逗弄之心，他凑近一些，朝男孩眨了眨眼睛，“性取向决定的，我也是。”

十

很多年以后蓝涣才知道江澄并不是彻彻底底的同性恋，他只不过不排斥同性而已，在遇到他之前并没有和任何男性交往过。

不过这时候的他根本分不清这人的话几分真假，听到这句话后，心中竟有几分找到同道者的雀跃，但羞耻之心却让他对这样的想法更为愧疚。

江澄并没有追着问他为什么要兼职的问题，他年轻有为，二十来岁便全盘接管了家族事业，云梦江氏在他手里可谓蒸蒸日上，多年商场摸爬滚打，从不刻意打探别人隐私，看着男孩支支吾吾的表情，用脚趾头想都知道，内中定有一些难言之隐吧，那自己何必去打破砂锅，究其根源呢？得力不讨好。

可让他简简单单就这么放过蓝涣也是不可能的，江澄脾气不好，早年不太顺遂的经历让他养成了一些讥讽人的恶趣味。他多年来遇上的都是些老油条，不好相与。觥筹交错间，也总有几个来事的找些模特明星来巴结他，每次他总是不动声色地呛堵对方，不被那些有心人有机可趁，这会遇到一个完全不一样的，没了往日的“节目”倒是内心起了波澜。

“你这样白天实习，晚上加班，还要去跳夜场舞，吃得消吗？不如我包你啊。”江澄若有所思，故作深情。

调笑的口气让蓝涣气血上涌，羞愤难当，他急着表明自己的立场：“江总，我不是卖身的。”言辞凿凿，十分严肃，皱起的眉头让原本带着青涩的面庞变得坚毅老成。

“哈哈，可你这么做和卖身又有什么区别呢？这一份工作那一份兼职，加班加点消耗的不是自己的身体吗？这和卖身有区别吗？”江澄挑眉，一句话堵得蓝涣半个反驳的词也蹦不出来。

原来是这个意义上的卖身？蓝涣被自己歪了道的想法羞红了脸。

江澄看着红透了脸的男孩，有些心虚，他摸了摸鼻尖，说出的话连他自己都不知道是不是在捉弄对方了。

“唔，蓝涣，”江澄扯了对方的胸牌看了看，“名字倒是挺文雅的，可惜流散消逝，命途多舛啊！我包你有什么不好呢？一样的工作多赚钱不好么？”

江澄凑得近一些，蓝涣就把身体往后仰，他觉得两人保持着一个微妙的距离，危险暧昧却因为高度相仿，让人有一种可以势均力敌的错觉。

“我啊，正好缺一个私人助理呢，有兴趣吗？薪水肯定是比你现在高很多，而且工作量绝不比你现在多。夜场就别去跳了，不然还没毕业就被人吃得骨头都不剩了。”江澄见他并不说话，便又主动开口，话语间还夹带着威吓。

“这……”蓝涣一听，踌躇起来，他也知道夜场舞并不是什么好工作，不仅要跳舞，还要小心翼翼看眼色，不比得别的地方。当他听到江澄说被人吃得骨头不剩的时候，内心莫名觉得对方有些可靠。

“你想想吧。”江澄深知欲擒故纵的手段，也不强逼，拍拍对方的肩膀，出门去了。

十一

江澄走了以后，蓝涣松了口气，伴随而来的还有一丝失落。他考虑了一番，私人助理的话，自然是要比现在好的，至少工作环境上不出意外比酒吧要清净，可哪有那么容易呢？

想什么呢？蓝涣自嘲，江澄的话只不过是个玩笑吧，任何成就都要一步一步来，没有捷径可走。

可后来几天他去酒吧跳夜场，竟是次次都被江澄单独辟了包厢跳舞，让他不禁怀疑那天的话到底是不是玩笑，一如江澄本人，现下的蓝涣根本看不清是好是坏。

头一个礼拜江澄天天光顾，蓝涣在的时候，点了人家跳舞聊天，不在的时候也不做停留，直接掉头回家。弄得老板和别的舞者都有自知之明，老板还很贴心的告诉了江总蓝涣的排班日期，江澄则是给了老板一笔不菲的小费，让他别让别人点了蓝涣进包厢跳舞。

可现实总是不尽如人意，蓝涣原本只用对着江澄跳舞，开始的不自在早在交流过程中慢慢消磨掉了，这回可是打心底里觉得江澄这人其实挺温柔的。

自然又有打脸的时候。

那天本不是他的班，但因为同事有事，所以请他替班，他没有推脱，想着江澄今晚肯定不会去酒吧，不会被发现。其实发现有什么要紧呢，两个人并没有任何绑定关系啊，尽管大家都心照不宣，可不能自作多情。

结果晚上江澄竟然来了，他本不打算找蓝涣，按照老板给的“情报”，蓝涣今天不在的，但他一进门老板的慌张神色就让他内心不快，灵活心思转念就想到了什么。老板在他准备一个门一个门踹开“捉奸”的时候告诉蓝涣所在的包厢。

那个客人平时就手脚不安分，有过几次不检点的行为，这次看到蓝涣这样的美人更加了不得，不过蓝涣也不是任人欺压的小兔子，他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倒也没让客人占上便宜。

江澄一脚踢开门的时候，看到的就是两人暧昧推搡的画面，江澄火气蹿上心头，拎了蓝涣过去，一脸狠厉煞气：“我的人你也敢动？”对方吃软怕硬，叫骂了蓝涣几声，惹得江澄甚至要过来揍人。

蓝涣眼疾手快拉住了怒火正盛的江澄，老板也介入居中调停，使眼色让蓝涣带走江澄。

十二

蓝涣从善如流地拉走了江澄，带他进了一个空着的雅间。

说实话，江澄今晚的意外到来让他有些蒙圈，不过这么多天和江澄相处下来，也懂了些和那个人说话的技巧，他定了定神给江澄解释了一番。

蓝涣脾气温和，声音又像沁了水一样，一番解释下来江澄气消了不少，可一想到蓝涣也是用着这样的嗓音跟刚才那个土肥圆说话，就好像自己的东西被玷污一样，脸上阴鸷如阴云，风雨欲来。

“抱歉江总，今天同事找我带班，我也没想太多就来了，不知道你会过来。”蓝涣低着头温声道歉。

“那是不是每次我不来的时候你就替人“代班”？赚了我这边的，还去赚别人的？真这么缺钱？不如多找几个金主啊？”江澄看不惯蓝涣对着他总是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明明涨红了脸争辩的样子更可爱，连着语气也讥讽起来。

蓝涣只好再一次重申：“江总，我不是卖的！”

“哦，那你倒是说说看，你这样和卖的有什么区别？”

“你……我不过在以我自己的方式谋生赚钱，为什么江总一定要把我所做的事情说的那么不堪？如果我是卖的，那江总不就和外面那些人一样了？何况我是一个独立的个人，并不是什么买卖的物品，更不是你江澄的人！”蓝涣对他的态度有些气恼，不由自主扯起了自己保护罩，防卫姿态尽显。

原来兔子逼急了也会红眼咬人啊，江澄看着生气的蓝涣反倒来了更高的兴致，不过路还长着呢。他出手钳制住蓝涣的下巴，翘了嘴角，似是赞同地颔首：“恩，你说的一点没错，你的确不是我的人，是我失言，你爱跳不跳，关我什么事呢，对吧？”

江澄冷哼一声，甩门而去，留蓝涣一人在包厢内怔愣。

接下去好几天，江澄每回来酒吧点人跳舞直接绕过了蓝涣，可经过上次一闹，也没有别的客人老板敢把他推出去。

蓝涣自知那日自己的反应过于严重，可他也被那一席混账话气得不轻，没抹开面子扒上去。

没客人找他对蓝涣来说其实轻松不少，但看着江澄一天换一个的架势内心百般复杂。金光瑶当然没有漏瞧蓝涣变幻的神色，便给他支了一招，这就是这天晚上一切事情发生的源头。

    TB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