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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裁澄x舞男涣】江总，我不卖身的

五

蓝涣回到家已是深夜，家里黑漆漆的，蓝湛早已入睡。他推门而入，就着床头闹钟映出来的微弱的橙黄光线，如往常一样在床沿坐下。

自己的弟弟已经念高中了，阿湛心脏不好，几年前又出过车祸，一度让自己心惊肉跳，好在这几年磕磕绊绊也这么过来了，只不过今后的治疗、学费都是个无底洞，自己赚再多的钱也是有必要的。

“唉。”蓝涣替弟弟挑开了盖在眼睫上的略长的额发，打算起身回去休息，不料身体还未站直，就被拉住了手，伴着迷迷糊糊的一声“哥”。

“我吵醒你啦？”蓝涣早已换上了招牌好哥哥的笑容回应，他从来对人温和，对自己的弟弟尤甚。

说着摸上了弟弟睡得乱糟糟的头发，想起上一次揉脑袋的情形。

蓝湛年纪虽不大，但却异常懂事，他知道兄长和叔叔为了他，为了他的病，为了这个家都在拼死拼活地努力，恨不得把自己劈成两个出门赚钱。自己的哥哥利用起几乎所有的空余时间打工挣钱，蓝湛都一一看在眼里。

那一次蓝涣因为几份兼职一起，又临近期末，忙的几乎脚不沾地，然后一考完人就病倒了，蓝湛哭着对哥哥和叔父说不念书了自己去工作赚治疗费，被蓝启仁一声吼给咽了回去，后来就再也不说了，只能暗自在心里告诫自己，首先要保持病情不恶化，其次要努力，不能再给家人添更多麻烦。蓝涣看着弟弟抿嘴一脸严肃的样子，就知道他的弟弟懂事了。

那时候自己也是像现在一样揉揉蓝湛哭的凌乱的头毛，一如既往的宠溺：“阿湛别自责，哥哥以后会有分寸的。”

“哥哥怎么回来这么晚？现在补课的学生学得都这么晚吗？”蓝湛带些困惑的质问传来，显然不怎么清明，不过蓝涣还有些尴尬，他怕弟弟知道他在做什么工作，毕竟哪有补习功课到这么晚的？也不管蓝湛将信将疑的眼神，和之前一样扯着谎。

“嗯今天回来有点晚，以后不会了。阿湛睡吧。晚安。”替蓝湛掖好被角，他就起身回了房。

他不知道在黑暗中蓝湛睁着溜圆的眼睛看着他，眼神中带着心疼和不忍，还有一丝怀疑，毕竟也只有蓝涣这样善良的人才会坚信自己的补习借口能瞒得住他。

六

蓝涣对今夜的自己很迷茫，并不是对江澄的所作所为，这样的情况他也有想过，最不好的打算，被别的客人轻薄或是强迫，这样的情况目前为止没有发生，问题出在他对江澄的态度上。什么叫“如果是江澄的话，也不是不可以”，为什么自己会这样想？这还是自己吗？如果不是江澄也不是省油的灯，他都觉得像是诱拐犯罪。而且方才他身体的反应，远远超过了正常的应激行为……

蓝涣靠在浴室墙上，打开花洒，第一股倾泻而下的水流过于冰凉，触在肌肤上，让他不由自主的颤栗。可这清冽的水花却并没有任何梳理内心一片乱麻的功效，反倒演化成了滔天浪潮与体内蠢蠢欲动的情潮相互叫嚣。

他低下头检视自己的躯体，仿佛回到了刚才两人擦枪走火的场景，胸膛腿间腻着一片水光，旖旎暧昧，不堪入目，那股带着羞耻的兴奋又在心间萦绕起来。

少年时他就大约摸清了自己的取向，对女孩子根本一点兴趣也无，甚至连第一次春梦的对象也是个带把儿的。饶是如此，他的女生缘也很好，不少被他婉拒的女孩子，后来和他成了关系不错的朋友。

可这是第一次，与同性有肌肤之亲，虽然没有做到最后一步，但已经成为了他蓝涣不可告人的秘密了。

身体早已适应了水流的温度，然而身体温度节节攀高与水温拉开距离，蓝涣手里抓着自己半勃的性器有些不知道怎么办，脑海里浮现的是江澄的脸，他将额头抵在瓷砖上，自暴自弃地撸动起来。

不知道江澄有几分真意，自己大约已经喜欢上了。

七

今晚有这么一出还要从他俩的相遇说起。

蓝涣和江澄的相遇并不浪漫，甚至很狼狈羞耻。

他们相遇在那家酒吧，蓝涣在里面跳舞，那是他第一次去vip包间，遇上的江澄。

蓝涣今年大三，读金融系，家里只有叔父蓝启仁和弟弟蓝湛了。蓝湛先天心脏不好，时不时需要住院治疗，自然治疗费用不菲，好在父母收入较为可观，一家人生活的也算幸福快活。

可每个家庭总是各有各的不幸，蓝涣高三那年，父母带着弟弟去医院检查的时候，飞来横祸出了车祸，他爸妈护着那时才十来岁的蓝湛，当场失去了生命，弟弟算是捡回了一条命，但当时也是奄奄一息，要不是跟医院离得近，能不能活下来也未可知。

蓝涣当时正在上课，知道的时候几乎整个人都崩溃了，他那刚工作的小叔叔匆忙赶回来收拾后事。

他和蓝启仁把蓝家父母送入坟地时，蓝湛已经脱离了危险，躺在床上插着各种管子昏迷着，在葬礼结束后，蓝涣和他小叔叔直挺挺地站在墓碑前，四下无言，只有阴冷潮湿的风吹拂，两个人心里各有打算，却无人首先出口。后来还是蓝涣对着他叔叔说出了自己的打算，他打算退学打工挣钱，果不其然，话还没说完就得到了蓝启仁斩钉截铁地反对，蓝启仁说得对，一个还没成年，如果放弃了学业，高中毕业都没有的毛头小子又能做什么工作挣钱呢？挣的钱怎么可能填上这个胜似无底洞的深渊呢？

两人相持不下，最后还是蓝涣选择让步，报考了离家近的一所高校。

蓝湛在病床上躺了一年多，蓝涣就这样家，学校，医院三地跑，偶尔他们叔父也会过来看望，蓝湛恢复的很好，心脏病也并没有恶化趋势。饶是如此，医疗费也是一笔不容小觑的款额，蓝涣从上学开始就打工兼职，大一大二课多，除了上课他基本都在打工打发时间，和室友接触的都不多，遑论女朋友这种昂贵的生物。

偶然一次蓝涣听到有个土富帅同事炫耀，昨天晚上在同志酒吧给了跳舞的男孩子多少多少小费，他有点动心，他从小学习舞蹈，底子尚可，是不是可以去试试这个工作？并且跳夜场舞也不耽误实习工作。

他考虑了一下，权衡期间利弊，想着去试试吧。

老板看中了他的高挑身材和舞蹈底子，留下了他，让小有名气的金光瑶教他跳夜场的舞蹈。蓝涣学得很快，腰肢柔软，动作连贯，一气呵成，连金光瑶都不禁赞叹。

可到底还是个大孩子，台下跳得好不意味着台上也能收放自如。蓝涣一开始对着那些暴露的着装就有些头皮发麻，可也只能硬着头皮穿了上场。好在他跳得很好，很投入，一旦进入角色脑海里就只剩下舞蹈，和曼妙舞动的身体，蓝涣得到了很多欢呼，不多时人气便逐渐高涨。

他和金光瑶两人各有千秋，金光瑶性感妩媚，一个眼神就可以让台下各自心怀鬼胎的男人们神魂颠倒，而蓝涣则是带着些冷淡疏离感的天使美人，一笑融冰，仿佛可以唾手可得，实际上却是隔着千山万水怎么也走不到跟前。

蓝涣内心很矛盾，虽然跳舞的时候没什么感觉，但是上场前，或是下场后，总是不由自主地愧疚，特别是看着病床上自己弟弟澄澈透亮的眼神时，不由得心虚。蓝湛从小机灵聪明，怎么会看不出来自己的哥哥有事瞒着他，蓝涣只好拿接了晚上给学生补习的借口搪塞过去。

八

蓝涣在酒吧里跳了个把月的夜场舞，动作技巧早已熟能生巧，有了一小股“粉丝”，其间不乏想要替他撒钱的金主，老板知晓他的情况，也曾经旁敲侧击，想要赚更多的钱，就去VIP包厢，可蓝涣也不是傻的，哪有天上掉馅饼的好事？况且他从金光瑶那边多少有些耳闻一些心照不宣的规矩。

外面的客人忌惮着行内规矩，大多不敢乱来，而进了VIP的门，就不好说了，况且去包间的客人也不是随便谁都能轻易惹得起的。赚钱总是要付出代价的，而蓝涣最终还是狠下心推开了那扇门。

那是蓝涣同金光瑶说明想法后第一次去包间跳舞。

晚上酒吧里来了个常客，同金光瑶熟识，还带了别的客人，那就是蓝涣第一次和江澄见面的。

那日聂明玦和江澄谈完生意，说要给江聂双方合作的达成庆祝一番，就把人带到这个酒吧消遣，他是酒吧的常客，金光瑶名义上的大哥，实际上的金主。

“涣涣，今天是我大哥的场，所以不会有什么问题的。”金光瑶这么说着，便把人带进包厢。

包间内灯光其实比外面要亮敞许多，沙发上的两个人，生得都极高大，即便是坐着，也能感受到随身散发出来的威严。

“阿瑶——”那个面目严肃的男人虽依旧是那副正经面孔和冷厉嗓音，眼角一丝缱绻柔情却没有逃过在场的另两个人的目光。

看来这位就是瑶瑶的大哥了。

看来聂明玦也并非油盐不进。

所以当片刻过后聂瑶二人离去对剩下两人来说也并不怎么意外。

江澄原本极度厌弃这种附加活动的，无奈于聂明玦家大业大、黑白尽沾，况且双方合作也的确是值得高兴的事情，不好拂了他的好意，索性体验一把，到时候烦了找个借口溜号就行了。

而实际情况比他想象中要好的多，聂明玦并没有过多强求，让江澄根本不需要找借口。

舞者和观众不认识并没什么稀奇，也没什么尴尬，但抛开这层身份的两人仅仅是两个共处一室的陌生人，这他妈的就尴尬了。

单独相处，两人均没有什么话头好扯，蓝涣只好默默地在那跳舞。大概是江澄看出他的青涩，并没有为难他，跳过两段后，便给了小费走了，临出门的时候像是想起什么来，对他说了句跳得不错。蓝涣松了口气，这比他原本打算的好的多了，这个江总看上去冷冷的，其实心地还是挺好的，面上一副高傲冷淡，其实并非那么不近人情，甚至还有些善解人意？

然后蓝涣第二天就被打脸了，这个男人根本没有他所想的那么善解人意。

TB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