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唯物主义的普遍价值观告诉我们本质才是最重要的,过于形式主义会让人疏离真实、远离真理。形式主义是指在艺术、文学和哲学上,对形式而非内容的着重,但是形式主义不仅体现在这些方面,在普通人的生活中,尤其是传统国人的生活中也占有很大的分量。为什么一些人喜欢选择形式化的生活,形式带给了普通人怎样的体验过程,喜宴这部电影就把这种心态刻画得非常真实、全面。
伟同从台湾移民到美国已经10年,有着传统的中国家庭式教养的他,却很好地融入了美国文化,跟自己的男朋友Simon同居有5年了。虽然是同性伴侣但却比许多异性恋相处得都融洽。这种安稳的生活突然被父辈的压力所打破,为了逃避父母安排的相亲,应付父母想抱孙子的愿望,伟同决定以假结婚的形式给父母一个交代。伟同的假结婚对象是他的房客薇薇,来自中国大陆的落魄画家,而薇薇结婚的目的就是为了一张绿卡。看起来可行的计划,在伟同的父母来到美国后开始失去控制。
本想简单公正就结婚的计划变成了中国式的喜宴;本想平静度过的新婚之夜变成了假戏真做;本想隐瞒到底的性取向在父母面前原形毕露。闹剧一样的婚礼起于形式,最后的结局并没有多么洒脱,也是终于形式的。二老都知道了儿子的性取向后,没有不接受也没有坦然面对,而是把这件事情当一个秘密一样的守着。母亲从儿子口中得知真相后,不让儿子告诉父亲,决定自己隐瞒过去。而父亲通过自己的观察得知真相后,接受了Simon,并决定把这件事当成他和Simon之间的秘密。
这个结局让美国人看来绝对非常奇怪,既然已经接受了事实,为什么不能坦然面对;为什么还要装作不知道、不了解;为什么还要演这种没有必要的戏;为什么还要保持原有的生活形式。这些问题都指向了他们形式化的生活,这种无论真相是什么,只要保持原有的生活形式就好的想法,甚至连他们自己也不清楚原因。如果从情境的角度来分析,就使这种行为表现变得合理化了许多。影片拍摄于九三年,这个时候老一辈的中国人都有着大同小异的价值观,有着大同小异的生活形式,有着大同小异的人生目标,不像现代社会如此多元化。从伟同父母知道儿子性取向后的接受态度来看,他们所面临的情境并不是中国五千年的历史文化,不是回国后的面子问题,也不在于为了家庭的稳定祥和。而是这几十年来的生活情境,他们在这种情境中看到的都是相同的生活状态,这样的情境力量使他们必须保持符合情境的生活形式,即使有能力突破旧形式生活,也无法做到改变。在人们有了改变的动机,有了改变的能力和需要的前提下,还是没办法跳出以前的圈子,只是因为情境力量高于个体力量,是因为伟同的父母生活情境告诉他们应该以怎样的方式生活,并不是自己所能控制的。
这种情境力量不仅体现在老人的身上,同时也体现在伟同身上。伟同在新婚之夜和薇薇发生性关系的原因有很多方面,除了酒精的催化作用,人类的性本能原因,还有一点就是喜宴仪式对伟同的影响。中国的婚礼有很多繁琐的讲究,也就是大大小小的仪式,这些仪式都具有代表性,能制造出一种强烈的暗示效果,从而强化人的心理感受。著名的斯坦福监狱实验与仪式的影响性有一定关联,实验得出结论,不论是细微或明显的情境因素,皆可支配个体的抵抗意志。假设两个没有感情的人结婚,经过婚礼之后莫名其妙的出现了情感上的变化也是很正常的,婚礼上的仪式会成为影响个体原本的情境因素。
在强大的情境力量之下,人类的意志会变得非常渺小,有时甚至看不到他的寻在,这就是大家经常说的适应社会。一个良性的情境会对人们造成良性改变,相反不良的情境也会对人造成恶性改变。
情境力量产生于各个方面,有时来源于长期的外界环境,有时来源于短期的仪式过程。在战场环境中人对死亡、杀人会变得麻木不堪;在婚礼仪式中伴侣会更加坚定彼此的感情;在葬礼仪式中会缓解对逝者的悲痛;在宗教仪式中会安慰绝望的心情。所以识别周围的情境性质是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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