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第二节   绿袍的身世感怀

绿袍扶着英男走到床边，对着床面，挥了挥衣袖，拂开灰尘，让她在床沿上坐下休息。英男这时已经伤心到几近虚脱。

不一会，刘本青在外面叫了声：“二爷！”

绿袍应声走出门外。

刘本青对他说道：“二爷，属下已经检查过整个余家庄了。大部分庄院都没有有人动过的痕迹，只有一间打扫得特别干净，厨房和水井也有人动过，似乎这几日有人在住。不过，其余的都没有打扫过，所以，属下估计，此人并未打算久居，应该只是路过暂住。”

“嗯。我知道了，你多留意。先把英男的房间收拾一下，我们要在这里住两日。我带她去院里走走。”

“是。”

一个住了十八年的家，一处逛了十八年的花园，一条走了十八年的小道，这个充满了她十八年幸福回忆的地方！余英男从来没有想过，有一天，会以这样的心情回到这里，就像她十八年的岁月之中，从来没有想过，会以那样的方式，永别自己的父母。

花园里的秋千依旧，只是失了主人的笑靥；池塘边的假山依旧，只是水里不见了游鱼；院里的记忆依旧，只是不见了观园者美丽的心情。

“小的时候，爹要忙生意，总是娘和大富妈陪我在院子里玩的最多。大富妈是我的奶娘，我是她一手带大的。她非常宠我，有的时候，娘说我几句，她也总是护着我。

这个秋千，是我五岁生日的时候，我爹亲手做的。小的时候，我们常在院子里玩，在这里荡秋千，大富妈总在后面给我推，有时候，是爹给我推，有时候，娘也给我推。他们都会把秋千推得好高好高，我就会在上面喊‘我飞起来了，我飞起来了！’”

“以前，这个池塘里面养了好多好多的小金鱼，有红的，有黑的，有黄的，很多很多的颜色，它们每天在这里游来游去的，那么自由自在！每次，当我扔下食物以后，它们就都会游过来，凑在一堆，抢东西吃，各种颜色杂在一起，可好看了！我们还给几条特别的取了名字，。。。。。。”

余英男一边走，一边徐徐地说着这里曾经发生过的美好，她沉浸在美好的记忆中，好像是说给自己听，也好像是说给身边的绿袍听。

绿袍默默地走着，听她絮絮地诉说过去的一切。他想，这就是普通人的生活方式，成长方式吗？可惜，。。。。。。想到自己悲惨的童年，不禁好生心酸，那些连阴山上的狗都不如的生活片段，浮上脑海。他为余英男惋惜，也为自己惋惜。

如果当年晓月没有抛妻弃子，如果当年苗烧天没有妒火中烧，如果自己在父母的身边成长，如果自己也拥有一个这么幸福的童年，那么现在的自己，会是怎么样的呢？还会是现在这个世人又怕又恨的绿袍老祖吗？

两人在余家庄逛了一圈，英男也有些累了，绿袍估计着刘本青应该也将房间收拾得差不多了，便带着英男回了房间。

刘本青不愧是向天笑培养出来的一流好手，这一会工夫，英男的房间已经窗明几净了。

绿袍对英男说：“你也累了，先躺下休息会吧。我去让刘本青弄点吃的送过来，好了再叫你。”

英男点了点头，正准备躺下，却听外面传来了刘本青的一声断喝：“什么人？”接着，便传来打斗之声。

两人赶紧起身，跑到门外，却见刘本青和一人打得正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