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1年 5月14日 星期五 阴雨
看了缪崇群的《夏虫之什》,例举了好几种虫子:苍蝇、蛇、萤火虫、蝎子、蝉、蜈蚣、壁虎、蚊子。严格来说蛇应该算爬行类、壁虎也是,不知道为什么作者把它们归类为夏虫,不过在我们南方有句话叫“蛇虫百脚” ,从这个角度来说,爬行类和昆虫类也勉强可以合并吧?
我是真不喜欢虫子——绝大部分虫子,一定要让我选出喜欢的,我选萤火虫和蝉。
萤火虫需是在乡野间的才好,在闹市区就失了风味,要是在屋子里,围着灯光飞来飞去,停在手机上、或者书页上,那简直是该死了。幸而萤火虫总是很识相,它们并不像飞蛾般地扑向光明,它们只在夜空里照亮黑暗,负责在恋人们表白的时候,带给傻白甜女主惊喜。所以,在我印象里,萤火虫是一种浪漫的虫子。虽然没有人陪我看星星看月亮,以及看萤火虫满天飞,像电视剧里那样。不过,作者好像没有觉得萤火虫浪漫,从小时候臆想萤火虫的小灯笼是以幽灵为燃料的(即“燃烧着幽灵的膏脂”),到听到大人们说“萤火虫飞进鼻子里会令人丧命”,再到对“囊萤映雪”的联想,最后的一句“虽没有刺目的光明,可是他已经完成了使黑暗也成为裂隙的使命了”,暗示萤火虫是一种勇敢的虫子,可以撕裂黑暗,这种感悟可能跟写作背景、作者所处的时代有关吧。
蝉也是我相对喜欢的虫子。作者描写蝉“今天开始听见它的声音,像一个阔别的友人,从远远的地方归来。”于是作者知道,夏天来了。这就很诗意了。我对蝉的印象,也是诗意。我喜欢蝉——老树上的蝉、草丛里的蝉、星空下的蝉、诗里的蝉。但一旦它出现在了我的居室里,那我第一反应肯定是惊怖,第二反应肯定是一拖鞋拍死,再一边念着“南无阿弥陀佛”以示抱歉和超度、一边扔在抽水马桶里冲掉。所以我对蝉的喜欢,大概有一种叶公好龙的成分。我是喜欢呀——有距离地喜欢。跟昆虫爱好者在家里养昆虫的那种喜欢全然不同。我喜欢秋蝉胜过喜欢夏蝉,秋蝉的哀鸣、秋风的瑟瑟,倒让我生出许多感慨来,也对即将停止歌唱而走向未知的蝉生出了几分同情和共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