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1年 4月26日 星期一

有些时节会有一些特别的味道。熟悉而舒适。提醒我，又到了一年一度的这个时候了。现在正是香樟花的花期，细细的不易察觉的淡绿色小花朵，一半在枝上喧闹、一半在地上安眠。整个空气中都弥漫着特殊的香味，我喜欢这样的味道。它是无形的，却很具体，就像一场浪漫的暗恋，就像岁月深处的一条永不褪色的碎花裙，就像超越了现实的一个平行空间或者一个多维空间。

我很难形容香樟花的味道。想到有一句诗说“花气熏人欲破禅”。如果把起心动念当作是对“如如不动”境界的失守，这句话是没错。但我却觉得，花香里有禅。禅不是没有欲念、没有追求，无欲无求，无喜无悲，不是要让人像植物一样活着。那不是禅，那是死，那是整个一个大无聊、大寂灭。大寂灭才是圆满吗？这样的圆满，跟游戏通关后，屏幕上的一句冷冰冰的“game over”有什么区别？

我不想要圆满的无聊，希望game一直不要over，突破一关，还有新的一关。比如我此生结束后，不管到了哪里，比如称之为彼岸，我希望，那是一个有情感、有变化、有故事情节的世界，而不是一成不变、而不是整天无限循环地念经念佛，而不会思考、没有思想、没有喜乐的所谓完满。

香樟花的气息不似桂花一样浓烈，但它也不似茶香一样清淡。它应该是一种冷香，但它不高冷、不拒人千里，它只是很清凉，还让人富于联想。

这样的香气让人脱离“无知无觉”，而激活人的知觉和情感，不但有欲、有求，连灵性也参与进来。这才是我认为的“禅”。禅就是变得更敏锐，并正视自己。

趁着花开正好，定格在这一刻，留作纪念。毕竟，美好，是一种过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