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浩然长篇小说连载之《金光大道》第四部(81)

(2023-04-24 08:06:31)
标签:

浩然

长篇小说

金光大道

芳草地

文化

分类: 著作

浩然长篇小说连载之《金光大道》

第四部

81

     周士勤追上邓久宽以后,脸色有些不安地问:“你们办这么大的事儿,怎么事前也不通个气,让我们一点准备也没有。”

    邓久宽被问得莫名其妙:“你说的啥事儿呀?”

    周士勤说:“就是搞共产主义的事呗!”

    “共产主义不定哪一辈子搞呢,咋跟你通气!”

    “算了吧,你们把大标语都贴出去了。”

    “什么大标语?我真不知道?”

    “你这干部还能不知道。你看那边,正写着哪!”

    邓久宽顺着周士勤手指看去,才发现一群人,在那边议论纷纷。他赶紧奔了过来。

    于宝宗比任何时候都有精神了。他带一伙学生给他助威,自己一手提着灰桶,一手拿着刷子,用刷子蘸着灰水,正往墙上刷写:

    “庆祝实现共产主义!”

    邓久宽不识字,就问周士勤:“这是写的啥字呀?”

    周士勤说:“就是庆祝实现共产主义嘛!”

    “谁实现共产主义啦?”

    “你们东方红农业社呗!”

    邓久宽糊涂了:什么叫共产主义呢?起码种地得使上拖拉机,社员得住上高楼。买一匹大红马,节省点煤块,推迟归还社员投资,就是共产主义啦?他想起前天夜间,干部会上讨论过集中人力、改造土壤的事儿。那光是个计划,行不行,多会儿能动手,啥时候能干完,还没有一定哪,这就应当喊叫共产主义?

    人们带着惊奇的神情,一对一口地猜测着、议论着:

    “共产主义,就是谁想要什么,就有什么。”

    “那就是各尽所能,各取所需!”

    背着粪箕子的张老八,冲着发愣的邓久宽插了一句:“你们东方红社,连社员想吃个猪头都弄不着,这叫啥要什么有什么呀!”

    众人“轰”地一声笑了。

    这当儿,正巧张金发匆匆地走过来。他是听见陈秀花说起东方红社喊起“庆祝实现共产主义”口号这个新闻才赶到街上的。昨天,他巧妙地运用了他跟冯少怀订的计策,逼着高大泉把个穷把骨秦有力给抢走了。他估计,东方红社得因为这件事儿闹起大乱子;肯定得比“猪头事件”闹得凶。瞧见这标语,他倒愣了一下;心里一转,又明白了:高大泉要拉没有土地股子的秦有力入社,想打起“共产主义”的旗号堵人们反对他的嘴巴。他暗暗发笑:高大泉哪,你白在党里呆这么多年了,这样的口号,是能随便喊的吗?你这回可真要把乱子闹大发啦!他心里这么得意地想,脸上更加不露声色,只是眯着眼睛,观观标语,又瞧瞧众人的脸色;想估摸一下,老百姓会让这口号吓成啥样。

    张老八本来就最信服他们张家门这个能人,昨天干部会上张金发的一场表演,更让张老八欢喜的不得了。他见这个能人走来,就说:“金发,你在过党,你懂他们的理儿。啥叫共产主义呀?”

    张金发故意端起一副有见识的架子,回答说:“共产主义,头一条,要没有一点儿剥削——就是说,那时候没穷没富,全一样,谁也不再找谁的便宜,谁也不再吃亏。”

    张老八和好几个人都冲他点头。

    邓久宽心里想:算了吧。连过节吃肉都买不起,也叫“富”了?自己穷,伸出手去,到人家树枝上又摘枣子、又揩油,用了人家人工、车工都不给钱,这不叫剥削,叫啥呀?

    张金发继续说:“共产主义的第二条,得没有一点儿压迫——人人平等,谁也不能欺负别人。”

    张老八和几个人又冲他点头。

    邓久宽心里想:这是没有的事儿。“开国元勋”的“老八户”的社员都要受干部的气;他们干部想怎么就怎么,对他们有好处的意见,一句也不听,反过来派别人一身不是,还走小汇报,传谣言,让别人有口难分辩,这叫不欺负人?

    张金发又接着说;“共产主义的第三条,就是消灭一切私有财产,不能说论你的我的,你那社我那社的了……”

    张老八和那几个人都大吃一惊:

    “啊,把东西都归公呀!”

    “怪不得叫共产哪!”

    “快看看他们东方红社咋个共法吧!”

    “听说他们马上要收土地证了!”

    “你听谁说的?”

    “人家正开会讨论哪!”

    邓久宽被人们这么一说一论一起哄,给闹得晕头转向。你说张金发造谣言吧,大标语明明白白地写在墙上;你说是真的吧,一来没听说,二来也不会是那么回子事儿。唉,这个高大泉,又搞什么名堂呀?他想到这儿,转身往高台阶那边奔。他一边走,一边品评刚才听到耳朵里的话,心里可就忍不住地打鼓:自从高大泉从县里回来以后,一连气地开党员会,真的是在商量没收土地证的事儿吗?没收了土地证,那地就不属于社员自己的了;我邓久宽那几块地,也不姓邓了;这不成了土地改革了,哪叫什么农业社呀?他想:高大泉要这么干,决不能答应他。他想,我那几亩地,不是容易到手的;几辈子盼着有一块地,熬红了眼睛都没有盼到手,老人死了,都找不到个埋的地方……这一本苦水账,芳草地的人谁不清楚?高大泉更清楚哇!你为啥这样不留情呢?

    在胡同口,从茅房蹿出来不久的小算盘秦富,正哭丧着脸等他。

    “久宽,咱那地……”

    “咱那地,一垅一分也跑不了!”

    “要是一年降一回价钱,那地不就等于跑了吗?”

    “降什么价钱?”

    “你还不知道,地六劳四分红,立刻就要变成劳六地四啦!”

    “是这样呀?不是没收?……”

    “这跟没收,有啥两样呢?”

    邓久宽听这么说,已经放下半个心,就叮问:“你听谁说要改土地股子分红?”

    秦富自然会掩盖在茅屋里跟冯少怀相遇的那一节,就回答说:“我到会场上去了,大伙儿都呛呛这个哪!”

    “说收土地照了吗?”

    “没这么提,也得准备着哇。”

    “我说他们不会干这号害人的事儿呢!只要他们不没收我的地,别的啥事儿也好办……”

    “哎呀,你倒挺想得开。我刚才替你盘算了。你家土改分了五份地,这地股子,你一年分多少粮食钱?劳动力哪,黑牛上学了,将来再去学手艺,黑牛妈出不了工,就你一个人蹦跶,那粮食钱不是都得让劳动力多的户分走了吗?”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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