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浩然长篇小说连载之《金光大道》第四部(20)

(2023-02-22 09:20:04)
标签:

浩然

长篇小说

金光大道

芳草地

文化

分类: 著作

浩然长篇小说连载之《金光大道》

第四部

20

     邓久宽能够把秦富当成靠得住的帮手,除了上边说的这些现象,还有几件具体事儿,使他更加感激和信任秦富了。有一回,他们跑运输完成任务,放空回来。他们在县城西关山货收购站门口吃干粮、喂牲口,碰上几个山区农民来到这儿送木柴。因为山货收购站那天举行一个重要会议,开门晚了,送木柴的人就揭下驮子,在门外等候。小算盘凑到跟前,跟人家搭开腔,三说两说,说得蛮热火。过一会儿,小算盘挺神密地跑到正打盹儿的邓久宽跟前,小声说:“咱们把那两驮子木柴买下来吧。正好一人一驮,用大车捎回去,也不费事儿。”邓久宽说:“刚罢秋,分了那么多的高粱杆、棒子秸,够烧的了,另外再瞎花钱,买它干啥?”

小算盘说:“你真傻,人家山区木材多,整根木头锯成一截一截的,当柴禾卖。都是上好的山椴木哩。要当材料用,又结实,又出好花纹儿。要是弄回去,破成板,打个箱子柜的,你哪儿找去?”邓久宽开头还不大热心,走到驮子跟前一看,果然都是好木头,也就动了心。那秦富三言五语,就把交易谈成了;钱花得极少,还让卖木头的农民挺高兴,一个劲儿说:“芳草地东方红农业社,可有名了。你们社里搞副业缺烧的,尽管打个招呼,我们派牲口给你们送去。”两驮子木头拉到天门镇,小算盘又把大车引到柳家木工作坊。秦富跟柳木匠有那么一点儿拐弯亲戚,啥事情都好办。可是他不想欠人情,却推出邓久宽,说:“这是我们东方红农业社的开国元勋,‘老八户’。如今是队长。队里有个文件啦,账本子啦,用包袱皮包着不方便、不保险,也不好看,想打两个柜子……”柳木匠立刻应承:“东方红农业社,是一杆红旗嘛,我们想沾光都沾不上,让我们干点活儿,那是瞧得起我。”如此这般,柳木匠不仅给打成两个很大的躺柜,还用下脚料做了四只方凳子。那活计是精工细做,柜盖安了金闪闪的新式铜吊扣。柜下边还刻了花纹。柜上漆了朱红的油漆,溜光锃亮,玻璃镜一样能够照进人去。拉柜子那天一结账,只算个手工钱,一点也没有挣他们的。邓久宽长这么大,不要说用过,连看也没看过这么好的柜呀!摆在家里,不光把郑素芝喜欢得啥似的,串门的人一见,没有不大声惊叹的。邓久宽得到了好处,尝到了甜头,不仅感激秦富,还挺佩服秦富。以后,类似的甜头,小算盘又设法儿给邓久宽弄过几回。最近,他正给邓久宽的儿子保媒。就是那个给他们打柜子的柳木匠的二闺女。他说:“你要是攀上这门亲戚,等黑牛毕了业,就送到那儿学几年手艺。老丈人还能不尽心教女婿?学成了,走遍天下都饿不着。”这门亲事一成,邓久宽对秦富感激和佩服的心气更高了。他对郑素芝说:“要过好日子,没有秦富这份算计真不行呀!”

    邓久宽既然这样信赖和重用小算盘,他买了社里的猪头,为啥还怕邓久宽呢?这个道理很简单:小算盘的脑瓜里,要是不多这么一个弯儿,怎么称得上名副其实的小算盘呢?刚才,邓久宽为了买猪头的事儿,跟高大泉和朱铁汉吵闹一场,秦富就在旁边听着。邓久宽也瞧见他在那儿。邓久宽要是听说猪头被小算盘提回家,他不会怪罪小算盘从他嘴里夺了食儿呀?况且,邓久宽正月初五要给儿子过小帖儿,急等着猪头下水办酒席,对这件事儿,别人说不知道行,媒人哪能装不知道呢?小算盘明知邓久宽急需猪头,小算盘拿到了猪头,秘着不吭声,大有当年刘祥遭难种不上地,求到他身上没有伸手的意思,邓久宽照样也会怪他“见死不救”。这样的仇疙瘩只能解不能结。再说,秦富早已看准,邓久宽是个小心眼儿的人,经不住好,也经不住不好,伤害了他,那可不得了。那个人太倔,不要说对秦富,不会留情面,就是他那个救命恩人高大泉,不是也那样扯开脸皮地大吵大闹了吗?这么一大堆的盘算结果,就形成了小算盘拿到猪头以后的第三怕。按理说,这个难题也好解决,秦富把猪头提拉着,让给邓久宽,钱省下了,情赚下了,关系维持了,真是三全其美。小算盘毕竟是小算盘,有一笔小账,使他下不了这份决心:因为从社里买猪头,一斤比市价便宜五分钱,十三斤重的一个大猪头,就能少花六毛五,合棒子粒儿七斤多,能买一双细线洋袜子,穿在脚上,能穿半年,补补纳纳又是半年,凭什么往外白送呀!

    小算盘盘算来盘算去,最后终于算出一个上策:让邓久宽找苏贵俭去。苏贵俭也是新社员,摊到了猪头,不好意思要,一定要退回去。他要往回退,这儿有人急要,两对付,极容易办成。小算盘下了决心:对,对,对,就用这个“借花献佛”的妙计,最后得到个“金蝉脱壳”的好结果。

    他想到这儿,急忙蹿出屋,直奔邓久宽的家。

    邓久宽刚回来不大的工夫,正在独自一个生气。

    他坐在新打的方凳上,靠在新打的油漆柜上,两只眼睛瞪着新糊的窗户纸儿,吱吱地猛抽烟。让他弄得满屋子烟气腾腾,一片苦辣味儿。

    小算盘轻放脚步走了进来,小心地看邓久宽一眼。

    邓久宽没有打招呼,也没让坐。这跟他过去对小算盘的礼遇差不多,只是没有个和气的脸色。

    郑素芝跟小算盘出于庄亲长辈的尊敬礼儿,也出于这几个月对小算盘经常帮她家忙,有了那么一点儿感情,就赶紧从炕上溜下来,勉强地打着招呼,沏茶倒水,又递过盛烟叶的盒子。

    小算盘一边往烟锅里装烟末,一边对邓久宽劝说:“队长,话都说了,理都摆了,别再生气了。”

    邓久宽说:“我从头琢磨到尾,越琢磨,我这气越大!”

    小算盘说“你们几位,在一块儿打连连,也不是一天半天了,还能真发火?”

    邓久宽说:“我越咂摸他们那套话,越觉着不对味儿,我咽不下去!”

“支书、村长,跟你都是过心的人,偶尔地思路顶了牛儿,犯几句口舌,还能系疙瘩呀?”

“算了!淤住了,堵住了,这个心哪,谁也过不到谁那儿去了。”

“你快别这么想。就是从那一头讲,他们两位跟你也不远,决不会故意刁难你。”

    “不刁难?给我气受还不够呛?”

    “他们两位工作忙,话赶话,没绕弯,没顾上把好话说周全,也得原谅着点儿……”

    “我原谅他们,他们咋不原谅我?他们忙,我闲了?他们坐在办公室里,眼瞅着房顶一琢磨,就出新花样;一声令下,我不顾命地跟他们干。干到如今,我说句话,连个屁也不如!我是用不着的人了?”

    “久宽呀,你把事情扯远了,扯大了。不就是一个猪头的事儿吗?”

    “一个猪头怎么着?他们上嘴皮往下嘴皮一碰,就把社里的油哇肉的送给旁不相干的人,我一辈子办这么一件喜事儿,想买个猪头,他们都卡我,这到底是要干啥?”

    “你先消消气,再麻利地把猪头弄回来……”

    “他们都分光了,我到哪儿弄?”

    “苏贵俭分到一个……”

    “我从人家嘴里夺去?”

    “听说他不要,退回社里,又给送回去了。”

    “你看看!别人不要,他们硬塞;我急着要,他们不给。这到底儿是对谁薄,对谁厚?”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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