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浩然长篇小说连载之《金光大道》第三部(164)

(2022-12-26 06:46:45)
标签:

浩然

长篇小说

金光大道

芳草地

文化

分类: 著作

浩然长篇小说连载之《金光大道》

第三部

164

     张金发随口问:“她没去上学?”

    陈秀花说:“昨晚上让春芳拉去开团支部会,半夜才回来;上午请了假,谁知她捣鼓什么!”

    张金发说:“算了,别叫她了。”

    陈秀花有些不高兴地出一口粗气,就往西屋走。

    巧桂在屋里,正趴在桌子上,十分严肃地填写着入团志愿书。开头,对面屋子里小声说话,她都没有听见。妈妈的喊叫,她听到了,故意没有理睬。

    陈秀花呼啦一声撩起门帘子:“你聋了?你爸爸回来了,听见没有?”

    巧桂头也不抬,眼也不看地回答说:“他回来就回来呗,叫我干什么?”

    陈秀花强压着火气,说:“你不兴过去看看呀?”

    “他立功啦?还得开个欢迎会吗?”

    “你这是啥话?”

    “哼,丢人!现眼!”

    东间屋里的张金发,听到这里,憋了几天的冤屈泪水,一下子涌了出来。

 

六十三  幻灭

 

    广播喇叭在高台阶前边的老槐树上响起来了。

    “老乡们,请注意啦!今天中午,召开全村的群众大会,传达、讨论重要问题。请大家踊跃参加!”

    这声音反复地响着,一声比着一声高,传到芳草地每一家的院子里,传到村外边那些正从沥水中脱身的田野上。因为风和日丽,连附近村子都能听到一点余音。

    召集群众大会,是支委碰头会上整个安排的一个环节。他们要在会上总结前一段的工作,布置农田夏季管理的任务,号召农民们积极施肥、除草,争取秋庄稼增加生产,保证棉花丰收。同时,还要在会上酝酿新村长的选举问题。

    对于农民来说,尽管在风雨到来之时,有些人难免担着心、害点怕,可是,他们对风雨总是喜欢的。如果没有风雨,大地怎么湿润?种子怎么发芽?庄稼怎么吐穗壮粒?仓囤又怎么被金黄的粮食、银白的棉花装满呢?几年来的真真切切的实践,他们对社会上的风风雨雨,也有了类似的感觉。每一场斗争的发生、发展和结果,都会给他们带来利益,都会把他们的思想认识提到新的境界。这一次,因为“粮食问题”引起了一场风雨,自然又给他们带来同样的益处。但是,这场风雨并没有因为天上的云彩已经消散,也没有因为地里的积水已经流干而停止。这一点,党支部的人一再提醒大家,每个人心里也就有了一点数目。

    芳草地又沸腾起来了。他们听到广播,跟他们听到的一些风声雨声连接到一块儿,在家里议论,又到街头上打听准确的消息。

    “张金发这个人,本来是个好出身,又是党员,他那心怎么倒越来越黑了。”

    “就是。他跟资本家搭窝捣乱市场,比前年用牲口卖套还要坑人!”

    “都是冯少怀那小子给他出的馊主意。”

    “他俩穿上一条裤子,往沈义仁怀里钻。”

    “应当把他们套购来的粮食都没收归公。”

    “我也是这个主意。”

    “张金发这伙人,这么顺顺溜溜地过了关,又是谷县长保了他们的驾吧?”

    “有政策管着嘛!要不然,就是谷县长保驾,大泉和田区长也不会答应。”

    这样的评论和呼声,从街头传到地里。凡是有两个人以上干活的地方,就有这样的议论。它给人们增加了气愤,也添了喜悦。他们要等待中午那个大会开始,细致地听听根底,好好痛快一下。

    冯少怀从打“入社”到今天,头一次下地干活了。这一次干活儿,又是自觉地“见缝插针”。因为他让朱铁汉给捉弄了一下子:无缘无故地被赶到二十多里远的滂水屯河堤上,挨了三天三夜雨淋水泡,熬得他,走着路就直打磕睡。他那张过分肉多的窝瓜脸,明显地掉了膘子;两只机灵的小眼睛,也眍进去了。他跟随大队人马早起从河堤段撤下来,本想美美地睡一天,不料进家就听见张金发犯事儿的丧信儿。他火烧屁股一般,连着往张家跑了两趟,不见张金发回来,他更发了毛;瞧见周士勤喊人下地,就赶紧回家拿锄头。他跟在人们的身后边锄小苗,心事重重,不住地四下张望。谁知道他想找谁和等哪个?

    村里的广播,这儿的人也听见了;传出来的消息,他们也知道了一点儿。因为当着冯少怀的面,议论得不太痛快,越发盼着快开会,听一听。

    刚才被朱铁汉叫走的周士勤,这会儿又带着秦方,从地边上横插着走过来。

    大伙都停住手里的活计,望着他们俩。

    两个人的面孔是很严肃的,脚步挺有劲儿,一直走到冯少怀的跟前。

    秦方说:“少怀,今个中午开群众会,听见没有?”

    周士勤说:“你一定得参加,可不能缺席呀!”

    冯少怀观察着他们,点点头:“好吧。”

    秦方说:“大伙还要批评你。”

    周士勤说:“你也得准备做个检讨。”

    冯少怀明知张金发出了事儿,饶不过他,得硬着头皮过这一关,为了试探火候,却故意翻着眼睛问:“我检讨什么?我怎么啦?”

    秦方说:“算了吧!你还装没事儿人哪?你们黑着心肝弄粮食的事犯了!”

    周士勤说:“早劝你们走正道,就是不听,这一回,你们可捅了个大漏子呀!”

    冯少怀鼓着肚子说:“瞧你们说的这个邪乎劲儿。我一不是他们党里边的人,二没有犯他们的法,不用想往我身上下笊篱!”

    秦方说:“你是农业社的干部,那些坏事情全是你一手遮天干出来的。”

    冯少怀一摆手:“得了,得了,这个受气的干部,快点抹了吧。脑袋上没有这顶帽子,我更自由自在了。”

    周士勤说:“就是把干部抹了,你也得检讨,这是党支部的指示。”

    这时候,本来站在远处听着的社员,也都围上来,好几个人跃跃欲试地想插嘴。

    冯少怀见势不妙,心里有点儿慌。他怕这边一吵,把在那边地里干活的东方红社的社员勾来,再演一场去年高台阶前的戏。因为他没跟张金发见着面,还不摸全部底细,好多事难下决断。他想,三十六计,走为上策,先躲开,等弄清楚了再说。于是,他使劲儿把锄头往肩头上一扔,故意气势汹汹地说:“让我检讨,没门儿!闹急了,这个会我也不去,该咋办,你们瞧着办吧!”他说着,扭头就走。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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