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浩然长篇小说连载之《金光大道》第三部(154)

(2022-12-16 16:18:24)
标签:

浩然

长篇小说

金光大道

芳草地

文化

分类: 著作

浩然长篇小说连载之《金光大道》

第三部

154

     来参加会的村干部们,正在各房间里一边避雨聊天,一边等着。这会儿,他们被芳草地这意想不到的行动吸引,都跑出来,围上了芳草地的人和牲口驮子。

    “喂喂,你们这是干什么呀?”

    高大泉说:“驮来的粮食,支援市场。”

    “啊,你们芳草地又跑到前边了!”

    人们都被激发起来,一齐动起手,帮着芳草地的社员们卸粮食口袋,往避雨水的会议室里搬运。

    田雨听了高大泉的简要汇报,惊喜异常,使劲地握住了高大泉那两只湿淋淋的大手:“好同志,我代表区委,代表天门镇群众,感谢你,感谢东方红农业社的社员同志们哪!”

    张金发糊里糊涂地跟着高大泉和田雨来到后院,进了区委会办公室,又糊里糊涂地看着他们两个匆忙地走了出去。他心慌意乱,六神无主;打算想个巧妙的、能够再一次混过“险桥”的办法。可惜,他的脑袋好像僵化了,不要说系统地连成串思想一下,连一句整齐的话也凑不起来。他好像在做恶梦;再恶的梦也没有这么可怕过。这个曾经威风一时的人物,这一次如此愚蠢地落入高大泉设置的网套里,完全是由于他一败再败,而失去了内在的精神支撑力量造成的。他恨自己,这一步迈错了。他自己也想不透,他为什么越来越怕高大泉,尽管每一次他的嘴都没有服过软,每一次都针锋相对地跟高大泉争吵。但是心里的那种怕,总也改变不了增加分量的趋势。在沈义仁那三合顺粮店里,他为什么那么怕高大泉看到他,为什么那么怕得想从后门逃跑,又为什么害怕得那样没有骨头的样子?高大泉让他走他就走呢?这一回,高大泉又像抓住偷吃小鸡的猫那样,把张金发的脖子攥住不放手了,将会怎样收拾张金发?要没收他的粮食,要处罚他的钱款,要让他到群众大会上检讨?这一下不就等于名利全丢了吗?尽管山陡河深,还有没有办法混过去呢?

    张金发正耷拉着脑瓜子苦苦地想着,听到轻轻的脚步声。他仍然是害怕的,不敢看一眼。

    有一个人走到了他的眼前。

    张金发从那两只沾着许多油点子的圆口鞋上,认出这个人是炊事员范克明,这才强打精神抬起头看看,又羞愧,又痛苦地摇了摇脑袋。

    范克明脸色焦黄。他刚才从到厨房找水喝的那些村干部的议论声里,知道了张金发遭遇的事儿,也有几分紧张,又有几分生气,就瞅个空子跑了过来。他一只手抓着围裙,一只手提着一把盛着开水的大铁壶;左右看看没人,叹口气之后,才小声地对张金发说:“看,你怎么这个熊样子!”

    “哎,跌跟斗了!”

    “全怪你做贼心虚!”

    “是呀……”

    “你呀,你呀,倒是真心虚了。可是,我要问个明白:你作贼了吗?”

    “作贼?”

    “对!快回答我,你是偷他高大泉的东西了,还是抢他高大泉的东西了?”

    “没有,没有!”

    “那你心虚哪家子?”

    “啊……”

    “就算他看到你坐在三合顺,有什么关系?他把你跟沈掌柜说的话灌成唱片了?他能拿到区公所来,给上边的人放一放听?”

    “那,他看到拉粮食的大车了……”

    “粮食是你偷来的?”

    “当然不是。”

    “是你抢来的?”

    “都是我自己的。”

    “着哇,都是你自己的,心虚什么?害怕什么?做点买卖犯法吗?”

    “对呀!”

    “金发,我告诉你,你这事儿,说大,顶破天;说小,像个针尖儿。想大,还是想小,全凭你的骨头是软的,还是硬的定调门儿了。跟你一句话说透吧,这回你一定得顶住。这回要是一倒下,你就算彻底完蛋!”

    “他能轻饶我吗?”

    “有法律政策管着。法律上没有一条写着不许私人有粮、卖粮!咬住这个不撒嘴,他们就怎么不了你,也怎么不了沈义仁和冯少怀。你要是先松了,几个人都得一勺烩;你呀,胡同口有一条,就是大着胆子跟他们拼!”

    张金发听了这番开导,像秦文吉刚才在彩霞河边吐了一口水那样,从死中活了。他脸上的气色立刻由灰白中变缓过来了。

    范克明不能在这里久站。他又反复地叮嘱张金发几句,见张金发的胆子壮一些,气也粗了一些,就急忙转身往外走。

    田雨已经堵在门口,两只眼睛紧紧地盯着范克明:“你到这儿跟他说什么?”

    范克明作贼并不心虚,把手里的大铁壶往高提提,笑笑回答说:“我来给他倒点热水喝。下雨天,凉啊……”

    “你把水倒在哪儿了?”

    “是呀,是呀。这屋里没有碗,我正要到那屋给他找一个……”

    田雨哼一声:“我看你不是来倒水的,是来给他打气的!”

    范克明说:“田区长真会说笑话……”

    田雨继续说:“你是来给他打邪气的!”

    范克明仍不惊慌:“您这是哪头话呀?”

    田雨大手一摆:“哪头话,咱们双方都明白。走吧!你的事以后再说。”

    张金发见范克明不慌不忙地走出门去,从心里佩服这个脑瓜子好使的人。他这会儿不再迟疑和胆怯,果真像一个打足了气的皮球,噌一下子跳了起来,冲着田雨粗脖子红脸地说:“田区长,你不能光听高大泉一面之词!”

    “你的两面之词又是什么?”

    “我也有权说话!”

    “并没有人堵你的嘴。这一回,好多事情都得说清楚,你想不说都不行!”

    张金发精神有了支柱,就理直气壮地喊道:“我犯了什么法?那粮食是我自己的……”

    田雨接着话音质问他:“什么是你自己的?那么,你自己又是属于谁的?”

    “什么,我是谁的?”

    “对,你用手捂着心,想一想吧,你已经把自己卖给了哪一个阶级?说呀!”

    “我不懂这话啥意思。”

    “你很懂,你很自觉!”

    “先不说这个。我还有话哪……”

    “不行。今天就得先说清这个,到说清的时候了!一个真正的共产党员,一切言行都应当从党和人民的利益出发。为了党和人民的利益,就得像高大泉说的那样,可以把浑身一百多斤交给党和人民的革命事业,这才是真正属于无产阶级的人。你呢,无视党的纪律,不顾革命利益,不管群众死活,套购粮食,捣乱市场。这是什么问题?”

    “我卖点粮食犯什么法啦?”

    “你把党的安排,国家的计划,这些内部机密,全当成情报,出卖给奸商,这就是严重的违犯党纪国法的罪行!你还不想低头认错吗?”

    张金发再一次软软地坐在凳子上。他的脑袋又糊涂了。他的心又乱腾了。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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