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浩然长篇小说连载之《金光大道》第三部(22)

(2022-07-31 07:37:21)
标签:

浩然

长篇小说

金光大道

芳草地

文化

分类: 著作

浩然长篇小说连载之《金光大道》

第三部

22

 

    大个子刘祥牵着牲口从门口经过。他看了一阵子,听明白是怎么回事情以后,就把那个背着书包要上学的小春禧叫到跟前,小声说:“你先回趟家,让你妈把屋里的东西收拾收拾,我喂好牲口,回去拆炕。”

    好几个准备干别的活的社员,都中途转回家,商量拆炕的事儿去了。

 

  秦家院的风波

 

    秦富背着粪箕子拐过胡同口,就瞧见冯少怀把他家的那头大黑骡子拴在大门外的槐树上,用铁挠子一下一下给黑骡子挠皮毛。

    这头大黑骡子名义上入了社,实际上还是由冯家专使专用。跟它的主人一样,不像前两年那样精神抖擞了。可是,它的膘没有掉,骨架儿没有塌,看上去还是满威风的。它照样能使小算盘既喜欢、又眼馋。

    冯少怀好像后脑门有眼,老远就看到了秦富。他停住手,转回身,咧嘴一笑,又呼呼地吹了吹沾在手指头上的牲口毛,凑过来说:“大哥呀,我看你这副没啥事儿的样子,得先给你透个信,免得事到临头把你吓一跳。”

    秦富被他这句话闹得不摸头脑,就问:“看你说得那么邪乎劲儿,啥事这么怕人呀?”

冯少怀左右看看,压低声音说:“那个东方红农业社里的头目,又在背后算计你哪!”

    秦富故作不在乎的样子说:“我又没有埋着金子银子大元宝,他们算计我个啥呢?”

    冯少怀说:“金子银子倒不一定比这个贵重。庄稼人指望着什么活呀?土地。他们要把你的地,跟他们社的地掺和在一块儿,这不比抢金子、夺元宝厉害?”

    “哼,我又没入他那社,凭啥掺和?”

    “瞧你说的,总得入社才能掺和?手腕多着哪。你想啊,你那祖传的地,几辈子绣花一般伺候,多肥呀!他们那地呢,全都是土改刚分到手的,办社又归了堆儿,光想挤奶水,不想喂草料,瘦得像大把骨。要是从地中间挖上了一条沟,下点雨水一串通,不就等于掺到一块儿了吗?”

    “这不要紧。反正一下雨,也得冲刷一家伙,那点肥劲,还不是流到大草甸子里去呀?”

    冯少怀一见这手没有把秦富的心抓住,又使第二手:“一条沟,可占不少的地哪。咱这地方虽说十年九涝,总有一年不涝吧?今年要是不涝,占去的地盘得少打多少粮食?昨天我对你说了,粮食这东西可是越来越要珍贵了。”

    秦富说:“他们要是占我的地,还能嘴头子抹石灰,来个白吃白吞呀?这个我心里有数,也有谱子。”

    冯少怀一见这第二手又没有把秦富的心抓住,可就有点慌神了,赶忙使第三手——也是他的拿手戏,说:“前边说的这些个,当然都是小事一宗。最要紧的是,醉翁之意不在酒。人家要设个圈套,拴住你,让你神不知、鬼不觉地就被拖进他们的社里,戴上笼头,给人家拉套去吧!”

    秦富眨巴着眼睛说:“你这些都是曲里拐弯的话,我一点儿都听不明白。”

    冯少怀转身往骡子跟前走,拉着长声说:“不明白呀,就先糊涂着去吧。等你觉着疼了,也就明白了。”

    秦富追过来说:“瞧你这个人,怎么咬着舌头说半截子话呀?到底是怎么回事儿,你就直着晾不好吗?”

    冯少怀又继续给黑骡子挠着毛,冷冷淡淡地说:“我看透了,你吃了迷魂汤,执迷不悟。我就是晾得再明白,你也听不进去。”

    秦富说:“那得两说着。我又没有老糊涂,你的话要是真对路,我能不听吗?”他见冯少怀仍旧装腔作势不开口,就越发想听听,扯住了冯少怀的胳膊紧催,“快说说呀!”

    冯少怀见秦富真着急了,又左右看看,说:“对你晾底吧,昨晚上人家开党员会,把你那进步的儿子,积极的儿媳妇都找了去,嘀咕到半夜三更。他们说,要是直接了当地动员你入社,看样子办不到,干脆绕个弯子。用一条沟,先把你村南的地圈过去;过些日子,再挖一条沟,把你村西的地圈过去;三圈两圈,你那几块地全入了圈,这是第一步。沟挖成了,农业社显出优越性了,你那儿子、媳妇更不情愿跟着你过这单干的日子了,再来第二步,总进攻,你入社不入?不入?好,你唱‘空城计’去吧!”

    这一番鬼话连篇,明眼人立刻就能听出许多漏洞和混乱,可是小算盘的心却被抓住了。头一条,他对高大泉的一片好心发生了怀疑。高大泉一心要搞农业社,一心要把全村的庄稼人都拉进农业社,这是许多人,包括秦富在内,都看得出来的事情。高大泉自己对这个用意也从不隐瞒,大会小会经常说,碰面聊天不断讲。那么,他秦富死不肯入社,连参加互助组,也是汤泡饭、对付事儿,高大泉为什么不急不恼,不拉不扯,反而十分和气,十分耐心,好多事情都是按着秦富两只脚的尺寸做鞋做袜子?这里边是不是有手腕呢?第二条,秦富对自己应当不应当成全农业社,忽然间有了“醒悟”。他从来不想坑害高大泉办的那个农业社,同时,他更不情愿让农业社地里的庄稼比他秦富地里的庄稼长得好,更不情愿让农业社里人的日子比他秦富的日子过得富足。因为农业社的庄稼和日子超过他秦富的话,会使他这个跟农业社顶着牛的人,在全村父老乡亲跟前,特别是在全家人跟前丢失面子,等于自己打了自己的嘴巴。尤其重要的是,这样一来,他的舌头会短半截儿,会使他失去钳制儿子和媳妇的威风和力量!

    这会儿,秦富十分地感激冯少怀。冯少怀又在紧要关头拉了他一把,冯少怀又在他迷糊的时候提醒了他。他想:要保住这个子孙满堂的秦家小院,要保住他走惯了、又迷恋的道路,一定得约束住子女们;要约束他们的腿脚,必须得拢住他们的心思;要拢住他们的心思,就应当跟农业社的人比个高低上下,要显示出自己这个小院,自己这条老路的“优越性”。要不然,他的一切如意算盘,到头来都会闹个竹篮打水一场空,真得让高大泉给拖进农业社,戴上笼头,给人家去拉套!他想,农业社要在我的地里挖沟?要让我帮你们的忙?哼,别说补我点地,就是给我十万两黄金,我也不干。不管什么手腕,我给他们来个不沾边儿。

    秦富主意打定,刚要迈门坎儿回家,秦文庆满脸喜气地从后边赶上来了。

    “爸爸,您没吃饭哪?”

    “人没齐,我咋吃!”

“我哥都赶上车走了?”

    “还不是等你不来着急了。唉,连个团圆饭也吃不上,这叫个啥呀!”

    秦文庆早起挨门挨户地找了互助组员,把昨晚上支部会的精神传达下去,又被农业社拆炕的热潮吸引住。在街上,他遇见了高大泉,得知高大泉赶到自己前边,把挖泄水渠的事儿跟爸爸谈过,并且已经谈妥。他心里边自然高兴;见了爸爸,脸色语气也和气了许多。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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