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浩然长篇小说连载之《金光大道》第二部(144)

(2022-06-08 09:48:48)
标签:

浩然

长篇小说

金光大道

芳草地

文化

分类: 著作

浩然长篇小说连载之《金光大道》

第二部

144

     他这样想着,走着,路过刘万的家门口,听见里边传出脚步声,就停住了。

    大门“吱呀”一声打开,走出来的果然是那个一心奔个人好日子的刘万。

    “刘万大叔,你这么早哇?”

    “不早,不早。支书忙啊?”

    “你家打井的事儿安排好了吗?”

    “我们正想办法哪。”

    “有人提出要雇工打井,你也干吗?”

    “那……我得看看……再说吧。”

    “刘万大叔,我担心你们那个组门面上挂个牌子,实际上你还是个单干户。”

    “啥牌子不牌子的,反正种好地,过好日子就行呗。”

    “刘万大叔,你得看准一条:单干是过不好日子的。”

    “如今土改了,人民的天下,跟过去不一样了。”

    高大泉朝刘万跟前移动一步,加重语气说:“土改并没有把穷根子彻底拔掉。单干的路越走越窄,那是死路一条!”

刘万看高大泉一眼,不以为然地说:“支书,要说互助组有好处,倒也不假;把个人过日子说得那么玄,简直像吓唬三岁的小孩子。”他这样说着,听到背后传来的大花牛嚼草的响声,想起那天从春水河边回到芳草地,张金发跟他说的那一篇吓人的话,对这个热情的支部书记不满地摇摇头:“唉,不管村长这个组是真是假,反正我们几家就在一块儿混了,别的组再好,我也不干……这个,支书你不用再多挂心了。”他把话收住,照着他起床时候的打算,朝小胡同走去。

高大泉冲着他的后背自言自语:“不,你这样迷了路还不回头,我一定得多挂心!”

    东天边悄悄泛起的银白光亮,渐渐地显出一点桔红的颜色。井台上响着水桶的叮当声和扁担钩子的哗啦声。在野外劳动一夜的人,被他们的伙伴替换回来,很疲劳,也很愉快地往家里走着。

    高大泉在通向高台阶的那条路上,碰见了张金发和周士勤。

    张金发赶紧来个先下手:“老高,我们正要到家里去找你。士勤的互助组散了。”

    周士勤急忙配合:“我的心也到,力也到:一人难趁百人意,众口难调哇!”

    张金发说:“士勤的井打半截撂下,这哪行呀!”

    周士勤说:“我先找你不在家,就去找村长。村长说让我参加他那个组。”

    张金发说:“我们先帮他对付一阵子,把半截的井打出来,以后的事情咱们再说。”

    高大泉对张金发这种做法非常不满,也立刻明白了他的用意,只是当着周士勤这样一个群众的面,不便当场批评揭穿。他等着两个人把“双簧”式的话演完之后,就对周士勤说:“你那个组不会散,也不应当散。全天门区的第一个互助组是咱们芳草地建立起来的,难道还让第一个垮台的互助组也出在芳草地吗?”

    这句话因为打在周士勤的心病上,立地生效,他喃喃地说:“从心里说,我也不乐意让小组垮台。乱子出了,有啥办法呢?”

    高大泉说:“什么地方有病,就在什么地方开刀,啥病吃啥药,有矛盾咱们就一块儿解决矛盾。”

    “唉,解决不了啦,朱荣当着大伙儿的面发了誓。”

    “周善和老于啥态度?”

    “他们随着。”

    “常胜呢?”

    “他们娘俩多会儿也不咬群儿。”

    “除了朱荣起誓要散组,还有别的人没有呢?”

    “我的支书,这一个还不够让我丢人的呀!”

    高大泉笑笑说:“我就是来给你送信的。朱荣已经承认自己吵着散组不合适,要跟大伙一块儿干,快些下地打井抗旱。别的组员,我估计更得赞成这样办。”

    周士勤迷惑不解地小声说:“不会吧?当时朱荣可坚决着哪,都骂了妈。”

    高大泉说:“你先到他家去看一看,就知道是真是假了。士勤,你是小组长,是领头的,诸事都应当比组员先进一些,也应当看到自己做得不对的地方,有错就认错,大家都自我批评。还有组里的一切事情,当组长的都得生着法儿往公正办。你们组有好多事情是不公正的——这不能全怪你,怪我们支部领导,特别是我,事前没有指点,中间没有帮助你。说实话,好多事情我那会儿也没有认识到。往后,咱们得一块儿摸经验,一块儿解决矛盾。快去吧。吃过早饭,我到地里找你们,一块儿开个团结会,重新安排一下打井的计划。”

    周士勤这会儿的心理状态,完全像高大泉估计的那样。他怕丢脸,怕得罪了人,怕组员们散开以后都到外边败坏他的名声。他先找高大泉,后找村长,都是为了找个主心骨、拿事的人,帮他“化凶为吉”,给他搭个过河的便桥,平息风波,把互助组维持下去。不料想村长张金发听说互助组散了,没问青红皂白,开口就拉周士勤入他的组。周士勤觉着既然大面子不易捞回,能有一个像张金发这样的组立刻接受他当了组员,也算捞回一点,于是就答应了。这会儿,他听高大泉这样热情、诚恳地一说,自然又动了心;开头怕张金发不高兴,犹豫中间,见张金发没说跟高大泉扭着的话,就壮了胆,看看张金发,抱歉地或是解嘲地“嘿嘿”一笑,就转身迈步找朱荣去了。

    张金发心里有褶面上平。他对高大泉插这一扛子,打乱了他的好事,十分不满,又知道自己理亏,不可在这上边纠缠。他打个哈欠,说:“行啊,问题解决了,我也忙着操持操持互助组打井的事儿去呀。”

    高大泉拦住他:“别走,咱们马上开个支委碰头会吧。讨论一下,咱们支部对周士勤这个互助组,下一步应该怎么做工作。”

    张金发皱皱眉头说:“这么忙,自己的组还顾不上,还能顾他们?”

    高大泉批评他说:“你这种态度可不好。周士勤的组出了矛盾,一闹散伙,你立刻就拉人,这实际上是房子没倒就抽檩条的手段;他那个组对付上了,你又撒手不管,实际上是还等着它垮,看着它散。一个党支部委员应当这样吗?”

    张金发被拄到病上,光疼不敢说疼;镇静一下,装作不高兴的样子说:“你总是这样把人家的好心往坏里猜测,这还让人家活不活呀!”

    高大泉说:“是猜测,还是实际事儿,你心里比我清楚。我也希望你凡是碰到这样的事儿,都能够用一个党员的标准,量一量,自己反省一下,发觉一些不好的东西,舍得用刀割,让自己不断进步,别越走越往下坡溜!”

    “你这帽子太大了……”

    “我给你提问题,让你想一想,这算什么扣帽子?你到高台阶等等,我去叫朱铁汉。”

    “眼下忙着打井,这个会,过几天开不行呀?”

    “这会关系着打井抗旱的成败,不能不开。听说你们组要雇人打井,群众有反映,我们几个应当先坐在一块儿,分析分析,像你这样别出心裁的做法合适不合适?”

    这当儿,一片欢乐的声音传过来。邓久宽和一伙子男女组员们,扛耠子的,牵牲口的,提种子斗的,背种子口袋的,说说笑笑地走过来。

    “嗨,我们播种去了!”

    “嗨,我们播种去了!”

    艳艳的朝霞涂红了半个天空。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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