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浩然长篇小说连载之《金光大道》第二部(30)

(2022-01-31 07:55:06)
标签:

浩然

长篇小说

金光大道

芳草地

文化

分类: 著作

浩然长篇小说连载之《金光大道》

第二部

30

     这几天他经常到高台阶溜达。他越来越感到芳草地的形势很不妙。运矿石的事情往下一传达,让那么多的人高兴,促使那么多的人家添牲口买车辆,勾引得这些人心甘情愿地学着高大泉的样子,搞起互助组。这一切对他的精神威胁和压力太大了。他天生有一种强烈的嫉妒心,见不得别人高兴;因为别人高兴,总是或多或少地意味着他的倒霉。他尤其见不得别人的财产增加;因为别人财产增加,总是有影无形地意味着他的收入减少。互助合作在芳草地的胜利,使他感到特别孤立,急切地想找一个知情知心的人,就就伴,搭搭伙,依靠依靠。自从高大泉跟张金发的矛盾公开化以后,他渐渐地认识到:芳草地如果没有张金发这样一个人掌握着印把子的话,闹腾下去,比眼下这种状况还要糟糕。因此,他心里同情张金发,也想出力气支持张金发,像周忠这伙人支持高大泉一样。可是,他也知道,张金发对他冯少怀,虽然不像过去那么忌恨和仇视,仍然还是有戒备的,他冯少怀企图尽快地打消张金发的戒备心理,能从眼下这种精神上的同盟向前发展一步,行动上也联合在一块,一同对付高大泉这一伙人。这几天,他就怀着这样的用心,像蚕蛾使用触须那样,不住地在张金发身边游逛,以便一拍即合。刚才在秦恺家院子,他听到了张金发对秦恺的要求,也听到秦恺对张金发的回答,感到天随人愿,给了他一个接近和拉拢张金发的机会,就急着跟踪而来。

    在高台阶前的大槐树下边,冯少怀追上了张金发。

    “村长,你又干什么去?”

    “有事吗?”

    “我就直说吧,秦恺那车要不想给鞋站用的话,我干。”

    “你干?”

    “我那车不比秦恺的车强吗?”

    “这跟你给商号拉脚不一样,可没有太大的油水呀!”

    “我不图钱。再说句实话吧,看着芳草地如今乱乱糟糟的,我心里边不痛快。我想要试试到底谁黑谁白。”

    张金发在冯少怀那臃肿的脸上看一眼,把他的话在心里掂掂。

    冯少怀笑笑:“金发,你不用老对我不放心,也不能总拿老眼光看人。”

    张金发摇摇头:“没的话,你也别老是自起矛盾。”

    冯少怀说:“你说我自起矛盾,那我问你:收鞋站用车,你明知道秦恺后边有牵线的,偏偏硬着头皮拉他那个木头轱辘的车;我院子里放着一个大胶皮,你为啥不找我呢?”

    张金发说:“你正用自己的车抓大钱呀。”

    冯少怀说:“你别掩盖了。不错,咱俩过去有过疙瘩。疙瘩是系的,不是天生下来的,它能解开。过去跟你没疙瘩的,如今不是系上了?跟你有疙瘩的,就不能解开吗?”

    张金发被这句话深深地触动了:“好吧。只要你别搞歪门邪道,听人民政府的话,我这边的疙瘩也算解开了。”

    冯少怀用一种慷慨的口气说:“家贫出孝子,国乱识忠臣,我冯少怀对你张金发是不是假情假意,你往后看吧。”他说完,就故意地丢下发楞的张金发,独自回家了。

 

十三  节外生枝

 

    早晨起来,没有云,没有雾,天空像洗刷过的,明净、晴朗。树叶滴着露珠,苇坑里的水让朝霞照成了桃花红。

    老周忠在村头井台上找到了高大泉。

    高大泉从地里转了一圈回来,正大弯着腰,在那饮牲口的石槽子里捧着清亮亮的井水洗脸。他听到喊声,抬起来头,那乌黑的头顶和通红的脖子上,往下滴哒着水珠儿;看清喊他的人之后,才从腰带上抽下手巾,擦擦脸。

    周忠站在他跟前,关切地说:“大清早使井水洗,不凉吗?”

    高大泉笑笑说:“这样清爽。”

    周忠说:“我昨晚上回来,听说你把买大车的贷款让出去了。你那个组怎么办呢?这运输是非搞不行的呀!”

    高大泉说:“我们商量到半夜,最后心思一致了:用旧车对付。本来我独自个就是这么打算的,久宽一提他家土改分的那辆车能用,正对我的心意。您没有在家,事情又急迫,不容时间等着跟您商量,我就办了。”

    周忠说:“我翻过来倒过去地琢磨了几遍,觉着你这么办是上策,扫清了谣言,成全了常家和于家,拉住了周士勤和周善。结果呢,抬高了咱们互助组的名誉,壮大了咱们互助组的阵势,让不安好心的人撞了钉子。”

    高大泉听到这样知音的话很高兴。他朝老周忠跟前跨了一步,左右看看,只见远处坑边上有个女人在洗衣服,地里走着一个遛牲口的男人,身边没有谁能听到,就小声地说:“大伯,昨晚上,我脑袋里冒出一个想法,把握不定,又摆脱不掉,得跟您碰一碰思路。”

    周忠见他眉头微皱,两眼放光,显出一副格外严肃的表情,知道有紧要的话要说,也朝前凑凑,一只脚蹬在石槽边上,探身细听。

    高大泉说:“我对范克明这个人产生一点怀疑……”

    周忠忍不住地插一句:“你怀疑他什么?”

    高大泉一边思索着,一边说:“您把这个人这一段的行踪仔细地择一择、捋一捋,就会觉出来,里边的疤痢、茬儿挺多。过去他一个月都不准回来一趟,这会儿有事没事往村里跑。回到村还到处乱窜,哪地方有乱糟的事儿,哪地方就有他。张金发买墙,周士勤闹贷款,都让我影影绰绰地觉着他插了手,怀疑他多少有点牵连。您想一想,是不是这样呢?

    周忠点点头,很同意高大泉的推测,说:“范克明这个人是显着不正派。过去他总给张金发吹吹拍拍,我当是外乡人,怕不好站脚,往干部身上靠近靠近,也没啥奇怪的;可是最近,他明明白白地有偏有向一边倒,这又为啥?单是因为跟张金发情投意合,为哥儿们义气,替他拉套吗?”

    高大泉说:“开头我也是这样推想的,掰开掂一掂,又好像屈着分量。”他把话略停一下,用眼神示意前边两间趴着的草房,语气沉重地说:“我最担心歪嘴子把他拉过去,歪嘴子想干又不敢干的事由他来干!”

    周忠说:“你的担心有道理。看,本来够乱糟了,没想到又蹦出个他来,真是节外生枝呀!”

    高大泉伸着手,使劲一攥说:“不管它生出啥枝子,露头就要抓住它。如今这些还是个怀疑,还说不真切。反正咱们得小心这个人!”他掏出烟袋,一边在荷包里装着烟末,一边望着远处苇塘的清水、绿叶和飞鸟,语气很重地说;“还有一件心事,春天从红枣村回来,我就装上了……”

    周忠望着他,用眼神等待他说下去。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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