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浩然长篇小说之《金光大道》第一部(44)

(2021-08-07 08:57:17)
标签:

浩然

长篇小说

金光大道

高大泉

文化

分类: 著作

浩然长篇小说之《金光大道》

第一部

44


    威风啊!荣耀啊!张金发奔波了半生,什么门路都走过,什么办法都使遍,什么苦处全都吃全,做梦也没想到会有这么一天。他怎么能够不拼命地进步,卖劲地工作呢?

    外间屋,先是“噼剥”的烧柴声,接着传来他那小儿子福来的“哼唧”声;过一会儿,又听见陈秀花的喊叫夹杂着“啪啪”两声巴掌响。小福来狼抓似地大哭大叫。

    张金发“嗵”地跳下炕,一撩门帘子出了屋:“怎么啦,你没事儿打他干啥呀?”

    陈秀花一手提着火棍子,一手张着巴掌,摇晃着身子,咬牙切齿地说:“我要打死这个没出息的蠢货!头晌他塞饱了,在外边跑够了回来,还要吃饼子,我说剩下那两个是给你爸爸留的。不给吃他就不去上学,哼……”

    张金发把哭着的福来搂在怀里,一边替他擦泪,一边对女人说:“我吃过饭了,就把饼子给他吃吧。”

    陈秀花用火棍子一拄锅台,说:“我给他了,冤家,他又不吃!”

    张金发一看,一块黄澄澄的玉米面饼子扔在锅台上,就拿过来,往福来手里塞着说:“爸爸不吃了,给福来吃。”

    一年级的小学生福来,像他妈那样摇晃着身子,使劲儿推着爸的手,说:“我不吃这样的,我吃那样的,我想吃那样的!”

    张金发见儿子往堂屋门口指,扭头一看,那边站着一个跟福来年纪差不多的小男孩。他戴着棉帽子,穿着棉袍子,背着新书包,手里边拿着一块白生生的烙饼,正在品尝滋味似地用小牙一点一点地咬着。

    福来又掉着眼泪说;“我吃那样的!”

    陈秀花喊着:“你吃那样的,我有白面给你做吗?”

    福来说:“你有,你有。人家吃好几顿了,还有肉吃。”

    张金发信口搭音地问:“这是谁家的孩子?”

    陈秀花说:“谁家的?冯少怀家的呗!”

    张金发听到“冯少怀”三个字儿,心里“咯噔”一下子。

    陈秀花说:“别看你村长当着,要论威风,要论体面,还得属人家。”

    张金发已经推开怀里的福来,转身回到屋里。外边福来更加委屈的哭声,女人更加气恼的骂声,给他那欢乐的心境添了烦躁。他想起今天吃午饭的时候,区委书记王友清传达县长谷新民的一句话:“农民要在政治上翻身,必须在经济上翻身,经济上不翻身,就站不住脚。”王友清解释完这句话之后,十分关切地嘱咐张金发,要在执行上级“发家竞赛”的号召方面起带头作用。王友清希望张金发明年秋后能以一个发了家的模范村长参加县里的群英会。……现在发生的这件日常生活的小事,对张金发这位堂堂的一村之长竟然成了一种不太轻的精神打击,这真是没有想到的事儿。解放前,冯少怀在他眼皮底下大创家业的时候,他嫉妒之极。当时,歪嘴子千方百计地排挤冯少怀,他暗自称心。也因为这层关系,土改开始那会儿,当高大泉带头发表意见,主张把冯少怀订成富农,他成了积极的支持者。后来工作队副队长罗旭光和区县领导为这件事情发生分歧,冯少怀悄悄地给他家里送来一床花被面和两包细点心。上级的脸色,富农的情意,动摇了他的观点。在表决马少怀成分的时候,张金发从心软嘴软,到急转弯,最后参加了保护冯少怀的行列。现在,很可能是从冯少怀把一头大骡子拉回家那天起,张金发虽然在众人面前以村长的身份、按照政策支持冯少怀,可是,回到家里,以一个庄稼院的主人思考问题的时候,他又不由自主地浮起一股子后悔的情绪。他想,如今冯少怀不仅不会知情报恩,反而把他跟翻身户划在一块儿看待,有意无意地压着他一头。

   张金发这样没头没脑地想着,上炕抻过一只枕头,就躺下了。睡着之后,他做了个梦,梦见他跟冯少怀打架,而且抓在一块,从村公所的高台阶上撕扯起来,谁也扳不倒谁,一直滚到彩霞河边。……

    陈秀花把他推醒了:“你怎么啦?又喊又叫,两只手乱抓!”

    张金发揉揉眼睛,挺别扭地说:“做个梦……天都黑了?”

    陈秀花说:“晚上你又得召开会吧?我给你做点吃的吧。”

    张金发说:“有剩饭吃一口就行了,浑身不合适,不想动,不出去了。”

    土地改革之后,今天这个晚上在张家来说,是一个最沉闷的晚上。三个孩子回到家,见爸爸愁眉不展,怕他又像土改前那样发脾气打人,就闷声不响地钻被窝睡觉。陈秀花本想逗着男人多说几句话,弄明白他为什么突然间转喜为忧,可惜没有办到,也只好叹口气躺下了。张金发在被窝里翻腾了好长时间,才迷迷糊糊地睡着。

    夜深人静了。

    有一个人顺着墙根,挪到张家门口,手伸进栅栏门,摸了一阵才打开;闪进院子,回手又把门扣住,几步奔到窗前,把嘴伸到窗户纸上,低声叫着:“金发!金发!”

    张金发楞怔地坐起身,听不清外边的人是谁,惊慌地问:“谁呀?”

    外边的人着急地回答:“我,听不出来了?”

    张金发听着声音是熟悉的,就是猜不准;心里想,也许是区里的交通员吧?他披上棉袄下了炕,摸到外屋,打开了门。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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