浩然有关创作杂文之《我心目中的柴福善》
(2020-08-01 08:58:5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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浩然有关创作杂文之
《我心目中的柴福善》
柴福善加入了北京作家协会。柴福善正筹划出版散文精选集。柴福善的作品受到评论家的赞扬和读者的喜欢。这一切说明,在文学创作道路上执著求索的柴福善,已然跨入了成功的大门口。
柴福善的成功是文学事业的一个成功。关心柴福善成长和关心北京文学繁荣发展的人,都会为其喜之贺之。对我本人来说,更加感到欣慰,受到鼓舞,坚定了在农村搞“文艺绿化”的信心。
迈进九十年代之后,开始衰老的我,自觉自愿地暂时停止了小说创作,将主要时间和精力投入帮助扶植农村文学幼苗的工作中。为的是促使庄稼地多成长几个写家,以此回报有恩于我的京郊和冀东的父老乡亲,同时,对热恋了大半生的文学事业做一点贡献。因而我做起三件事情:一是在我的“生活基地”建立了文联组织;二是创办了专门发表青年习作的《苍生文学》,同时担任了《北京文学》月刊主编;三是筹措资金,给写作有成绩而无力出书的业余作者出版泥土文学丛书。三河属河北省,地处京、津之间,我和几位志同道合的友人开展工作时,就以三河为中心,辐射周边各县。柴福善工作在平谷。平谷是三河近邻,是我五六十年代的“生活基地”之一。此番为发动作者,组织稿件,自然跟平谷经常往来,在往来之中,认识了同属“申猴”而小我两轮的柴福善。
认识了柴福善,我并没有重视起柴福善。初相识,看表面,柴福善实在没有引人重视的地方。他性格内向,不善言谈,既不嗜香烟,也不好烧酒,极缺当今文墨之士的潇洒。柴福善尤其不会自我包装和自我推销,更没有当代青年那份新潮时髦的派头,与芸芸众生难以区分开来。致使几次与文学青年聚会在一起虽有他在座,我却没有记住他的面孔,更没有留下任何印象。直到有一天夜晚,他写作的一沓子文面洁净、字迹工整的散文稿子展放在眼前,我才惊喜地瞧见了他,瞧见他包藏在内心的五光十色,从而发现他精神世界的丰富,感情河流的奔腾,立即认定他是一株茁壮的文学苗子,有希望长成能结果实的树。于是我使用了手中的“权”,挥笔在发稿签上批示:在刊物的显要地位,有声势地集中发表柴福善的散文十三篇。这在《北京文学》创刊四十年的历史上,还是空前仅有的一次隆重!
这以后我记住了柴福善。柴福善以一位有才华有潜力的青年作者形象记在我的心头。随之对他逐渐加深着了解和认识。当然所有的“了解”和“认识”,都不是从他口里听到的,而是在他那一篇篇散文作品中读到的。
“文如其人”的现象论,在柴福善身上体现得最为确切。柴福善笔下的散文作品质朴、淳厚、真挚、自然;无浮华,无伪饰,没有玩弄文字把戏的矫揉造作,也少有虚张声势的惊呼呐喊。这一切均为柴福善性格作风的显示。柴福善的散文平实而不平淡。他不仅才思敏捷,尤其感情投入;文章不论长短,篇篇都是有感而发的内心独白,都是情怀抒发的吟咏歌唱。柴福善擅长以情动人,以情感人,“情”是他散文作品的脊骨血肉和灵魂。谋篇最多的都取材于他最熟悉的父老亲人,情感因素自然会倾注于笔端,充溢在纸上。即使那些描摹篆刻家、书法家、翻译家局外之人的特写,以及游记文字和诸如《短笛轻吹》等写景状物之作,也同样“文中有我”。有“我”则有情,有情则动人感人。柴福善是用笔蘸着浓浓醇醇情愫写作的散文作家。他是一位热情炽烈的时代歌手,自己胸膛在燃烧,也点着读者的心。
总之,从我“了解”和“认识”了柴福善开始,就打心里喜欢上这位从农家小院土炕上长大的文学新人。期盼他成为我们这块绿化着的文学园田里既能不断开新花,不断结硕果,又能抗住风灾,抵御住虫害的一棵壮树。
遗憾的是,由于我得了病而力难从心,由于拿不到“金子”,还有其他原因,北京泥土文学丛书第一批挺风光地出版以后,就难以为继了。许多在创作上有成绩有前途的同志的诗集、小说集和散文集,或压在抽屉里,或自谋生路,全都只能挂记在我的心头,而不能替他们付梓印行,推荐给读者了。尤其是柴福善的散文,从发表的二百多篇中挑选出来的精品,装在一个蓝色塑料面的档案盒子里,在我的案头沉睡了一年有余。近日柴福善到泥土巢来看我,告知他的心血结晶有了出土见天的希望。三言两语过后,他就坐在客厅沙发上,打开档案盒子,聚精会神地掂量挑拣:抽出他认为分量轻的旧作,补上更为满意的新篇。听见这消息,看到这情景,我不胜喜悦,也无限感慨。
柴福善不仅有丰富的生活经历,尤其对生活有很好的艺术悟性;他受过系统的文化教育,有过近二十年的创作实践,具备比较扎实的文字功力和艺术修养;尤其难能可贵的,是他对写作勤奋而严谨,自觉地追求大气和高品味、高格调的境界。有这样的条件,再加以充分发挥,何愁文章做不好?何愁文学美梦不能圆?只要他坚持自己认定的路子,不偏不邪,不骄不怠地走下去,极有可能成为散文大家,给祖国的文学事业做出重大贡献。我盼望那样。我对柴福善有这样的信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