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宪荣:今生难忘泃河湾-----访著名作家浩然
(2013-11-16 11:50:4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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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生难忘泃河湾-----访著名作家浩然
(2012-07-17
虽然我多年来在报刊上仔细端详过先生的照片,但毕竟是初次见面,我自然十分细心地观察起他来。年近古稀的先生已是满头白发,穿着极其朴素,走路虽然明显不稳当,轮廓分明的脸上气色看上去还可以。唯一令人感到不凡的是浓眉下那一双闪耀着智慧和笑意的眼睛,话语中肯而温和,绝无一丝大作家的派头。呷着热情的家人给我沏上的香茶,闻着扑鼻而至的缕缕书香,我们很快聊了起来,我出来的那种拘束紧张,随着话题的展开和浩然先生的谦和亲切,逐渐冰释,仿佛坐在我们面前的不是遐迩闻名的作家,而是自己的导师和朋友。
我首先问先生;“到过我们阳泉吗?”先生饶有兴趣地说;“没有到过,途经两次。”接着详细说起五十年代和八十年代两次来山西采访、参观的经历。显然,我的话题换起先生甜蜜的回忆。当我极为关切地问及先生病情时,先生说“于1993年害脑血栓,经过治疗略有好转,1997年在西安又反复一次,比上一次厉害,现今也不能从容拿笔写作,言行很不方便,别人问及的好多事,在记忆里很模糊。”
我看着面前平静安详的先生,一时无语,心中泛起几多怜爱的涟漪,蓦然又袭过一种无以名状的感慨。是啊,在我面前端坐的就是曾经家喻户晓,独步当时的全国“唯一作家”,就是以宏伟巨著《苍生》再次崛起文坛,荣获首届中国大众文学奖特等奖的文学巨匠浩然先生啊!如今,在物欲横流的当今社会,他放弃都市优越的生活条件义无反顾在三河这片文学荒漠,已竖起十多年在全国独一无二的“文艺绿化”的旗帜,全力扶掖后进,默默当人梯,这是一种什么样的精神和品德啊!
谈话集中到写作上,因为我知道历经创作方面的扭曲和失落,再加上两次疾病的无情打击,先生已是力不从心,深居简出了,先生说“正在起草自传体《圆梦》的续集,有关‘文*化大革命’那一段经历,必须由我来说清楚,不给后代留下一个‘谜’。受身体状况的制约,我只能因利就便地用‘回忆录’形式,不再讲究‘文学性’……我没有什么秘密要揭发,也不能满足一些人的好奇心,我只是如实地叙述经过,叙说我的心态,让读者看看,在‘文*化大革命’的过程中我是怎么过来的,起码要告诉读者我不是蠢贼,不是爬虫,而是一个普通的文艺战士,一个有所贡献,受了伤的文艺战士。”……谈及当前文学现状时,先生沉默良久,从椅子上缓缓站起来,走到放的满满的书柜前,从中抽取出一本递到我手中,说:“这是你们那里一个山里农民写的作品,自己写出来还得负责卖,多么不容易呀!”说到此,深深叹了一口气,那低沉的语调和目光,分明透露出一种深深的感慨和惆怅。
整个一下午的时间,除中间我体恤先生的身体,执意出去个把钟头外,中途还来过几个客人,先生首先热情地指着我向客人介绍说:“这是从山西来的客人”。经我提出,欣然应若同我合影,并赠《苍生文学》给我作为留念。尤其感人值得提出的是在我和先生谈话的不经意间,先生迈着蹒跚的脚步走到我跟前,弯腰往我杯中添水,简直令我在受宠若惊之余,为自己的疏忽愧疚不安。
晚宴之后,我又上楼和先生聊了少许,天已很黑了,我不得不起身依依不舍同先生辞行,先生不听我的再三恳劝,执意把我送到大门口。
第二天凌晨,当我从先生亲自给我过问下的旅舍出来,来到三河市区宽阔的道边,等待返程的客车时,不由自主地朝着泃河湾的方向眺望,回想多年的夙愿,终于一朝实现,回想起来原本认为很难堪的一桩心事,终于如此顺利了却,此时此刻,我到真有一种如释重负的感觉,一种从未有过的激情充满在我的心间,在即将踏上客车的时刻,我再一次面对泃河湾的方向热泪盈眶,一个发自肺腑的心声油然而生,今生感念浩然先生,今生难忘泃河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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