悠悠慈父心

赵世芬

浩然老师曾先后六次来昌乐，我只见过一次。那是1987年中秋前夕，浩然老师来我们昌乐“走娘家”，领导安排我爱人建华做浩然老师的临时秘书。

浩然老师在东村“娘家”住了几天后，就要开始进行文学创作了。创作需要一个相对安静的地方，于是，9月2号，建华就陪同浩然老师，去了我们县比较适合创作的去处——高崖水库。

中秋节过了，司机小赵问我：“大姨，我要去高崖，您有事吗？您想不想去看看郭局长？您要去的话，我带您一块去。”我对小赵说：“要去看浩然老师，那是我求之不得的好事情。”就这样，我去了高崖水库。

当我第一次看到浩然老师时，留给我的第一印象，不是一座让人肃然起敬、高不可攀的珠穆朗玛峰，而是一位慈眉善目、和蔼可亲的老父亲。在我问候了浩然老师几句后，他很亲切地对我说：“小赵啊，实在对不住了，因为我，您和建华也没捞着过个团圆节。”我急忙对浩然老师说：“建华能陪着老师过节，是他的福气，也是我们全家的福气。”

浩然老师带着我们游览了高崖水库后，亲切地对我说：“小赵啊，咱吃饭去吧？”我点头同意。

在吃饭的过程中，我一句话也没说，只是以茶代酒，敬了浩然老师两个。我在仔细观察一位著名作家待人接物、言谈举止的风采和境界，他矗立在我心中的形象，一下子清晰明亮了起来……

司机小赵拿出相机，不失时机地拍下了浩然老师和我们的合影。这张照片我们要精心地保留下去，直到永远……

我站起来，虽然对浩然老师说：“浩然老师，我走了。”可是心里却在喊：“老父亲啊，我走了。”细心的浩然老师轻轻地拽了一下我的衣角，说：“小赵，你先别走，我这里还有一些治感冒的药，你带回家去，按时吃。我看你的感冒很严重，不吃点药怎么行啊。”我双手接过浩然老师给我的药，带着我对一位酷似老父亲的感激走了。

2008年2月20日上午10时，建华突然接了个浩然老师去世的电话。噩耗传来，已是满头白发的建华，霎时没有了往日的笑容，没有了往日的饭量，有的仅仅是十几岁的崇拜和61岁的生与死的痛苦……

在冥冥之中，我觉得浩然老师还活着，永远活在新中国第一批“祖国的花朵”心中。亲爱的浩然老师，您走好……

原载于《宝石城文艺》2008年第一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