悼念浩然：我与他的一面之缘

鲁人

在我的童年，浩然老师的《金光大道》，是对我影响很大的一部书。

我第一次阅读这本书时，应该是在十岁左右。伴随着该书的阅读，我也曾经看过好几遍同名的电影。但是，在我童年的记忆里，还要说书本留给我的印象更深。至今，我都能够记起那本书里的每一个章节前，都有一页黑白色的硬纸插图。该书的作者，也使童年的我，同样充满了无限的敬仰。

当时，该书作者对我的吸引，除了这本书以外，还有就是他的名字。这也是童年看过许多书的我，对此书作者的名字，永远也忘不了的一个原因。既“浩然”一名，特让我不解，我真不知道“张王李赵遍地刘”的百家姓中，怎么会有这么一个“浩”姓。

同时我也认为：能够写出一本像《金光大道》这么厚大书的人，也必定是一位学识渊博的长者。假如此生有幸见到他，哪又是多么幸福。

幸福的愿望，随着年龄的增长，终于在二十年后的某一天，也让现实融进了梦想。

灿烂的梦想温暖了一九九七年的那个冬天，就在天安门广场北侧的劳动人民文化宫内，由北京市委宣传部、市总工会、市文化艺术界联合会，共同举办的北京市职工文学创作研修班的结业会上。当主持人介绍了到会的各级领导和著名作家邓友梅、管桦后，一个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名字——浩然，钻进了我的耳朵内。

我使劲的鼓掌，完完全全超出了礼节性的表达方式，以至于别人的掌声都停了，我却忘记了一切，还在使劲的拍打着巴掌。这也让浩然老师，止住欲坐到椅子上的身体，再次直起腰来，冲我鼓掌的这个方向摇摇手。

我这才真切地发现，老人家花白色的头发下，长长的眉毛都白了。很慈祥的一位老人，就是他写出了《金光大道》，以及我长大后读过的长篇小说《艳阳天》、《苍生》等等一篇篇优秀的文章。

在这以前，我曾听在老人家手下工作过的一位文友说：“最怕听他讲，他的作家成长史，唠叨起来没完，真烦死人了。”可我当时，却又多么盼望与老人家说句话呀。哪怕是礼节性的问声好，也不辜负我内心近二十年来，对老人家的敬仰。

一直等会议结束了，欲走近老人家身前的我。作为研修班最年轻的学员，为和领导们合影留念，必须去搬照相时用的椅子。匆匆忙忙从会议室将一把把椅子搬到室外，纷纷乱乱的人们，在镁光灯一下下地闪亮中，凝聚在了一张纸板之上。我与老人家的距离，第一次站得很近，但却仍然隔着三两排人墙。

匆匆忙忙又将椅子搬回会议室内，等我再一次跑回来，欲向浩然老师问好时，老人家的行踪，已不知去向。但至此，我已经感到很幸福了。虽然我没有向老人家表达，我内心的崇拜，也并没有就老人家创作的文章，说声感谢。但仅此一面，一下子就满足了我近二十年前的一个愿望，这对于童年时，就有着一个作家梦想的小男孩来说，又是何等的幸福。

其实，童年的我，对于成为作家的想法，也仅仅是理解为：能够写一本像《金光大道》那样厚厚的一本书而已。

很感谢浩然老师为我的童年，创造了最美好的精神食粮。日前惊闻浩然老师去世的消息，含泪写下此文，以作哀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