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伤,也要把自己跑成一股风
(2019-06-10 05:20:29)带伤,也要把自己跑成一股风
这些,起初我都不在意。长相是爸妈给的,怨不得我。性格不好不合群,大不了我自个玩。上了中学才发现,一切不是我想的那样简单。
我学习不怎么好,别人就不大看上眼,再加上长得不好看,就让人生厌了。是小学时不那么明显,还是小孩子真无邪?哪怕你鼻滴奔流她一瘸一拐,大伙儿依然一起玩得不亦乐乎,没有歧视还会照顾。拉在一起的小手从来不论黑与白,胖与瘦。上了中学,个子长高了,心却不透亮澄澈了,蒙上了太多的尘埃。孩子们似乎更注重外表,将“心灵美”早已打包封存。
他们在说我,我的作文又被语文老师大肆表扬了。听妈妈说,在我不到周岁时出天花,高烧不退,延误了病情,我的右眼从此自作主张不再工作成了摆设。可在此之前,我从来没有关注过它更不曾感觉到它造成的不方便。在此之后,对它,我也只有抱歉。
一上数学课,我的脑子就成了一锅浆糊,绝对是高粘度谁也搅不开的浆糊:越害怕听不懂越想集中注意力,越集中注意力越跟不上趟,越想让自己认真静心,脑子越像千军万马飞奔而过的跑马场——扬起的飞尘隔断了我对知识的接收。连我自己都搞不懂,是没听懂还是压根就没听进去?节节课下来,脑子乱糟糟的,以至于我都想把自家的脑子拎出来,用手好好捋一捋,看看到底哪里短路了。
上课没听懂,“人丑无友”,也没有可以求助的同学。每天的日记是出口,每次的作文是憋屈许久的释放。可这些都不能拯救我一塌糊涂的数学啊?
我只能上课高度集中注意力,尽可能把所有的板书都抄下来,把老师着重强调的用红笔醒目地批注。又感觉一节节课都是手忙脚乱地做笔记,以至于不能好好听讲。
天哪——,莫非我真笨得不可救药登峰造极了?真恨不得拎起自己的头发,把那个蠢货扔进太平洋!
第一次大着胆子找到数学老师,给老师说着自己都想把她讲的每句话每个字记住,她在黑板上写的所有例题所有过程我都丝毫不差地抄下来……我像豁出去般一直顾自说着。
“真是傻孩子,你那么辛苦咋不找老师?老师不只是在课堂上出现,老师就是你在学校里的妈或者爸……”数学老师拍着我的肩膀拉着我坐在了她的对面,我第一次那么近地看着她,老师并不像课堂上那么威严。“用力过猛也不是好事情,你的心太重了,倒容不进老师讲的知识了……”
老师的话语里没有丝毫责备,却像戳破了我的泪腺般,我无法抑制地哭了。是绝望里看到了一丝亮光的欢喜,还是孤单久了遇到伴我前行的人的欣慰?是坠落中遇到一股可以托住我的力量的由衷感激,还是庆幸自己可能走过泥泞踏上坦途?
这一切我都没有答案,我只知道,哭过后心里亮堂多了。
那次在数学老师的办公室里,她让我不必紧张彻底放松,给我讲了一道题。我听得明明白白,对老师提的问题也回答得准确而清晰。原来我的理解能力没有问题,只是过于担心过于紧张罢了。
我很庆幸,在奔跑中我学会了借助更强大的力量,并咬着牙坚持下来,才得以遇到今天的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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