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时候的年
(2019-02-11 06:56:27)新的一年,开始更新,谢谢各位一直以来的关注
小时候的年
张亚凌
我跟躺在沙发上玩手机的儿子说:“准备准备,要过年了。”儿子扭了一下身子,嘟哝着:“没意思,跟平时没啥区别。”此情此景,让我不由地想起儿时过年的情形。
年前,我盼着过年。我撒开小腿在院子里飞跑,一会儿给母亲抱柴,一会儿帮奶奶晾晒洗好的衣物,一会儿给父亲递捆绑扫帚的竹竿,恨不得多长出几只手几条腿,好像我跑得越快,干活儿越麻利,年就会来得越早。
似乎过了腊八,就能感觉到年大踏步地奔过来了。办年货扫房子,剪窗花糊灯笼,砍柏树枝写春联。只感觉事情特别多,每个人忙忙碌碌奔来跑去,能把我的眼睫毛绊断。
哥哥砍回来柏树枝,母亲说,拉上一枝送给东头的五奶奶去。我就像小白兔拔萝卜般很夸张地拉走一枝。五奶奶是五保户,大家的奶奶。我知道,送完柏树枝还会送炸果子。我还知道,胖墩、慧芳、兰芝也都会送好东西过去的。
父亲写一手好字,很多人都拿来红纸让父亲代劳。父亲嘴里说“不好看不好看”,脸上尽是欢喜。人多时,母亲也凑热闹笑着调侃父亲:功夫摊上,墨汁买上,图啥?父亲朗声道:一年到头了,该为人民服务一下了。屋子里便响起一片笑声。
年前几天,母亲也很忙。母亲手巧,捏的花馍馍好看。很多人家都会请母亲去捏走亲戚的花馍馍。
除夕夜最难熬。一定是被迫钻进被窝,新衣服叠得整整齐齐就在枕头边。小手偷偷伸出来,摩挲着,小脸蛋儿凑过去。母亲一瞪眼道:瓜女子,冻的,快进去。我立马吐一下舌头,缩回被子里。外面还是黑蒙蒙的,就摸索着穿好新衣,新鞋套在双手上,兴奋得像小狗般在大土炕上爬来爬去。穿戴整齐,趴在窗前,瞅瞅外面,黑乎乎一片,恨不得一拳把天砸出个亮窟窿。
天最后是被炸亮的。只要听到第一声鞭炮,而后就是此起彼伏、响声震天的鞭炮声。大年初一一挥手臂,扯开了年的大幕,就换作快乐登场了。
刊于《今晚报》2月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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