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春里的那些事
张亚凌
失去的觉得美好,拥有的倒像在煎熬,这样说“青春”,似乎毫不过分。
别看我现在一做讲座两三个钟头,不带稿子还让读者觉得精彩。其实青春期的我很腼腆,是那种因自知而后自卑的腼腆,腼腆里更多的成分是胆怯是退缩是封闭自我。在那场有人觉得乱花飞扬有人觉得兵荒马乱的青春里,我,更像个观众。
十七岁,日子像夏天的旱冰场上滚动的轮子,迅猛而飞扬。再腼腆的人,都有种要突破自己的欲望,我就曾半推半就地跟着宿舍的女友们去了一次旱冰场。
换上旱冰鞋,扶着栏杆,看着女友们像散开的花般开遍旱冰场。小心翼翼,一步一步,尝试着挪动。挺好的,看着快乐宛如融入快乐。一个青春的身影闪现在我眼前。“我带你吧。”那是一张纯粹的脸庞,灿烂,明媚,洁净。手被牵住的那一刻,耳根发烫,——跟班里男生没有说过话却被陌生的年轻人牵手,该多么窘迫。一圈,一圈,感觉眼迷离起来,心飘忽起来,果断地找了个借口提前离开。再也没有去过第二次。
至今没有学会滑旱冰,却因为被陌生的青春牵过手,旱冰场成了记忆里最温情的场合。
十八岁,那年高三。在大家卯足劲你追我赶想挤过高考的独木桥时,我目睹了一场支离破碎的青春。
她是个沉默的女孩,长相没特点,学习很普通。她没朋友吧,没见过她跟哪位女生凑在一起说过悄悄话,或者打打闹闹放松一下。我注意到她,仅仅因为我们穿薄毛衣了她还裹着大棉袄,我们穿短袖了她还是长罩衫。她是突然消失的。有人说,她转学了。更多的人说,她跟我们班一男生(说得有名有姓)在一起出事了。
记忆里那个男生依然上学,不久参加高考。而她,却没有将自己青春的身影留在毕业照上。
这件与我无关的事却让我的青春很压抑,甚至,恐惧。以至于污浊了十七岁旱冰场的美好。独自时我会看着自己的手,顿觉全身冰凉。多年后,每每看到青春的男孩女孩走在一起,我似乎就看到了一个臃肿的身影凄惨的面容。我现在特别喜欢给青春的女孩说“保护好自己”这一话题,或许源于我目睹了那一场青春的香消玉殒,怕有女孩赴其后尘。
凡事有度,就不那么可怕了。这是我多年后才想通的。可青春里推不开的孤独,孤独得想抱着取暖。青春里泛滥着的任性,任性得无所顾忌恣意妄为哪管后果。而青春的单薄与无助,酿出的苦果却可能受害一生!
十九岁的青春里簇拥着多是尴尬。其实我就读的只是小城市的小学校――渭南师范专科学校,学生里档次最高的莫过于渭南市里的孩子。
一看到穿皮鞋的女生,我就低头看自己的运动鞋;一看到跟男生如哥们般随意相处的女生,我才想到自己几乎没跟男生说过话;一看到各种才艺表演,我就默默地唱国歌――我唯一能完整唱下来的;一看到别的女孩上街买衣服,我就想起给母亲做出的“绝不乱花钱”的承诺……
十九岁乃至以后的青春,大学校园里的青春,只是一天天匆匆复匆匆的重复,波澜不惊,没有惊喜,似乎也没有颜色,――我将自己囚禁在了阅览室与图书馆间。
多年后才知道,最浓最鲜亮的色,一定是自己着的,只有自己才会下那么大的功夫打扮出最美好的自己,我对今天的自己没有失望。
说来不怕你笑话,在这里说着青春,我没有说得有声有色,你也不会听得满眼艳羡。因为我从来都没有成为青春舞台上的主角,我只是旁观了别人美好而热烈的青春,偶尔也瞅见了惨淡的青春。我的青春,只留下轻轻浅浅的痕迹,似乎只为表明,我,也有过青春罢了。
刊于《思维与智慧》2018年17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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陕西省渭南市合阳县城关中学 张亚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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