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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亚凌作品赏读"    刊于《作文指导报》3月15日

(2016-04-23 05:41:39)

   张亚凌作品赏读

                             山东 张成娟

作家简介:张亚凌,《读者》《特别关注》等签约作家,《语文报》专栏作家,出版散文集《回眸·凝望》《心似花开》。多篇文章被选作中考及各种考试阅读文本,收录进寒暑假作业、地方语文精英教材及多种课程辅导资料。在其新著《时光深处的柔软》里,以对往事的追忆及感悟为主,语言多变,或热情奔放,或深沉厚重,或调皮戏谑,或深刻内省,唯一不变的,是对生活的挚爱。往事铺展成一幅幅让读者急于进入的画面,爱流笔尖,情满纸间——只有一颗柔软的心,才能如此强烈地感受到往事的魅力。

幸福的鸡蛋

四十年前,在我们乡下,鸡蛋是极稀罕的东西。我们家的鸡蛋就被母亲高高地放在木板上的瓷坛里。

家里没人时,我常常踩着大凳子上的小凳子,颤悠悠地从高高的木板上搬下那个瓷坛子。打开,蛋们正安安静静舒舒服服地躺在里面睡觉呢。椭圆的,白生生的。轻轻推一下坛子,蛋们醒了,我好像听见了它们脆脆的笑声,就像母鸡骄傲的咯咯声。

于是,我就摇一下,再摇一下……欢喜生动起来了,“嘿嘿,嘿嘿”,笑声就在我的脸上绘了朵花。

好几次,母亲揪着我的小耳朵吓唬我,不敢乱搬坛子,鸡蛋撞破了咋办?撞破了就把咱屋里的油盐酱醋撞没了,就把你的花衣服撞没了。

    我吐吐舌头,又乖乖地把瓷坛子放回木板上。

鸡蛋攒到一定数量,母亲就把它们放进塞满麦秸的篮子里,拎到镇上卖。卖的钱就买油盐酱醋,买针线篓里需要添置的。攒的钱多了,就买布料准备过年的新衣服。那些鸡蛋们可不能出问题的,这个轻重我还是知道的。

    去鸡窝里捡鸡蛋是我的任务。

每天,一听见母鸡咯咯的叫声,我撒腿就跑向后院。等那只下蛋的母鸡功臣般昂首阔步地骄傲地走出鸡窝了,我立马就冲了上去——鸡蛋摸着还有温热呢。

通常,我并不急于给母亲上缴鸡蛋。坐在后院的柴火堆边,大拇指和食指捏着鸡蛋对着太阳举起来,能影影乎乎看见蛋黄呢。有时,我会把鸡蛋放在鼻子前,皱着鼻子使劲闻——我不知道鸡蛋有多香,就是觉得它应该是很香很香的,可从没闻出味儿。说来惭愧,直到今天,我也不能准确地说出鸡蛋的味儿。

清楚地记得有一次,我对着太阳看了半天,觉得好像是双黄蛋。于是一跃而起,跑向前院——想给母亲一个惊喜。跨门槛时,摔了一跤。

——双手高高捧着一个鸡蛋,自然没法撑地,下巴直接磕在了地上,破了一个大血口子。

    下巴上破了一个血口子我都没理会,爬起来还满脸是笑,连声对母亲说着“双黄蛋,双黄蛋”。母亲接过鸡蛋,打了我一巴掌,骂道“你傻呀”,拉起我就赶往村卫生所。

下巴上的血口子换来一个没摔破的鸡蛋,值啊。

    每年生日那天,母亲都会在面条下给我埋个荷包蛋。我会把鸡蛋扒拉来扒拉去,面条吃完了,就是舍不得咬一口鸡蛋。那会儿,哥哥们的眼睛似乎带着钩子,能把鸡蛋从我的碗里钩进他们碗里。我就扭着屁股把碗端到别处,独自享受美味了。

其实他们过生日,我也一样是干瞪眼,有想法没办法。

     除此之外,就是家里来了金贵的客人,才会用一个鸡蛋。去掉蛋壳后,妈妈会加些面粉使劲搅拌,炒出来的鸡蛋就是一大盘子。或一大锅面条,只打一个鸡蛋,妈妈也是快速搅动,于是乎,满锅里都是蛋花花,每个碗里都漂满蛋花花,看着都很香很香。

 儿时的鸡蛋,应该是最幸福的鸡蛋吧。

【赏读】

是鸡蛋幸福还是“我”读懂了鸡蛋的幸福,是鸡蛋幸福还是读懂幸福的“我”更幸福,“我”只是能读懂幸福还是已经拥抱了幸福?细节铺排成一个个画面,你是不是已经被深深感染?

看电影

跟儿子从放映厅出来,他一脸兴奋地问,妈,你们小时候咋看电影?有这么刺激么?

我的小时候是四十年前。那时关中农村放场电影,不亚于过年般欢喜。提前好些天,大人们就通过各种途径将这一消息传递给了七里八乡远远近近的亲戚们。最最高兴的自然是我们小孩子了,期盼乃至兴奋的心情应该从多天前就开始聚集,发酵,扩散,以至于到了那一天干啥都魂不守舍,所有的心思浓缩为眼巴巴地期盼着天黑。

那天是绝对不吃晚饭的。全村的孩子们,都扛着架着端着板凳椅子冲向大队部前面的那块空地——放电影的地方,自然是争着往中间往前面占地儿。也有厚着脸皮加塞的,为了捍卫自己的既得利益,彼此的口水战是免不了的,可以不歇气不倒茬直骂至祖宗八代。

放眼瞅去,尽是密密麻麻的凳子,宽的窄的,长的短的,凳子间点缀着叽叽喳喳吵吵闹闹的孩子们。

银幕挂起来了,灯光打亮了。

猴精般的孩子们似乎一下子被激活成超级形态了。小个子一跃而起站上凳子,大个子也站了起来,对着银幕用手指做着各种造型。先是汪汪叫的小狗,撒腿跑的兔子,悄然绽开的花……不久就组合了,“猫捉老鼠”“狗熊爬树”……很是热闹,如微型电影般惹得观众们大笑不已。

电影马上要放映了。

想想,黑压压的一片,谁能一下子找到自家的孩子?于是乎,高潮来了。孩子们用手做喇叭状扯着嗓子大呼小叫起来:

“妈——,我在这,在这里。”“快点,快点!这儿,这儿!”“……”

你呼我喊的声音此起彼伏,像口沸腾的大锅。

眼看着电影要开始了,那些没等到自己家人的孩子,就很委屈的抽抽搭搭,转来扭去,自然不能专心看电影。甚至边看边骂,不知是骂电影里不合自己心意的情节,还是骂自己心里的疙瘩。

有时,大家都等到十一二点接近后半夜了,传来消息,说放映员从十几里外的村子赶不过来了,挪到明晚。

大家伙情绪很大,散去的极慢,都骂骂咧咧,似乎要让每一个骂出去的字都落在地上,生根发芽长出荆棘!就是那会儿,我觉得世界上最最了不起的人就是放映员,他可以让所有人高兴得如同上了天堂,或悲哀得像下了地狱,于是我在作文中写下自己的理想就是做威风十足的放映员。

我们也去别的村子看电影。结伙成群浩浩荡荡,七八里路跑着喊着,并不觉得路远。半路上挖一窝红薯,啃得满口流汁。偷个西瓜一拳下去,一人一块直接用手指抠着吃。

去别的村子不可能带板凳的,看不见咋办?骑上墙头,架在树杈,站上砖堆,只要能使自己比别人高,都尝试过。只是有时太远了,不大能看清,只好“听电影”了。

也记得半年时间,我们去过七个村子看电影,也只是看了七遍《地道战》,以至于开始在沟边挖地道玩。

如今想来,看什么电影似乎并不重要,重要的是看电影本身带给我们的激情。

【赏读】

电影呢?你只看到了一群为了看电影而各显其能的猴精般的孩子,哪里看的是电影,电影哪有那般精彩?场景描写形象生动,似乎把读者带回到了四十年前的关中农村。

读懂一株植物

 小时候,我不愿意去地里。有个很重要的原因,就是从田间地头走过时,衣服上总会沾上很多带刺的小球儿,出了地得一个一个小心地摘下来,摘时稍微有点扎手。

 地里咋会长那么讨厌的家伙?它的存在,让我对跟着母亲下地干活产生抵触情绪—我宁愿在家里跟着奶奶学着纳鞋垫,学着纺棉花,或者学着做种种繁琐的家务活,也不愿下地。

 小学四年级时,语文老师让我们写《秋天的田野》,别的同学都在写田野的美丽,我竟是声讨万恶的小刺球。老师批了句“跑题了”。如今想来,秋天的田野,丰收的田野,我咋满心满眼都是不待见的小刺球?这不是盯着黑子否定太阳的幼稚么?

 多年后,跟着老中医学抓中药,竟然又看到了它—烦人的小刺球,我惊呼并说出自己的纠结时,老中医看着我笑了,满脸宽容。

 它叫苍耳。老中医很有耐心,就给我说道起来。

 它的茎、皮制成的纤维可做麻绳、麻袋,根可以治疗高血压、痢疾、痈疽等,茎、叶能解毒杀虫、祛风散热,开的花可以治白癞顽癣,这刺球能散风湿、通鼻窍、止痛杀虫……

 老中医说得很仔细,我也听得很明白:原来,这个被我从小到大一直讨厌的小家伙,无一处不造福于人!

 原来,我一直都没有读懂苍耳。它看似没皮没脸地缠着人,其实是拜托人顺路把自己捎回家。有点小灾小病的,不出门不求人,它就可以让你安宁下来。而我,却一直讨厌苍耳逃避苍耳。多少年了,记忆里的苍耳该不会委屈得泪流成吧?

 恍惚间,恍惚间,眼前的那堆苍耳,它们相互欢快地打闹着,还冲着我挤眉弄眼地说:长得再大都是个傻丫头,我们哪会委屈呢?你不懂我们还有别人啊。不是每个人都能理解你,难不成你就不好好生活了?

 读懂一株植物,我用了多年的时间。读懂一件事,读懂一个人,又该用多长时间?

【赏读】

 跨过了漫长的岁月,因为了解,对一株植物才从厌烦到喜欢。那么人呢?能不能轻易地对人下结论?真的值得我们好好想想了。

以上文章均出自张亚凌散文集《时光深处的柔软》

 刊于《作文指导报》 3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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