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静的好

张亚凌

西晋人胡质胡威父子同朝为官，都很清廉，得到颇多赞誉。晋武帝问胡威：“卿孰与父清？”“臣不如也。”胡威的理由很简单，“臣父清恐人知，臣清恐人不知。” 
      胡质胡威父子的区别在于是否安静。这常常让我想起已经故去且不识几个字的母亲。母亲少言，说出的话却很有分量。

每年三月，作为教师的我都会按学校的要求组织学生们身着校服手举彩旗携带卫生工具上街搞清洁。她很鄙夷这种大张旗鼓的做法，撇嘴道：“只管做就是了，还像母鸡下蛋一样嚷嚷，——好事也叫糟蹋得变味了。” 

母亲的反感我是理解的，因为她一直讨厌张扬的形式。

记忆里，她给村东头日子过得最恓惶的雪莲婶子送衣物，给村口五保户老奶奶送吃的，总是在巷子里几乎没人走动的晚上，绝不会像有的人，专挑人多的时候，一路问候着人一路嚷嚷着。
      母亲常说，“做了好事再显摆，就不是好事了”。

——安静的好，才是真正的好。

     刊于《国际日报》9月5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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