确切地说,这不是我。
学生贺晓林拍摄时说,我要把最好的张老师拍出来!其实说“学生”也不是学生,与我年龄相当,是一个很勤奋的人,跟着不入流的我学写东西。我呢,也写过好几篇他的文章,不得不写的那种。他人呐,聪颖得超乎大家的想象,——只要他想干,似乎没有拿不下的:歌唱得好,鞋卖得好,摄影也超好。
扯完学生继续扯像。
晓林想照出最好的我,也就动用了小心眼:反光板将我的黑脸变白,调换姿势让我的身体看起来协调,他扬长避短(错,只是避短,没长可扬)。他努力掩饰有损张老师形象的一切:比如难看的站姿,坐着就显得儒雅;比如个头像小矮人,坐着就显得高大;比如致命缺陷视力不好,他甚至可以将左眼移至左眼看起来大小一样。等等。总之,他算竭尽全力重新塑造了我。父母给了我凡体肉身,晓林给了我勉强看得过眼的形象。看来我以前的所有决定是绝对英明的,刊物需要的我的照片,都是他搞定的。
我说晓林同志呀,我都想给你前面加个“御用”二字,就是我自己身子骨太单薄,无法给你搬来那俩字,咱先盗版将就着吧。给人介绍时,我就厚着脸皮近乎恬不知耻地说:晓林,我的御用摄影师。
呵呵,记得谁说过(是谁呢,鬼知道。为了表明有理有据都这么含糊搪塞),坦诚了,就远离小人了。此刻,我是不是就远离了小人?
所以,奔着实事求是的原则,我郑重声明:这不是我。
不过,我是底版呀,就因为我是底版,又有些是我的成分了。
是我?不是我!不是我?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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