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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2-12-12 07:54: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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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生殿第五回贾宝玉太虚幻境中华文化 |
分类： 《长生殿》与《红楼梦》 |
《红楼梦》第五回，贾宝玉走进了“长生殿”
前言：中华古典文学源远流长，《长生殿》和《红楼梦》双星闪烁，火花四射，宏扬民族文化，吾辈义不容辞。
《红楼梦》第五回说的是“贾宝玉梦游太虚幻境”，这是红学常识，贾宝玉怎么就走进“长生殿”了呢？这虽是一种虚拟的修辞方法，但却一点也不夸张，因为《红楼梦》第五回就是一部浓缩了的《长生殿》，“贾宝玉梦游太虚幻境”的一段描写包含了《长生殿》中的人物，地点，主题，意境，故事情节，结构，关键用词等诸多元素。笔者绝不是在这里耸人听闻，因为下面所要说的每一点笔者都有过专题文章，本文也只是一个总结性发言，或者说又一个大拼盘。
从进入秦氏卧房那一刻起，宝玉就已经进入了“长生殿”，请看秦氏卧房的几件摆设，绝大部分都与《长生殿》有关系：
嫩寒锁梦因春冷，芳气笼人是酒香。
案上设着武则天当日镜室中设的宝镜，一边摆着飞燕立着舞过的金盘，盘内盛着安禄山掷过伤了太真乳的木瓜。上面设着寿昌公主于含章殿下卧的榻，悬的是同昌公主制的联珠帐。
“海棠春睡”和“安禄山木瓜”均是与杨玉环直接相关的物品，秦观（太虚）的诗“两情若是久长是地，又岂在朝朝暮暮”就直接出现在《长生殿》第二十二出；赵飞燕是与杨玉环并称为“环肥燕瘦”的绝色美女，经历也相仿，《长生殿》第二出【定情】，唐明皇就把他的新宠杨玉环比做赵飞燕，“似赵家飞燕在昭阳，宠爱处，应是一身承当。”
一、“人物”——杨玉环在太虚幻境迎接宝玉的到来
宝玉来到太虚幻境后见到的第一个人就是那个美丽绝伦的“警幻仙姑”。《红楼梦》中对“警幻仙姑”的描述可以说超过了书中对所有人的描写，包括那个闪亮登场的凤辣子在内。笔者通过分析证明了那个“应惭西子，实愧王嫱（昭君，笔者注）”的美女正是《长生殿》中“比昭君增妍丽，较西子倍风标…”的美女杨玉环——他们是两个同样来自
二、“地点”——太虚幻境就是《长生殿》的月宫
从字面上看，太虚呀，太阴呀本来就是月亮的代名词。这还不算，《红楼梦》还向我们提供了新的线索以证明两者的一致性。
那仙姑笑道：“吾居离恨天之上，灌愁海之中…”
离恨天和灌愁海都是哪呀，让人云时雾里，但在《长生殿》却被“土丝”们一次又一次轻松找到。第五十出【重圆】：
仙家美眷，比翼连枝，好合依然。天将离恨补，海把怨愁填。
诸位拍拍自己的胸口问一问，在别的地方可见过“离恨天”和“灌愁海”，你查一查词典，除了告诉你《红楼梦》中的故事，你还能看到什么？
再有就是《长生殿》中的月宫和《红楼梦》中的太虚幻境的人员结构均是一个美女统领一群轻歌曼舞的仙女。
三、“主题”——“风月”之事《长生殿》里早定下
警幻仙姑在介绍完离恨天和灌愁海之后，又马上交待了本人的职能：
“司人间之风情月债”
翻开《长生殿》，在第二十二出【密誓】里，这“风月司”就已经预先组建完成。天宝十年七夕，牛郎和织女双星在“长生殿”上见证了李扬二人的爱情盟誓，因感李扬二人的爱情真心，两爱神预先做出了超前的布局：
见了他恋比翼，慕并枝，愿生生世世情真至也，合令他长作人间风月司。
牛女双星果不负诺言，把杨玉环派到“太虚幻境”司职风月之事。
在接下来宝玉看到的对联“厚地高天，堪叹古今情不尽。”
《长生殿》是一部专写钗钿情缘的作品，“借太真外传谱新词，情而已。”（第一出【传概】）；
《红楼梦》则是专写“闺阁昭传”，“开辟鸿蒙，谁为情种？都只为风月情浓。趁着这奈何天，伤怀日，寂寥时，试遣愚衷。”
一个“风月情浓”把两部伟大的作品紧紧地联系在了一起，《长生殿》和《红楼梦》正好像一对孪生姐妹。
四、“意境”——一个“前盟”把男女之爱推向至高境界
“意境”两个字在笔者的文章里可以算是老生常谈了，但今天还是要说，由《长生殿》首创的爱情境界的确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在天愿做比翼鸟，在地愿为连理枝。天长地久有时尽，此誓绵綿无绝期”唐明皇和杨玉环在“长生殿”里立下了这感人至深的爱情“前盟”，贯穿了《长生殿》的整个后半部分，正是二人的信守“前盟”，他们才获得了月宫上的“重圆”。而在第五回【红楼梦十二曲】中的第一曲子【终身误】里我们就看到了这个“前盟”：
都道是金玉良姻，俺只念木石前盟。
而大家要知道，“前盟”是一个在百度辞典里都查不到的词汇。就在《红楼梦》三十二回《诉肺腑心迷活宝玉 含耻辱情烈死金钏 》，宝玉和黛玉互诉衷肠就是二人的木石“前盟”。按“前盟”所规定的爱情境界，宝玉和黛玉的爱情也一定会超越生死，永世不变的。这也彻底否定了那些对宝黛结局的种种妄猜，宝玉和黛玉最后在太虚幻境“重圆”是《红楼梦》里这对情侣的唯一选择，而连接宝黛二人天上人间爱情的就是那“两株枯木”上悬着的那围“玉带”，因为在中国古老传说《织女传》中，“玉带”就是星光闪耀的银河，天孙织女也正是玉成“李杨”重圆的爱情天使。
五、 “故事情节”——【晚韶华】几个关键字细说《长生殿》故事情节
【晚韶华】与李纨一点也不搭界，这一结论我在《【晚韶华】是在说李纨吗？》一文里已经说得很清楚了，这“ 带珠冠，披凤袄”的只能是皇帝和后妃。而通过短短144个字中与《长生殿》相一致的六个词汇“恩情”、“韶华”、“鸳衾”、“昏惨惨”、“黄泉”和“古来”串联起杨玉环和唐明皇之间的故事：
皇上“ 恩情”重，杨玉环“韶华入宫闱”，二人“鸳衾”里尽欢乐，渔阳兵变，“昏惨惨结成妃后冤”，杨玉环命赴“黄泉”。最后“想古来多少乘除，”便是对全书的总结，仁者见仁，智者见智，谁人评说。
其实【红楼梦十二曲】中讲《长生殿》故事的地方并不止这一首曲子。【恨无常】中的荡悠悠，把芳魂消耗。和【喜冤家】中的“叹芳魂艳魄，一载荡悠悠”。都在《长生殿》找到相应的描写。“芳魂”在《长生殿》就是杨玉环之魂的代名词，“痛娇花不再鲜，盼芳魂重至前。”
六、“结构”——宝玉梦游太虚幻境就是一出折子戏
关于这一点我的主要依据是【红楼梦十二曲】，尽管没有生旦净末丑，但十二曲的结构还是典型的昆曲折子戏的结构，且这一结构唯一的与洪昇的《长生殿》中【闻乐】一出相吻合。
首先，【红楼梦十二曲】的十四首曲子，就是昆曲中的唱词，这一点已经被红学界以外的戏剧专家所一致认同。其二，【红楼梦十二曲】是以【红楼梦引子】开头，中间是【终身误】、【枉凝眉】等十二支曲子，最后以【收尾。飞鸟各投林】结束；《长生殿》第十一回《闻乐》的结构是以【南吕引子·步蟾宫】起首，中间是【南吕过曲·梁州序犯】、【渔灯儿】等九支曲子，最后以【尾声】结束。
需要说明的是，以【引子】起首，以【尾声】结束并不是昆曲的固定格式，这是与作家的写作习惯密切相关的，笔者比较了《长生殿》、《西厢记》、《牡丹亭》和《桃花扇》四部不同时期的著名昆曲，尤其是《桃花扇》，问世时间仅比《长生殿》晚十一年，当为同时代的作品。结果发现，以【引子】开头并以【尾声】结束的折子戏仅在【长生殿】的里见到，【闻乐】就是其中的一出，其它的三部里根本见不到【引子】的词牌，就是【尾声】也不多见。
笔者认为【红楼梦十二曲】是按【闻乐】一折而作还有一个理由，就是贾宝玉是去听曲，杨玉环是去闻乐，目的相同，【闻乐】中仙女跳的是“霓裳羽衣”舞，太虚幻境的仙女则“皆是荷袂蹁跹，羽衣飘舞”。笔者说【红楼梦十二曲】就是源于《长生殿》的【闻乐】一出真是无可置疑的。
六、“关键用词”——高度重合
从贾宝玉进入太虚幻境一直到梦中惊醒，一共六千字多一点，有多少关键词与《长生殿》重合呢？大家注意，不是相象，而是重合。据我的不完全统计，一共31个，分别是：
“宝镜”、“飞燕”、“袅娜”、“麝兰”、“蛾眉”、“颦”、“凤翥龙翔”、“瑶池”、“离恨”、“灌愁”、“风月”、“薄命”、“香魂”、“珠帘”、“宫闱”、“羽衣”、“琼浆”、“前盟”、“阆苑”、“眼睁睁”、“奇缘”、“荡悠悠”、“芳魂”、“黄泉”、“地久天长”、“韶华”、“卿卿”、“昏惨惨”、“乘除”、“鸳衾”和“古来”。
为了节省篇幅，我将词汇重合比较放在后面的附录中。
还有桂花、花容、管弦和安禄山等两书完全一致的词语，为避免普遍之嫌不算在30多个之内。
此外还有大量单字相同，意思又完全一致的词汇如：
“锈帐”与“销帐”，
“浊物”与“浊姿凡质”，
“蒲柳”与“柳细蒲新”
“环佩”与“佩环”
“良姻”与“良缘”
“枉自嗟”与“空嗟叹”
“生魂”与“梦魂”
“满额鹅黄”与“粉腻黄黏”
“回风舞雪”与“翾风回雪”（翾：小飞也
七、宝玉梦醒——由唐明皇派来水怪护航
贾宝玉结束了“长生殿”之旅，就要返回尘世了，“护送”他回家的是谁呢，正是曾经令唐明皇梦醒的水怪。
话犹未了，只听迷津内水响如雷，竟有许多夜叉海鬼将宝玉拖将下去。吓得宝玉汗下如雨，一面失声喊叫：“可卿救我！”
《长生殿》第四十五出【雨梦】：
你看大水中间，又涌出一个怪物。猪首龙身，舞爪张牙，奔突而来。好怕人也！…哎哟，唬杀我也。
原来这些曾经惊圣驾的怪物是龙宫中的“海鬼”。难怪宝玉会像唐明皇一样失声大叫了。
第五回是研究《红楼梦》非常重要的一回书，在这一回里集中出现这么多《长生殿》元素决非偶然，我相信看了本文之后，谁也不会无动于衷，但是为了保护自己那点研成果又绝对不能认同。可是，我要向各位同仁进一言，自己的那点成果与弘扬中国传统文化之间熟重熟轻，大家心里应该有杆称，大家扪心自问一下，我们自己的研究除了能制造出一个新的作者来，对红楼文本解析又做了些什么贡献了呢？
附录：“贾宝玉梦游太虚幻境”环节中与《长生殿》相同词汇比对：
“宝镜”——第四出【春睡】“红粉春妆宝镜催。”
“飞燕”——第二出【定情】“似赵家飞燕在昭阳，宠爱处，应是一身承当。”
“袅娜”——第十六出【舞盘】“合袅娜氍毹千状”。
“蛾眉”——第三十八出【弹词】“访丽色把蛾眉选刷。”
“颦”——第十九出【絮阁】“见了你这颦眉泪眼，越样生娇。”
“凤翥龙翔”——第二出【定情】“恰偷观，凤翥龙蟠”
“瑶池”——第十六出【舞盘】“只合来万岁台前，千秋筵上，伴瑶池阿母进琼浆。”
“风月”——第二十二出【密誓】“合令他长作人间风月司。”
“香魂”——第四十六出【觅魂】“阔迢迢山前水前，望香魂渺然。”
“珠帘”——第四出【春睡】“绮疏晓日珠帘映”。
“宫闱”——三十四出【刺逆】“怎知俺宫闱暗绕”
“羽衣”——第十一出【闻乐】“向有‘霓裳羽衣’仙乐一部，久秘月宫，未传人世。”
“琼浆”——第十六出【舞盘】千秋筵上，伴瑶池阿母进琼浆。
“前盟”——第五十出【重圆】“只为前盟未了，苦忆残缘，惟将旧盟痴抱坚。”
“阆苑”——第四十六出【觅魂】“俺特地采蘅芜，踏穿阆苑，几度价寻怀梦摘遍琼田。”
“奇缘”——第五十出【重圆】“紫霄边，千秋万古证奇缘。”
“黄泉”——第二十七出【冥追】“只有痴情一点、一点无摧挫，拼向黄泉”
“地久天长”——第二出【定情】“惟愿取恩情美满，地久天长。”
“卿卿”——第五十出【重圆】“才到仙山寻见，与卿卿把衷肠代传。”
“昏惨惨”——第四十六出【觅魂】“闹炒炒不由天子宣，昏惨惨结成妃后冤”
“乘除”、“古来”——第十出【疑谶】“想古来多少乘除，显得个勋名垂宇宙，不争便姓字老樵渔！”
“鸳衾”——第四出【春睡】“爱他，红玉一团，压着鸳衾侧卧…这温存怎不占了风流高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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