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伦贝尔游记之一：恩和小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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俄罗斯族民居——木刻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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列巴作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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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徐谢幕的令人微怅的红（无法捕捉水边难忘的瞬间，为进恩和前所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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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数百头牛在身旁慢慢踱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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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6时，岸边埋首吃草的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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远山历历，只是山腰还绕了乳质般的一线白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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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立在桥边，看他们走在眼前，又像走在天边的山雾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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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七时，雾散后的水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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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回恩和，下午五时小镇正南的青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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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观恩和，画家写生的天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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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梁上的俯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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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里也演绎着人间烟火，只是这人间烟火依旧是最质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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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游河道蜿蜒，清碧的流水绕行过低矮的树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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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梁也平缓，有一条小道，道边长草野花，天上白云舒卷

呼伦贝尔游记之一：恩和小镇

题记：海风入窗的夏夜，我思念起这个遥远的小镇。

（1） 

    二十二日傍晚才抵达恩和，这里是北线旅行必然停留和住宿的小镇。匆匆晚餐后，走进初升的暮色，走过游客的喧哗，我来到镇后的额尔古纳河边。

    一到水边，我就知道在一霎那我得到了那种梦想。就是以前说过：天涯飘零的旅人一次不经意的向远凝目，然后天地间的圣景就呈给你了安宁，又让你心生难言的触动。

    河岸树丛上的西北天空正燃着长长一抹红霞，不是势头最盛时，而是繁华初过，正要徐徐谢幕的令人微怅的火红。这火红色前飘移了一朵墨云，像极了骑着骆驼的人，他这是要去哪里呢？

    脚下的水流，宛如故乡的河，只是它更窄细湍急，水声更清越密集，瑟瑟的水色正映出了天空的红，只是它碎铺在水面上，仿佛更淡更轻了。

    我向下游走去，暮色更浓，一头黑白花奶牛正趟河归棚，“通通”地踏水溅浪，上岸时却又回首一声哞叫，苍茫低沉，回荡去了对岸的牧野深处。从这里的视角，远山上燃烧的晚霞似乎更明亮了，天际又多出朵朵墨色之云，仿佛在写意着世间的万象，其实那里是远离缁尘的非世间的圣地。

(2)

    凌晨四时多的恩和，如此空旷静谧，街道拐角才遇到一头牛正低首慢走。其它的一切都在沉睡，看着如在异国的木房、小院的花草、圈绕的木栅栏，我知道这才是小镇的原本风貌。

    我往东北的桥走去，镇外的世界里雾色弥漫，湿润清新。桥头处更能看出上游河道的蜿蜒，汩汩流水绕来绕去，行过低矮的树丛。一旁是草地沼泽，再往远，牧场和群山都消隐着。

    稍许，有穿旧迷彩衣的村民骑马赶牲口过桥，于是蹲在路旁，看数百头牛在身旁慢慢踱过。各色的奶牛步伐沉稳，神态安详，仿佛留意着我这个外乡人，却又无视地经过。

    近六时，阳光突然冲破了晨雾，天地间立刻明亮了。草地染上了金色的光辉，迎向阳光，株株草尖上晨露晶莹。水面也活泼起来，树木的绿色也有了令人喜悦的生机，整个世界仿佛就要拨开雾纱，要变得清晰疏朗了。按捺着兴奋，我站立不动，等东南方的一带山雾褪去，可山体刚显出中段，雾色又奇异地淹没了世界，于是，仿佛时光倒流，一切又渐渐黯淡，回到原点。

    许久晨雾才消，旭日下远山历历，只是山腰还绕了乳质般的一线白雾，真是难得的奇观。这时，河对岸骑行来一家人，想必是探亲，我立在桥边，看他们走在眼前，又像走在天边的山雾里。

（3）

    再回恩和是下午五点，趁晴日，我去了小镇的后山。

    后山不高，却是长长横亘的屏障，正面坡度陡峭，背山为缓坡，山梁也平缓，有一条小道，道边长草野花，随风俯首飘摇。越过小镇的正南是几座山脉相连，远望过去，山坡上一片片浅绿草地接壤着一片片暗绿的白桦林。

    恩和座落在中间的山谷里，东西向是宽阔的牧场，再远依旧是绵延的青山。小镇面积其实宛如村舍，房屋俨然，依水展开。这里也演绎着人间烟火，只是这人间烟火依旧是最质朴的，它又融合了塞外独有的广袤富饶的群山、森林和草地。在这最美的交汇里，碌碌的尘世已在千里之外。

    白云舒卷，朗日缓移。我独坐山梁，心无渣滓，旋又思念起旧时的光阴，也许千山万水的尽头就是眼前的这般世界吧，我不禁为这纯粹的所在盈湿了眼眶。

（4）

    一夜雨凉如秋，早起不胜寒。看一眼天空的阴云和屋檐的雨滴，看一眼这些村舍和草木，我乘车离去。行过第一道青山，再回首一次吧，也许是不会重逢的告别。

    再见了，恩和。

    注：附昨夜小院看星时的即兴文字：塞上七月，夜凉胜三秋。仰首寻星斗，墨云堆里，几点银河漏。独坐庭院心清透，谁料此生，草野深处，天涯孤村，枕了一宿寒水流。

    ——草稿于7月25日夜，修改于8月4日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