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岸三地的科幻青年——未被現實消磨的想像力(下)
(2013-10-29 09:10:03)分类: 全球华语星云奖 |
他們才真正仰望星空
文\油飛
【問題五】與好萊塢相比,華語電影似乎鮮見科幻主題,即使有科幻片,也往往口碑不佳。你如何評價本土科幻影視的發展?你覺得制約因素是什麽?
夏笳:我在讀電影學碩士期間,也就這個問題嘗試寫過論文。一個基本的判斷是,華語電影在近百年的發展過程中,始終缺乏「科幻」這種類型和傳統,除了被尊爲主流的「現實主義」之外,絕大多數虛擬和想像性的叙事,都是由「古裝稗史」類來完成的。這也可以解釋爲什麽進入二十一世紀之後,華語電影要與國際接軌,去拍攝大投資大製作的國際合拍片時,會首先以「古裝武俠奇幻大片」作爲一個突破口。任何一種電影類型的發展與延續,都是由各種歷史與文化因素共同造成的,其中有偶然性也有必然性。但從目前狀况來看,一個基本的事實是,幾乎沒有幾個華人電影工作者真正拍攝過,或者參與過科幻電影的拍攝。很多人都以爲好萊塢能够拍出科幻大片,就是靠他們有錢,有電腦特技而已,其實那背後還有造型師、模型師、概念與造型設計、動力學設計、飛行器設計、生態環境設計、還有特效團隊和後期製作等等。我們沒有這方面的專業工作者,也從來沒有機會去培養,所以在製作方面的基礎幾乎是零。除此之外,我認爲更關鍵的一個問題在于,科幻在中國,始終沒有形成一種具有廣泛影響力的通俗文化氛圍,所以想要講述一個能被老百姓們喜愛的科幻故事本身就很難。相信大家作爲科幻作者,對此都有所體會吧。如果將來華語科幻電影想要發展,最需要克服的困難大概也在這裏。
夜透紫:
香港少拍科幻電影,一來是它通常需要龐大的投資製作特效,在後來很難跟好萊塢競爭。二來是缺乏市場,在未有大型又刺激的特效協助下,光靠故事性很難吸引大量觀眾。香港人缺乏探索科學和未知領域的好奇心,與美國人的拓荒者心態很不同。
現在電腦效果普及,香港其實有潜力重新開發科幻題材的電影。可是好萊塢領先太久,本地要突圍實在不容易。
當電腦效果越來越炫,畫面越來越精美,有時我覺得太講究科學合理性和邏輯,電影反而變得平淡沒趣。其實經典如《星戰》,若硬要把絕地武士的設定搞得很科學很合理,就一點也不好玩了。總覺得以往那種甚麼也敢拍的豁達精神好像只能在Cult片裡重拾。但在香港,小本製作的電影有多少生存空間呢?我很懷疑。連娛樂味重的軟科幻電影都生產不到的話,就更別提像《2001太空漫遊》那樣的硬經典。
伍薰:台灣影視業要發展科幻主要的問題並非欠缺人才,事實上,年輕一輩充滿創意和構想的人比比皆是,但最大的問題往往在于「找不到出資者」。
台灣科幻影視的問題與科幻文學的問題在本質上是如出一轍,這其實是個結構性的問題,也與台灣過去政治、經濟發展的模式息息相關,我認爲主要可以歸納出兩點;其一是消費者的「殖民地思維」,其二則是投資者的「代工思維」.
「殖民地思維」是指,二次世界大戰結束迄今,台灣消費者呈現的特質和行爲,依舊像個被殖民者。例如電視裏某些超商廣告明明是在台灣拍攝,却試圖營造出日本式的情境,演員嘴裏說的是日語對白、民衆寧願相信美國新聞台對台灣氣象的報道,却不願相信中央氣象局發布的資訊,這些現象有些匪夷所思。
「代工思維」方面,上個世紀台灣經濟依靠著代工業起飛,現在手頭上握有資金的老闆們很多也都出身自代工體系,也因此在决策面上偏向保守,面對底下年輕人的提案,第一句問的話是「之前有沒有人做過?」、「現在市面上有沒有類似的産品?」如果沒有看見既有的成功模式,出資者多半裹足不前,相同的道理在文化産業上,也造成了許多的遺憾。台灣雖然自詡擁有高科技工業,但實際上只是高科技「代工業」──上個世紀的成功模式,是否足以面對新時代的挑戰,該是台灣的老闆們好好思索的問題。
抱持著「殖民地思維」的消費者,加上抱持著「代工思維」的出資者,讓台灣的創作者同時遭到兩方夾殺,這種結構性的問題不論在文學領域或電影上,都是一樣的,只是由於出版業所涉及的投資風險相對較小,因此相對於電影還有較大的活性。
【問題六】你認為科幻文學的意義和價值是什麼?
夏笳:最近讀了蘇恩文的《科幻小說變形記》,覺得他對這個問題總結得非常好,蘇恩文認爲,科幻小說最核心的意義,在于通過「陌生化」的虛構手法(這種手法往往是文學性而非科學性的),最終去達到「認知」這個目的。科幻小說與其他幻想類作品最大的不同在於,它産生于一種科學話語全面宰製人類文明結構方式的深刻變革之中。自那變革之後,我們思考任何問題,哪怕是人文藝術或者宗教哲學領域裏的問題,都不可避免地會參照一整套「科學」的方法。如果今時今日的我們,依然相信可以通過一條實實在在的道路,抵達某個虛無縹緲的「可能性」,某個「理想國」或者「烏托邦」的話,那麽這條道路,只可能是用科學實證的方法鋪成的。
所以我認爲,科幻文學最主要的意義和價值就是這兩點吧。其一,它可以不斷創造出新的視野,去幫助我們認知和思考那些已經存在上千年的問題;其二,它讓我們相信,一種更好的未來,是有可能通過人類的理性和創造力去實現的。
夜透紫:我想科幻小說的特質就是對未來的想像力,使它更容易傳達具歷史感的訊息。因爲展望未來,所以會激發人審視現在以及回顧過去。科幻小說往往帶著對未來的警告和預言,亦往往借預測的發展來諷刺、揭示當今的人類問題,又或者借科幻的場景揭示人性和人類的極限。其角色就像是古時的先知。我想現在作者和讀者都不再滿足於想知道人類科技可以發展到甚麼程度,而是想知道它帶來的問題和後果。
當然,我仍然認為科幻單純地展示人類幻想的趣味性亦已經很足夠,至少它開拓我們的想像空間。
伍薰:我認爲「創意」是科幻文學最具意義的要素,創作者應該勇于挑戰,試圖提出前人(或其他文類)不曾提出的新概念、新想法,從而引導人們反思看待宇宙與這世界的方式。
【問題七】你認為科幻與科學的關係是什麼?科幻與科普會關係嗎?
夏笳:如果把科學看做一種意識形態,一種運用某種特定的方式和語言想像世界的方式的話,那麽或許可以說,科幻和科學分享著一部分相同的語料庫,但又有很大一部分不同。科幻所關注的一些經典話題,譬如時空旅行,譬如超光速,譬如具有人類情感的機器人,從技術角度來講,都是與當前科學認知相矛盾的,但這也正是科幻的魅力所在。如果說科學是一個圓圈,圈內是迄今爲止人類全部的科學認知,那麽科幻所關注的,更多是在圓圈的邊緣處,是那些與「未知」接觸的模糊地帶,那些將我們的目光引向黑暗的探射燈,是那樣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衝動,讓你從「我們知道些什麽」的大地上抬起目光,去仰望星空,去思考「我們不知道什麽」。
當然,從魯迅寫《辨言》以來,科幻小說在中國的引進與傳播,就始終與「普及科學」和「改造國民性」聯繫在一起。這種觀念經過建國後蘇聯「科學文藝」的洗禮,一直延續至今。但我認爲,科幻最主要的價值還是文學性的,而不應該僅僅爲科普服務。應該有像凡爾納那樣寫給青少年看的,豐富扎實而又妙趣橫生的科幻作品,也應該有威爾斯那樣,在更宏觀更深邃的角度上思考人類命運的科幻作品。
夜透紫:科幻和科學的關係,有點像傳奇和魔法。後者是前者的故事基石,但不一定要證實它技術上真的可行。畢竟科幻是幻想創作,主要的目的是傳達作者的想法。科普才是要傳達正確知識的作品。當然,具科學專業背景的作者能够在作品中加入真實的科學新知,讀者會更加開心。大家都喜歡Edutainment嘛。
伍薰:這是非常有趣的一點!時代在改變,科幻與科學的關係、科幻與科普的關係也都在改變。
在科幻最爲蓬勃的年代,科幻作品爲科學提供了一些新方向,引領科學家(或者科技業者)朝這個方向思考、探究一些問題,這些主題有些已經進入我們的生活成爲現實,例如太空航行或智慧手機,有些則在學術界持續引起探討,例如時間旅行的可能性。
但進入二十一世紀之後,更容易嗅到時代氛圍的改變,這是一個資訊空前透明度與流通的年代,許多知識不再只由學院裏的研究者們獨享,人們整體的想像力比起上個世紀更加活躍,許多研究生、工程師所從事的,正是過去被界定爲「科幻」的課題,好比生技科技公司研發人造皮膚,或者試圖利用人腦的意念來控制機械義肢,進行這些研究的人往往不認爲這是「科幻」,而是科學或科普;但以電影或小說而言,這絕對足以稱為科幻要素。因此,倒不如說,我們已經生活在一個相當科幻的世界裡。
【問題八】想像力似乎是科幻小說最重要的特質之一,你如何評價你所在的地方的人的想像力?從社會和個人層面而言,該如何培養、激發想像力呢?
夏笳:我的觀點是,二十世紀最偉大的想像力,已經隨著各種烏托邦理想與實踐的破滅而衰竭了。今天的絕大多數人,都相信除了資本主義所安排的一整套生活方式以外,其他道路一概行不通。我們很難去想像一個更平等、更幸福、更自由、更有創造力的未來,不敢想像,甚至不會想到要去想像。這不僅僅是教育體制或者文化普及的問題,而是由我們現階段社會與文明的組織方式所决定的。
僅僅從大陸這邊的情况來看,近三十年來,社會經濟的飛速發展,社會主義信仰體系的崩潰,導致實用主義和消費主義的思想滲透到文化生活的每一個角落。每個人都相信,唯有實實在在的好處才是真的,而要獲得這種好處,只要按照一些最基本的規律去辦事就可以了,於是想像力自然成了冗餘物。
其實我個人是比較反感那些「爲了某種目的去培養想像力」的說法,就好像想像力也可以被當做某種專業技能,去投資,去培訓,最終學以致用一樣。人類天生就有想像的能量和衝動,不然也不會創造出如此輝煌的文明。重要的或許是如何學會從自己想像的産品中發現意義,去豐富自身,去充滿激情地創造,而不要僅僅剩下逃避主義的白日夢。
夜透紫:「標準答案」是想像力的殺手,「即食文化」是想像力的毒藥。
香港人欠缺想像力到了令我感到害怕的地步。我不是指天馬行空地幻想作夢那種想像力。有時跟身邊的成年人對話,我發覺他們連對自己未來的想像力都疲乏。自己可能會發生甚麽事,身邊的轉變可能會帶來甚麽後果……他們只會有一種答案,不會去想像其他可能性。你若是提出不主流的想法,他們就會立即否定。他們總覺得世界似乎會按著他們理解的定律永遠地運作下去。超出他們已知事物以外的東西,你想要他們假設一下,他們都不感興趣。每次遇上這類成年人,我都會感到心寒。習慣千篇一律的人生,對未來自然不用怎麽幻想。
我喜歡看現代藝術品,因為它的想像空間很闊,雖然我一竅不通。每次到台北我都會去逛當代藝術館。可是香港太缺乏這方面的空間。音樂、電影、小說和各種媒體,其實都可以激發想像力。郊遊、讀詩、在地鐵站等人看人,亦一樣可以。可是香港人太忙,時間太值錢,根本不捨得花時間去「想像」。故事的意思是甚麽最好直白地說出來,開放式結局的劇集會被觀衆投訴。
現在許多家長喜歡一窩蜂地說要培養孩子的藝術細胞和創造力。但我其實很懷疑,假如父母本身的功利想法不改變,到底會扼殺多少孩子的想像力?
伍薰:想像力具備多種面向,人打從出生以來,就不斷地應用想像力,好比今天數學只考19分的同學,大概就會充分地運用想像力去設想該如何處理這件事情,是要據實告知父母或者以理由推托等等。而「科幻的」想像力,則往往涉及許多人類日常生活比較不容易接觸到的議題,好比「十年後的台北市生活是什麽模樣?」,現今台灣的社會氛圍似乎比較著重在實質生活層面上,政策去不談理想、不提十年後的台灣要成爲什麽樣的地方、要與世界其他地方有什麽不同,談的永遠只有GDP三個字。
我不知道從什麽時候開始,台灣的人們逐漸失去了做夢的能力,但我記得在懵懵懂懂的1980年代末期,台灣曾經具備豐沛的想像力。現在台灣不論是政策的制定者、或是手頭上有資源的人,都試圖營造出不鼓勵作夢的輿論氛圍,在這種環境下,又怎能奢求人們擁有太多想像力?
人的想像力需要素材去刺激,刺激越多,想像力就越豐富,因此提升想像力最重要的還是多接觸各種不同的事物,盡情地體驗不同的生活、儘可能地學習不同的知識。
【夏笳提問】很簡單又很複雜的問題:你們想像中未來是什麽樣子的?尤其是香港/臺灣的未來?
夏笳:自己一想,還真的蠻難回答的呢……我想在並不久遠的未來,隨著通訊技術和信息化的發展,全世界各個大型城市(紐約、東京、臺北、香港、上海、北京)之間可以彼此聯網,雖然地理位置彼此遠離,但信息却可以在其中毫無阻礙地高度流通。只要身處這些城市中任何一處,各種便携式的,甚至植入人腦和眼球的通訊終端都可以獲得其他城市最細微的資訊,並由此形成高度同質化的超大型網絡。而在這些超大城市之外,人們的生活方式可能截然不同,甚至會有意遠離電子化的生活方式,而形成各種各樣相對封閉,却在文化與生活方式上各有特色的小區域。
夜透紫:嗯,這個問題很難回答,本來還想避免太沉重的話題。可是既然出現了我也得認真地回答了。
香港是個本來就很科幻也很Cult的城市,日本的科幻動畫《攻殼機動隊》和《驚爆危機》都曾取用香港街景。據說《Blade
Runner》裏面的都市概念,亦來自導演對香港的印象。較近期的《蝙蝠俠》還選擇在香港拍攝。
香港人熱愛高科技、追求自由和進步的心態,曾塑造出一個領先世界的大都會硬體:古今中外水乳交融,奢華實用並存,朝來自世界任何一處的人開放。許多的「第一」當年都是順勢而爲建立,例如中環至半山的電動扶梯和船灣淡水湖,都不是爲第一而第一的面子工程。然而發展至今相應的問題也益發劇烈,例如貧富懸殊、污染、制度的腐化、企業霸權和去人性化。每日活在其中也許不覺,但偶然抽身一想現在的香港就已經是滿滿的Cyberpunk(http://zh.wikipedia.org/wiki/赛博朋克)和反烏托邦(http://zh.wikipedia.org/wiki/反乌托邦)味道了,而且悲觀的氣氛越來越濃烈。
世上沒有永垂不朽的政權,也沒有永存不滅的城市。不過我還是願意相信香港是有希望的。城市的生命力並非來自硬體,而是當中的人。假如香港人可以堅持過去令這城市發光發熱的信念——追求自由、反抗不義的政權和制度、愛賺錢但不忘人性、大膽爭取和創造我們認爲是美好及好玩的事物,這顆東方之珠一定可以繼續發光。要知道假如進入宇宙航行的年代而香港人又可以自己作主,這個城市的人絕對會是第一個敢膽和外星人通商然後火速成為第一個宇宙人觀光城市(笑)。這是曾經奉行《最緊要好玩》(許冠杰在八十年代創作的粵語流行曲)信仰的香港人所建立的隨機、自由和活力的氛圍,不是自我審查和河蟹文化可以人工建構的。
但是假如香港人漸漸失去這些信念,恐怕就真的會越來越Cyberpunk,High Tech & Low
Life,在腐敗中苟延殘喘直至被歷史湮沒。
伍薰:當全球因爲氣候暖化而經歷一次顯著而突發的海平面上升,台北市等主要沿海都市全都淪爲水鄉澤國,人們只好朝著地勢較高的地方遷徙,另建新都、重建文明;日子一久,原先泡在水裏的台北市則淪爲一大片潟湖,建築物則成爲蔓草叢生的幾十萬座小島,而始終沒有離開台北市的舊時代居民,或許將適應這種半水栖的環境,而演變出另外一種截然不同的文化,這兩種對立價值觀彼此碰撞而衍生的「雙城故事」,對我而言是相當有趣的題材。這也正是我最近在網路連載的科幻新作《全民公審》的故事舞臺!恰巧最近故事也將要從新都會邁入潟湖。
試著想像諾大的台北盆地成爲潟湖,街道成爲河道、建築成爲孤島,夕陽西下,一黑一白兩座巨塔聳立在水鄉澤國中,一群白鳥飛過。如果我說,在海嘯之前的年代,白塔被稱作新光三越、黑塔被稱爲台北101……雖然這是個頽廢的「末日之後」景象,某些角度想來,却是相當浪漫的!哎呀,講到這裏,我好像又産生了同一舞臺的新故事靈感了!
【夜透紫提問】在眾多科幻作品裡提到的物品,你們最希望現在就得到的是甚麼?
夜透紫:我不貪心,我只希望得到《3001太空漫游》裏面的腦帽。想到的東西就可以存檔,不用再辛苦地打字打到手軟了。簡直是小說寫手的救星啊!
夏笳:啊啊啊好難選擇……小時候最想要的,大概是鄭文光先生的《神翼》裏面寫到的那種飛行衣吧,只要穿上身,就可以像鳥兒一樣四處飛,實在是每個愛做夢愛冒險的少男少女都應該有一件的。
伍薰:身爲一個古生物迷,若有機會參訪地質學上的各個古紀元,親眼見識生態系運作的模式,以及具體的生命表徵,將是一件非常令人神往的事情。因此雖然聽起來非常平凡,但我會選擇「時光機」這個類別的器材。我超想知道暴龍和腕龍是怎麼交配的啊!
【伍薰提問】哪個科幻的次類型(例如時光旅行、反烏托邦、外星人),是你最喜歡的科幻題材呢?
伍薰:我個人在少年與青年時期受到太空歌劇類型影響很大,不過當體認到這個世界的現况之後,反烏托邦似乎逐漸成爲我的最愛!
夏笳:我個人比較偏愛與時間有關的主題,未必一定是乘坐時間機器回到過去那種,而是只要討論到「時間」裏面包含的「可能性」的內容,就會覺得非常迷人。另外對于厄休拉·勒奎恩那種充滿文化與人類學氣息的科幻也非常偏愛。
夜透紫:我也很喜歡太空歌劇類,一直覺得那是一種不可缺少的終極浪漫(笑)。但是我好像比較容易被反烏托邦和Cyberpunk的風格所吸引。不過血腥噁心的暴力場面是我的死穴,所以《异形》一直都不是我的菜(對不起,我對多樣生物的愛不夠X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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