捉鹌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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往事黎明捉鹌鹑 |
分类: 散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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鹌鹑,是大家比较熟悉的鸟,斗鹌鹑也早有历史记载。在我们鲁西南如何捉到野生的,再把它驯服,现在的青年人、中年人很少人知道,甚至六七十岁的老年人,知道的也不多。
在我的印象中,鹌鹑似乎是候鸟。起码有一个品种,在我国北方生活,繁殖,到南方过冬,捕捉它的时机,就是在秋末冬初趁它往南方迁徙的时候。鹌鹑南徙不像大雁那样夜间休息,白天飞行,而是白天隐蔽休息,夜里飞行。网捕鹌鹑,就是根据鹌鹑的这个特性。
我的好朋友四忍他爹田素琴,是捉鹌鹑玩鹌鹑的高手。在《擎鹰牵狗猎野兔》一文中写过他。按家族的辈分,我应当叫他二哥(他排行老二)。此人一生爱玩鸟,除玩鹰、兔鹄外,也玩鹌鹑,还玩斗鸡、斗羊,还爱养花。在这方面是四邻八乡的名人。这里单说他玩鹌鹑的事。鹌鹑的公母(雌雄),一般人分辨不出来,他能。他家一年四季都养有鹌鹑。有特制的鹌鹑笼子,两个为一对,能并排悬挂,也能上下错开。把公鹌鹑和母鹌鹑分别放在两个笼子里,同时挂在一个立杆上,平时两个鹌鹑虽然在两个笼子里,但能够相互看见,靠近,甚至可以通过櫺条的间隙两喙亲热。这时它们一般是不鸣叫的,但人们如果把两个笼子上下错开,使其相互看不见,便会鸣叫。公鹌鹑的叫声是“啍啍,啍啍(dui,dui)”,声音清脆而细小;母鹌鹑回应则是“嗑喳,嗑喳(kecha,kecha),声音洪亮而大。当地人叫它们为“鹌鹑引子”,到秋末冬初利用它们引诱南迁的野鹌鹑。平时听其鸣叫,也是一种乐趣。夏天时,人们在树荫下乘凉,把鹌鹑笼子挂在树上错开,听听鹌鹑鸣叫,特别恰意。如果公鹌鹑不叫,还可以用特制的哨子(鹌鹑哨)模仿公鹌鹑的叫声,吸引母鹌鹑来叫,因为母鹌鹑的叫声比公鹌鹑大而好听。他家常年喂养着这种“鹌鹑引子”。人们冬天用鹌鹑布袋玩养的是公鹌鹑,而不是母鹌鹑,只有公鹌鹑能斗,母鹌鹑不能斗。
回头来再说捕捉野鹌鹑的事。前边提到,秋末冬初鹌鹑南徙,白天隐蔽休息,夜间飞行。捕捉野鹌鹑,就是抓它的这个特性。秋末,摘拾完棉花以后,把棉花棵(这棉花棵只能作烧柴,所以当地百姓叫棉柴)留在地里,作为鹌鹑的遮蔽物。面积不少于二亩。最好是南北向的长方形,其宽度相当鹌鹑网的长度。四周是白地,不再有遮蔽物。天明以前,人们要赶到这棉柴地里,在地的南端支上网,再到北端悬挂一对或两对“鹌鹑引子”。人们远离“鹌鹑引子”隐蔽起来。黎明时,派一人悄悄地把每对鹌鹑笼子错开。公鹌鹑和母鹌鹑分开后,便开始鸣叫。“鸟鸣嘤嘤,求其友声。”“啍啍,啍啍”,“嗑喳,嗑喳”,声音清脆而洪亮,而且接连不断。这清亮的叫声,在静谧的黎明时田野里,数里外都能听到。这时正是迁徙的鹌鹑要落地休息的时候,听到伙伴的叫声,自然会落下来。蹲坐在棉柴里的人们粗气也不敢喘,寒气袭人,嗓子发痒,也不敢咳嗽。在寂静之中,便会听到像坷垃(土块)投在棉柴地里的响声,“噗通”,“噗通”,这便是鹌鹑落地的声音。(这是鹌鹑落地和其他鸟落地不同的地方)听着这“噗通、噗通”的响声,内心里美滋滋的,别提有多舒畅了,忘掉了寒意地侵袭,一心数着这“噗通”的声响有多少。一,二,三,四……不知不觉太阳便从东方出来了,笼子里的鹌鹑仍在叫,可是再也没有鹌鹑落下来。于是人们从棉棵里站起来,你看着我喜,我看着你笑,各自拍着因长时间蹲坐而酸麻的腿,报出各自记在心里的数字,但总没有相同的,甚至为此发生争执。领头的田素琴说:“别说了,捕到网里才算数。”于是开始把落在棉柴地里的鹌鹑往支网处赶。
从地的北端开始,人们散开,相距三五步的距离,随手薅棵棉柴,一边震荡着棉花棵,一边嘴里发出“嘘嘘”的声音,耐着性子,慢慢地往支网的方向驱赶。没走几步,就发现鹌鹑了。它并不起飞,只是边回头看,边往前跑。随着人们脚步移动,前边的鹌鹑出现的越来越多。把喜悦深藏内心,谁也不说话。等鹌鹑全部进入网罩之内,大家便一齐高声“嗷嚎”!鹌鹑吓得也一起冲前惊飞,几乎全部粘在丝网上了。人们赶紧把丝网罩盖在地上,稍微一慢,粘在丝网上的鹌鹑又挣脱飞走了。这时人们拿出预先准备好的布袋,小心翼翼地把鹌鹑从网内取出来,再数着装进布袋里。
我受四忍邀喊,曾两次摸黑早起,和四忍一同跟着他爹等人捕捉鹌鹑。记得最多的一次,一网捉了40多只,较少的那次也有10多只。拿回家后,再由四忍他爹辨认挑选,公母分开。个大健壮的公鹌鹑,作为斗才,分别护养训练;母的,个大毛色好的,作为鹌鹑引子,用笼子养起来。其他剩下的就放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