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墨

孩童时，
在绿草如茵的树林里，
在野花遍开的草丛中，
尽情地玩耍；
直到夕阳将树林照得像斑驳的迷宫，
才会抬头张望，
那远远的烟囱是否升起袅袅炊烟，
那时，
炊烟的呢喃就是母亲的召唤。
  
上学后，
背上母亲的愿望，
行走在田间小道，
储存了太多童年记忆的村庄渐渐远去；
总是怀着依依不舍的心情，
情不自禁地回望，
那灶台上微微升起的烟雾和母亲摇晃的身影；
那时，
炊烟的呢喃就是母亲的期盼。

工作后，
穿梭在钢筋水泥的城市中，
看不见曾经的葱绿，
听不见曾经的鸟鸣和犬吠，
或许只能悠闲地躺在呆板的草坪上怅望；
记忆中的烟囱在哪？
那缕缕的炊烟在哪？
噼噼啪啪的灶膛里，
荡漾出昔日地欢笑；
那时，
炊烟的呢喃就是母亲的孤单。

  
年老后，
借着拐杖的支撑，
蹒跚走在依旧熟悉的村头，
远远望去，
那在风中摇曳的炊烟，
依然在记忆中；
凝视那没有升起炊烟的烟囱，
母亲，我回来了；
风，渐渐老了，
村庄，渐渐老了；
不老的，只有母亲的炊烟。
那时，
炊烟的呢喃就是母亲的惦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