姆妈,我爱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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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寸之晖无以报,内心愧疚终未了
轻呼姆妈泪纵横,阴阳两地路迢迢
当时钟的指针定格在2022年11月24日22时27分,我亲爱的姆妈已经停止心跳,合上了眼睛,彻底离我们而去了。姆妈,你这是遭遇了飞来横祸,灭顶之灾,这笨拙的大货车,这莽撞的司机,惨无人道地夺去了你宝贵的生命,姆妈,你这是意外之至,做梦也没有想到啊!
你的不辞而别,让我的心都碎了。我唯有寸步不离,守候在你身边,这样我的心才得以安生。姆妈,已经是古稀之年,给你介绍保洁工作的阿姨来看望你了,她说年龄跟你一般大,她说她也曾劝你别做,都这么大岁数的人了,也该多多加休息,注意保重,安享晚年,而你还在不辞辛苦,忘我劳动,你说趁着做得动,多做些,小辈就会轻松些,今后的日子也会好过些,她被你纯朴无华的一句话给感动了,她说你心眼儿好,人品好,所以她乐意为你介绍工作,只是劝你身体要紧,也别太累着自己了。
这次,你们丽城公司的同事来看你了,他(她)们为了第一时间赶来看你,大伙儿连外面穿的工作服都没有来得及脱下,十几个人,很自觉地排着队,向你默哀,排着长队按序给你作揖给你磕头,每个人都带着一脸的虔诚。在世态炎凉,人情关系薄如纸的今天,姆妈你和这帮子兄弟姐妹们的情意,尤其难能可贵。
同事们对你多年的总结,归集起来就三个字,老黄牛。所谓老黄牛,就是一直在努力,默默无闻,并且无怨无悔。所以,老黄牛这个称号你当之无愧,姆妈你在家里,就是顶梁柱,你在田间,就是耕作高手,你在单位,就是个尽职尽责,万死不辞的好员工。
对了姆妈,你曾经当过厨师的公司同事也来了,她说起你的时候,为之动容,一边抽泣一边念叨着你对她的好,说你总能面面俱到,考虑周全,说你心就跟针尖似的很细,可谓细微之处见真知,说你特别关照她,她也特别喜欢吃你烧的饭菜。说到最后,不由得一声叹息,唉,今生今世,我再也吃不到如此可口的美味佳肴了。
还有呢,大家都说你能干,起早摸黑,为了这个家操碎了心。都说你心善,不管什么时候,总是为他人着想,考虑的也都是他人怎么怎么样,而从不考虑自己的感受,哪怕自己难受至极,受尽委屈。我知道姆妈,就是你的性格,临了临了,一辈子都没有改变。
姆妈啊,我活到今天也已经50有4,可谓阅人无数,但像你这样人缘儿如此之好,似乎并不多见。姆妈你走了,全村的老老少少都来送你了,带来了黄纸,锡箔,米,糕点,水果,荤菜,蜡烛等,品种太多,数量太多了,桌子上,凳子上,地上,床上都堆满了,用堆积如山来形容,一点也不为过。
你啊活得太累太艰辛了,你头发花白了,你满脸消瘦了,你因为操心还睡眠不好,就是走的这一天,你都没有闲着,姆妈你一个75岁的老人了,走了走了,却一天的福都没有享受。你说说看,让我们这些做小辈的情以何堪。
事实上,我也无数次跟小英说,姆妈是我们家最要强也是最能干的。只是,每次说完这句话,我都会为之心酸,我这个女婿没出息,也挺没有用的,不仅不能分担你的辛苦,还经常让你不省心,每次看到姆妈忙进忙出的我都深感愧疚,因为这个岁数,本该手牵孙辈,享受天伦之乐。姆妈,知道吗,我说悔不该当初,只差没有多扇几下自己的耳光了。
其实,我也知道你心里是咋想的,你是想现在腿脚还行,手也算灵便,整个人还做得动,尽可能的自己多做点,能赚一分是一分,能赚一块那更好,你这是看孩子们一个个生活不易,在想尽自己微薄之力,以贴补家用,补贴孩子们。
可你太想不通也太省了,小英给你买了这么多衣服,你都压着箱底舍不得穿,我跟小英说了,全部理出来,叠好打包,全部烧掉,让姆妈你到那边穿去,姆妈,我们还给你准备了足够多的纸钱,这点钱虽然不能算富甲一方吧,但这辈子肯定花不完。所以我们不缺钱,你想怎么花就怎么花,千万别省,还有衣服,该穿就穿,想穿就穿,穿得靓点儿,喜庆点儿,年轻点儿,漂亮点儿。女人嘛,必要的时候,就得对自己好点儿,再好点儿。姆妈,记住了,听女婿的,不会有错。
我也时常跟昊昊说,亲亲对我们好着呢,你小时候两年都是在澉浦六里,由亲亲带领的,每次亲亲总是夸你聪明好看,大头大脑的,亲亲人前人后总是夸你,并以你为荣。知道那时你才多大吗,我比划着,用手量了量,就这么高,纯属小不点儿。而现如今,你已经是一米八的帅小伙,还参加工作了。
得知你出事了,悲痛之余,我马上通知了你的外孙昊昊,他一下班,即刻从杭州打的,马上赶回来看你,姆妈,我说昊……昊……昊昊来了,简单的这几个字,我却又因为几度哽咽而说不完整,当我在极度悲哀中,极力纠正自己,怕姆妈笑我这个女婿不够冷静,这一句都说得结结巴巴的,不能算个男子汉,当昊昊站到你身边,当昊昊跪下来给你磕头,我整个人似山崩地裂,失声痛哭,泪如雨下。昊昊同样也悲痛欲绝,泪水一泻千里。
这应该不难理解,昊昊从牙牙学语的一岁半起,就是你一把屎一把尿带大的,跟你亲着呢,昊昊就喜欢跟你睡在一起,即便后来,他读小学了,有好多次,我们一家三口来六里看望你和爸爸,他都不跟我们睡,非得吵着闹着要跟你睡,因为他跟你睡习惯了,而且睡在你身边,昊昊睡得很甜很香也很踏实。当然,昊昊睡在你身边,我和小英也都放心。
说起昊昊工作的事 每当左右邻舍问起,你总是美美的,喜滋滋的样子,声音更是高过十度,我家昊昊在杭州上班。说完后的那份喜悦,溢于言表。而实际上,我们做父母的并没有尽到力,昊昊本人同样也不怎么满意。当然,这属于私底下的话,不说也罢。
姆妈,你这几年都在种桔子,我知道你种桔子的初衷,是因为你这个女婿,我喜欢吃桔子,这应该是小英告诉你的,再一个就是你亲眼看到的,事实也是如此,对于水果,我最爱吃的除了香蕉就是桔子了。今年家里的桔子,留足了自家吃的,还买了5000多元,这里面小英也是尽力了,而你,操心受累的姆妈,更是功不可没。
作为女婿,每年我都给你点零花钱,可每次你都再贴几百元,又转给昊昊,我都不知道说你什么好,我们作为小辈孝敬你那是应该的,天经地义,同样,我也明白姆妈你的心意,那就是你认为作为长辈,多关爱小的,多疼爱孙辈也是应该的,理所当然。
遇到过年,你都会给我家祭太太请公公,整条的鱼,大块的猪肉,水果,以及蜡烛放置的位置,需要多少酒盅,黄酒需要倒几次,这里面的学问大着呢,姆妈我还没有学会你怎么就走了,你让我接下来的一年又一年,该如何去面对,又该如何去办啊!
曾记得,有多次接你来我家小住几天,可你却永远是个闲不住的人,你要不清洗油烟机,要不清洗煤气灶,灶台上也是被你擦洗得一尘不染。家里的地板更是被你擦了又擦,以至于后来,我偷偷跟小英说,姆妈这样每天擦地板,迟早会把地板擦坏的,我说这话多少有些昧着良心了,姆妈,作为女婿,真诚地在此道歉,跟你说一声,姆妈对不起!
姆妈,我特别喜欢吃你烧的红烧肉,你烧的红烧肉晶莹光亮,肥而不腻,我吃得最多的时候,可以一下吃上六大块,却还是意犹未尽,永远没有吃够的样子,因为你知道我喜欢吃,每次去六里,你都会烧给我吃,有几次小英回去了,你特地烧了一大杯子,让小英带回来,知道吗姆妈,我都舍不得吃,得放进冰箱里,省着点儿吃。因为姆妈烧的,我金疙瘩似的宝贝着呢!
作为女婿,我有几次跟小英吵了几句,明明是我情绪偏激,说话不经过大脑,还有明显过错,但你明事理辨是非,从不护短,总是先批评小英,说家和万事兴,说夫妻需要学会包容。
姆妈你善良,所以心中有佛。姆妈你阳光,所以你心态乐观。姆妈你好强,所以你不认输。你有一股干劲儿,所以总能成功。姆妈你贤惠,懂得相夫教子,是中华女性的骄傲。
姆妈,容儿再叫你一声姆妈,因为从此以后,你想听你也听不见,我想见你也见不了你,唯有梦中,亲切地,再亲切地称呼你一声,姆妈,我爱您!
注:图片选自网络,感谢原作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