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律二十首 咏五胡枭雄（十八）咏南燕慕容德

纵观

（十八）咏南燕慕容德

频传捷报守孤城， 称制滑台南燕京。

深算老谋臣拒主， 欲擒故纵帝咨卿。

改名备德便民讳， 易地青齐蓄饷盛。

年近古稀无继嗣， 觅回兄子却庸平。

注：北魏拓跋珪伐后燕，后燕邺城的守将是慕容垂的弟弟慕容德。他听说魏将拓跋虔来攻城，就派兵黑夜出城袭击魏营。拓跋虔未及防备，被捣破大营，折伤许多兵马，退入新城。

但拓跋虔得到援兵，又包围邺城逾年未退，慕容德也已守得力倦神疲。幸好北魏将帅不和，国戚贺赖卢不愿受拓跋仪节制。拓跋仪的部下丁建暗中把这一情报通知慕容德，慕容德知道魏军必有近乱，当然信心倍增。几天之后大风暴起白昼如昏，贺赖卢营中以火炬代烛光，丁建骗拓跋仪道：“贺赖卢已纵火烧营，必乱无疑。” 拓跋仪信以为真，急忙退兵。贺赖卢莫名其妙，也只好撤还。慕容德趁机派精骑七千追击魏兵，大获全胜，夺得许多军械粮草。

慕容德感到邺城太大难守，就南迁滑台。到滑台后，慕容德不愿再为侄儿慕容宝打工，就自称燕王，摄行帝制，这是南燕的基础。不久幕容宝被拓跋珪打败，想到滑台来，令慕容德这个皇叔十分为难。

好在他老谋深算，召集僚属商议对策，他欲擒故纵说道：“大家为社稷着想，劝我摄政，我暂从群议，聊系众心。今天嗣主南来，我将具驾奉迎，谢罪行辕，然后角巾还第，不问国事，卿等以为何如？”

部下要保全富贵，当然反对，搬出理由是：天下大乱，断非庸材所能济事，慕容宝暗弱，不足绍承先绪，陛下若蹈匹夫小节，舍天授大业，恐威权一去，身首不保，社稷宗庙，岂尚得血食么？

将军慕容护说得更加露骨：“慕容宝不达时宜，委弃国都，自取败亡，何足崇恤？史有为子拒父成例，孔圣《春秋》不以为非。况陛下为慕容宝叔父，难道叔不可拒侄吗？”

慕容德的目的正是要由部下说出这些理由。这时他又故作长考，虚与委蛇决定先派使者去见慕容宝，探明虚实再作决策。结果慕容宝很识相，中途折回了。

他称帝后改名备德，原因是官民都必须避皇帝名讳，“德”是常用字，会给官吏百姓带来诸多不便，而双字名是不必避讳的。能如此细心为百姓着想，不得民心也难。

前秦末代皇帝的弟弟苻广投奔南燕，慕容德很厚道，拜他为冠军将军，居守乞活堡。但不久苻广竟然自称秦王。慕容德亲自率精骑荡平苻广，没想到留守滑台的李辩举城降魏，慕容德顿时进退失据。

慕容德召集将士商议对策，有人建议打彭城，有人提出收复滑台，尚书潘聪献计道：“滑台四通八达，不易安居，且北通大魏，西接强秦，两国环伺，防不胜防。彭城土广人稀，坦平无险，又近淮河，南有东晋必与我相争。到了秋夏霖潦淮涨，晋人鼓棹前来，如何抵御？惟青齐沃壤，地方二千里，户口十余万，右控山河，左负大海，是用武胜地；广固山形险峻，足为皇都，今被辟闾浑占据，他本是燕臣，可以派雄辩之士先去招抚，他若不降，一战可下。既得广固，然后闭关养锐，伺机再动，不失为上策。”

慕容德决计东行，薛城、兖州等郡县望风迎降。慕容德禁兵侵掠，百姓安居，都以牛酒犒劳南燕军。徐州、兖州民众陆续归附达十余万户。占据广固的辟闾浑还想顽抗，他的得力部下崔诞、张豁却都投降慕容德了。辟闾浑只得逃奔北魏并在半路上被截杀。

慕容德入据广固五年，国事顺利，但已六十九岁，美中不足是没有儿子。他曾追随慕容垂投奔苻坚，住在长安。随慕容垂离开长安时，母亲与兄、嫂仍留在长安。慕容垂叛前秦，苻氏杀其兄，嫂子段氏因怀孕缓刑，被狱吏呼延平救出，生下儿子慕容超。

慕容超长大成人后，身躯魁伟，因伯父、叔父都在关东与后秦为敌，恐为秦人捕杀，就装疯卖傻，穿着破烂衣衫在长安街上要饭。后来遇见算命先生宗正谦，端详面相后对他说：“你应当是个大贵人，为何在市口要饭？”慕容超把引宗正谦带到僻静处，详细告之自己的履历。宗正谦替慕容超设法密报南燕。慕容德才知道有个嫡亲侄儿在长安，大喜过望，派人迎回慕容超。

会面后，慕容德见慕容超仪表雄壮一表人才，和自己有五分相像，大为欣喜，有意立慕容超为嗣，在万春门内为他建造府第，规制崇闳。每日空暇时，必亲临指导，和他谈论治国之道。慕容超十分乖巧，曲意承欢侍奉；又能屈己敬人，融聚人望，渐渐内外交誉，相从者众。

一年后的暮秋，汝河忽然枯竭，慕容德失惊卧病。慕容超请求为他祷告水神，慕容德说：“人主命数，本自天定，难道是水神所能专主的？”是夜，慕容德梦见父皇慕容皝对他说：“你没有儿子，何不立慕容超为太子？否则恶人将从此生心了。”慕容德想问恶人是谁，偏被皇后段氏叫醒，不由欷歔道：“先帝有命，令我立储，看来我将死了。”次日午夜，病增而口不能言。段氏在旁大声问道：“马上草诏立超为嗣，可好么？”慕容德张目四顾，见慕容超已侍侧旁，便点头瞑目而逝。年整七十，在位六年。

意译：

慕容德镇守邺城二次大胜北魏，

就在滑台称制作为南燕京都。

他老谋深算婉拒后燕皇帝慕容宝到来，

他欲擒故纵以帝尊咨询臣卿应对之策。

他称帝后改名备德以便官民避讳，

又易地青齐以利积蓄兵饷。

他年近古稀苦无亲生儿子继嗣，

好不容易找回侄子慕容超却是平庸之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