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律二十首 咏五胡枭雄（十六）咏后燕慕容垂

纵观

（十六）咏后燕慕容垂

屈伸坚忍待天机， 淝水秦糜后燕蕤。

拜祖参祠寻衅事， 烧亭杀吏露岐思。

强军积粟缓称帝，谋远征胞急为私。

参合陂前悲白骨， 七旬耄耋血枯弥。

注：比较详细的慕容垂事迹，在拙作《西晋那些人和事》里已有介绍，这里只想强调几点：

一、看来“高筑城、广积粮、缓称王”并非朱元璋谋士朱开的专利，早在一千年前，慕容垂已经深谙其奥并二次运用了。第一次他的部下劝进，他说他的前燕皇上慕容暐还在逝，他不能做叛逆之事。慕容暐死后，部下再次劝进，他又说慕容暐的儿子慕容泓、慕容冲已经建立西燕，他们继位的合法性比他强，再次不允称帝。直到慕容泓、慕容冲被弑，慕容永掌控西燕，他才正式登基建立后燕，可见他懂得名不正言不顺事不果治理，具有清醒的政治头脑。

二、慕容垂是前燕文明帝慕容皝第五子，而慕容永是前燕先皇慕容廆的弟弟慕容运之孙，相比之下慕容永是疏族，无法与慕容垂作正统之争。公元393年冬，年近七旬的慕容垂增调司、冀、青、兖四州兵马分三路大举进攻西秦。目的纯粹是为不留后患给子孙。此战虽然显示了慕容垂高超娴熟的军事才能，获得完胜，但也充分暴露了鲜卑慕容氏好内斗的缺陷。连老天也厌憎慕容氏兄弟相残，同族火拼。慕容垂消灭西燕慕容永后，很快就转盛为衰。

三、转盛为衰的标志，是北魏在参合陂大战中打败后燕太子慕容宝，坑俘四万余人。为报此仇，公元397年三月，慕容垂率军秘密出发，凿开太行山道，出其不意地出现在北魏的大同城下。北魏守将拓跋虔毫无防备，仓促应战阵亡战死，残部全部被后燕收编拓跋珪大惊失色，部下也都三心二意，一时不知往哪里逃为好。

然而这次天平倒向北魏。燕军来到昔日战场参合陂。万人坑上泥土犹新，曾经生龙活虎的四五万将士已成堆积如山的尸骨，无数冤魂仿佛还在山间飘荡。燕军设下祭坛，死难将士的父兄一起放声痛哭，声音响彻山谷。白发苍苍的慕容垂面对此情此景，心中又愧又恨，再也无法坚持下去，一口鲜血喷了出来，只得乘马车回到大同城外休养。不久死于回京途中，终年七十一岁。

意译：

慕容垂投奔前秦后能屈能伸坚忍以待天机，

淝水一战前秦糜烂慕容垂的后燕开始兴盛。

他借口参拜祖祠向前前寻衅滋事，

他烧毁祠亭杀死官吏表露反叛的意图。

他深谙强军积粟缓称帝的道理，

但为了自己子孙谋取正统不惜向同胞西燕开战。

他在参合陂前看到阵亡将士累累白骨而羞愤难易，

年过七旬的老人因吐血过多而弥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