碎片集(十五)
(2013-04-09 10:48:06)
往日里,我曾独自走过一道海滨,
远离了人群喧嚣,隔绝了尔虞我诈,
穿着一身棉质的浑身舒坦的衣服,
腰间系着我引以为豪的金色缎带。
这条缎带啊,随着我的步履轻盈,
它也涌出了昂然笑意,仿佛是我的
一位至交好友,愿意对我吟诵银铃
般悦耳的诗篇。可它不会知晓,
在此之前,在我晦暗的人生岁月里,
有多少次,悲观渺茫的思绪如杂草
般充塞胸臆,孤寂与迷失整日里
纠缠徘徊。无心向学,连保持多年
的爱好也意兴阑珊;垂头丧气,
感觉地狱像黑洞般近在咫尺。
鲜活的人世间激发不了我的热爱
与留恋,隔着千万重云霓,远离
的亲人反倒似向我频频召唤。
曾经面临悬崖的山阶让我惊悚,
叫人心惊胆战的浓雾令我着迷,
遮天蔽日的楠竹林凉风浸体,
幽微深阔的钟乳洞造化奇幻,
水清波漫的河流中穿梭戏耍,
油菜花漫山遍野令人心驰神往。
这些最美的儿时记忆,曾将我
从丑陋的现实中抽离,它自然
而然呈现和营造的境界,比起
矫揉造作的人为粉饰强上百倍。
但即便这些大自然最无私的
恩赐,如神灵般所施予的珍贵
的福分,我都曾经弃之如遗,
妄加践踏。于是,生命的源泉
渐渐枯竭,灵感的火花也一头
栽进黑暗。当激情的呐喊,和
热烈的呼唤再也无人听闻,
当一手扯着生命之树一脚却
踩着镰刀之影,她出现了,
于是,万象由她来更新。
时间来到了某个神秘的、适当
的点,她降临了,没有足踩
祥云,也没有五彩斑斓。
她只是带着神秘莫测的表情
出现,还有霞光闪烁的眼睛。
我迷离,为天地间似乎划过的
一道闪电;我心悸,对未来
翻滚着的变幻无常的未知。
她从云彩里撷取了一条金色
腰带赠我,说是奉了尊贵无比
的天主旨意。我颤栗着接过
这份深情厚意时不禁满怀感激,
系在身上仿佛神灵附体。
天地间若有值得我欢呼歌颂的,
那也就是这片自由博爱的天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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