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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蕴良辰】那些年——我们一起蹬过脚踏车

脚踏车是人类发明的最成功的一种人力机械，是由许多简单机械组成的复杂机械，蹬骑着这种靠自身体力驱动行进的双轮脚踏车，你会感觉轻松自由且令人畅快无比。回首青春懵懂的那些年，二轮疾飞时放逐的愉悦，最初的纯真与质朴，难忘的梦想与冲动，已任由岁月画笔描绘的几近模糊。

初学脚踏车。那年我12岁，读小学四年级，年长的哥哥小学毕业，要到离家有十多里路的镇里学校去读书，便开始学骑脚踏车。我自然也黏着哥哥非得一起学，急于体验那风驰电掣般的感觉。那时的脚踏车可不像现在样式繁多，在农村的家里，有一台二八的永久牌自行车已经是“大件”了，能舍得让孩子出去学着骑车的父母也只是少数。我还不到需要骑车上学的年龄，家里的脚踏车又是新买的，想学骑车自然得颇费一番努力才行，于是哥哥不得不肩负起陪护我学骑车的任务。

单脚遛车。通常都是双手紧握着车把手，左脚踩在车左侧的脚踏板上，右脚在后面一步步快速蹬地，随着蹬地速度加快，车轮自然快速向前转动，这时弯起右腿，车就按照惯力向前滑去。这是我们第一次感受到“起飞”前双脚离地的快速“游走”。说起双脚离地，那当然不能一次成功，瘦小的身体被“二八”自行车压在底下，或是双手扶不住车身向外倒去，有时难免会摔个“狗吃屎”。摔疼了，有时还会哭个“花脸猫”。可是，没等眼泪擦干，还是会急着继续遛车，总是盼着自己可以早一天学会像大人骑车的样子。

钻空蹬车。单脚遛车熟练了，自然不甘于这短距离的遛车，且也不愿意总是把右腿靠在车身边弯屈着，这时便开始尝试钻空蹬车。我开始学蹬车的时候，哥哥在车后面扶着，让我目视前方，集中精神，尽可能掌握身体的平衡，有人在后面护着，就不感觉那么害怕了。在车子快要停下的时候，左右脚分别踩着左右脚蹬，轮换着向前蹬去，靠中轴的动力带动车轮继续前行，用尽浑身的力气，想要把车子蹬的更远些，却因为全神贯注地蹬车，却不知身后护着自己的哥哥已经把平衡权交到了我的手里。这是我们个子矮于二八脚踏车车架，又想要学骑车的人的必经阶段。

上架骑车。身高接近挑战“二八”高度的时候，我们就可以试着上架骑车了。开始的时候与钻空蹬车一样，后面总得有人护着才敢上架，但这时因为经历过身后那双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偷偷松开的手，就变得胆小了，生怕自己掌握不住平衡而跌倒跌痛。车体滑行后，右腿从前面弯曲抬过车架，或是从后面抬起越过车座，把右脚放到右脚蹬上，双脚轮换着蹬骑。也有因为把双脚放在两边脚蹬上后，身高不足，屁股不能够同时稳坐在车座上的，只能靠踩下哪只脚，身子就扭向哪边的办法，扭来扭去，左一下右一下，驱动着脚踏车快速行进。当车速足够快产生惯力不用连续踩蹬脚踏时，再将屁股落到座位上歇一会。这时候，比我们小几岁的孩子，就会在后面追赶着，欢呼着，而我们就感受着那份初试飞翔后的成熟感，去挑战更稳更快的车技。
    初骑脚踏车。那年我15岁，上初中了。中学三年，同学们多数都是骑脚踏车上学的。我与同屯同学搭伴骑车上学，一路上说笑、追逐，并不觉得一个多小时的路程有多远。每天上学前，爸爸都要检查一下脚踏车，保证车子别在路上出现问题，到校后车子也都按照各班级的分区整齐摆放。花季的男生女生，总是透着羞涩与妒忌，哪个女生的脚踏车漂亮轻便，哪个男生的车技花样繁多、帅气。随着农村生活条件的好转，初二时我和同学的自行车也升格到“二六彩车”。那时候，男生喜欢哪个女生，就会偷偷给女生写情书、递纸条，我那漂亮的同伴自然也接到了一位男生发给她的“信号”，可这位以闯祸调皮而闻名校园的男生并不是她仰慕的对象，于是，他发出再多的情书也只是以她的沉默回拒而告结。情窦初开的年龄，遭到女孩的拒绝，他就用放掉脚踏车轮胎气的办法一解心中“怨气”，害得那些天每天放学的第一件事，我就得陪着同学去给车胎打气……现在回想起来，依然觉得他那种男生是可恶又可气。
    初恋脚踏车。那年我20岁，那是充满浪漫与童话般色彩的年龄。刚参加工作不久，我就结识了同龄的他，高高的个子，一个阳光帅气、幽默低调的男孩。第一次约会也离不开脚踏车。当时我们离家都远，又都住宿舍，后来才知道，为了约我出去踏青，他的那台新款脚踏车居然是向同事借来的。他一大早就早早等在了楼下，而我，对他的初次约会安排充满了好奇。见了面，他居然只说了一句话，“我能载你走吗？”，没等我反应过来，他已经双腿跨在了车上，等待我坐到车后座上。我低着头坐到了车上，他好像怕吓着我，启动车子的动作似乎多了些温柔，坐在后面，心里感觉很踏实。骑过了柏油路，要路过一段不是很平的土路，天气又热，能感觉到他很累，却坚持要载着我走，走到坑洼处，他一脚蹬着地，车子又稳稳地向前骑去。我们一起爬山，憧憬着未来，一天时间很快就过去了。傍晚他又骑着脚踏车把我送回宿舍。再后来，就开始了我们的初恋。回想过去的时光，初恋留下的遗憾，就是没能一起去骑骑公园里的双人脚踏车。
    那些年，我们一起蹬过脚踏车的记忆，已经越来越远。现在社会进步了，生活条件好了，农村各家都有了摩托车、电动车，甚至很多人也有了自己的私家轿车。但是坐在轿车里的人，心里却多了层虚幻的薄纱，感情疏远了，人情似乎也随着市场经济的发展多了价值筹码。
    蹬脚踏车和跑步、游泳一样，是一种最能改善人们心肺功能的耐力性锻炼，既简单环保、安全健身、速效减肥、预防大脑老化，又省钱、省油、省地。最主要的，远离了城市交通的病症，在早晨分秒珍贵的上班路上，既不用焦燥地等待拥挤的公交车，也不用面对高峰期塞车的烦恼。在非机动车道上，听着汽车不耐烦的喇叭声，快速蹬着自己主宰的脚踏车，那叫一个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