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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特别生日晚宴
原创微故事 文/咿呀蚁
夏南由于老胃病复发已经住院很长一段时间了,经过全面检查最后医生告诉她已经是胃癌晚期并转移胸腔积液,如果再往淋巴转移就不容乐观,也就是生命已经处于倒计时,不幸离世时间可能也就一两个星期最长不超过一个多月。夏南听后除了一丝伤心不舍留念人世更多还是担心,面对病魔凶凶来袭措手不及并不久于人世,将要离开自己视为掌上明珠唯一亲人女儿欣然,到另外一个世界去了,不禁潸然泪下。于是不顾医生极力劝阻执意出院回家迎接死神的最后邀请,回到家里静心等待那一天的慢慢降临。
时光荏苒,转眼女儿来到这个家已经整整二十年了,在夏南的印象中欣然仍然是一个孩子,一个襁褓中可怜无助的孩子一下蹭蹭蹭就变成一个如花似玉人见人爱花季少女,好日子刚刚开始,病魔又无情斩断了这短暂不易的母女情缘。想到这里夏南伤心不已,感慨万千。眼看女儿的生日快要到了,曾经妄想希望看见自己含辛茹苦养大的女儿长大成人,结婚生子幸福安康,但老天不长眼在自己还没有完成最后心愿时就匆匆告别人世离开还没有成家立业的孩子,一个奢望想永远带进坟墓孩子不是自己亲身的秘密看来已经包不住了,经过辗转纠结最后决定在孩子生日那一天把自己不久于人世的噩耗亲口告诉孩子,希望她坚强自己一人活下去,并一起把多年来深藏心里本想永远保守的秘密告诉孩子,这样就可以轻松上路不留一丝遗憾坦然离去。
经过几天煎熬苦苦等待终于迎来孩子欣然生日的这一天,刚好周末孩子不用到学校上学,一大早夏南精神格外的好,起了一个大早慢慢挪坐到客厅靠近阳台边的躺椅上等孩子起床,怀里还紧紧抱着一个土篮花色包袱卧在躺椅里看着阳台外的天景发呆。时光一下倒回百万知情返城大军的疯狂岁月里......若有所思想想在孩子生日的这一天把她不是亲身骨肉的事实全部告诉她,其实情非所愿不得已尽管很不愿意让孩子面对这一残酷的事实,孩子不是自己的亲骨肉,很快自己又要离开相依如命的女儿还有她从此就变成无依无靠的孤儿一个人孤苦伶仃的生活下去,更残酷的是她可怜的生母也已经不再人世。正寻思纠结该如何告诉孩子难于启口又这么多让孩子难于接受的残酷现实时被屋里走出来的欣然搅醒重新回到现实里。
欣然看见妈妈病重中还衣衫单薄躺在躺椅里,很是心疼埋怨道:妈,你怎么这样不注重保护自己还病着呢,快到屋里床上躺着,安心好好静养,这里风大。一边说一边想把妈妈紧紧抱在怀里的土篮色花包袱拿开放在沙发上并换手过来搀扶妈妈到屋里去休息静养。但夏南紧紧拽住包袱不放,并示意欣然坐下,有重要的事要告诉她。欣然没辙只能照办坐在离妈妈很近的沙发边听从妈妈的安排。夏南看孩子坐下了,自己也缓了一口气终于鼓足劲开始向孩子慢慢娓娓道来这深埋心里二十年本想永远埋葬掉的关于孩子身世的秘密。
二十年前,妈妈当时也是一个返城知情,在返城正准备出发的那一天早上当地一位老农急匆匆抱着襁褓中的你跑到我面前恳请我说:这个可怜的孩子的父母和你一样都是知青,当他们相爱最后发现女的有了身孕,这个时候又赶上你们知青大返城,孩子自私无情的父亲为了不影响回城的希望,于是狠心离开并抛弃怀孕待产中的女人,不告而别,最后孩子的妈因难产大流血而亡,留下可怜无助的孩子,当时我看着孩子可怜就暂时收养了她,这可是活生生的一条人命呀!母亲离世时可能对那个情缘欲绝无情负心汉怨恨太深,除了留下孩子生辰八字和名字的纸条就没有告诉我们孩子父亲更多详细的情况,怨恨的闭上双眼匆匆不舍离开了人世。老农也是迫不得已因为家里实在太穷没有办法养活奄奄一息的你,希望我收留并带着你一起返城,城里在怎么苦总是好过农村。看着可怜善良无助的老农那样恳请,再看着襁褓中可爱的小生灵,一种天生母爱的召唤,最后没有更多对现实的考虑就答应了老农把你带回了城里。回到了城里又迫不及待把这个消息告诉也回城但不是在一个地方插队正谈婚论嫁中的男朋友,哪曾想遭到埋怨最后不欢而散。就这样妈妈一个未婚女孩为了一个与自己毫无相关可怜苦命孩子能健康成长,最后在男朋友气愤离去,家人反对还有来自社会压力不理解歧视下牺牲自己一生的幸福,一个人咬着牙含辛茹苦把你养大成人,虽然很不容易,但妈妈很欣慰,也感激你这些年来带给我的快乐。今天是你的生日,本来妈妈不想扫你的幸,想让你开开心心快快乐乐,但我又一想,乘我现在病情还稳定没有这么快就离去,不想抱憾想想还是把这个身世秘密告诉你,尽管很残酷。
欣然听完妈妈情不所愿的叙述直摇头否定并安慰到:妈呀,你真逗!是不是病糊涂了,我就是你唯一的女儿,好好养病吧,求你了,不要在胡思乱想,好吗?夏南打断孩子善意的劝说,然后把手里的包袱一打开,里面放着一套用手工缝制的宝宝衣还有一张发黄沾上点点滴滴已褪色血渍的纸片,上面清清楚楚写上了孩子的生辰八字,还有亲身母亲为欣然取的名字就叫“欣然”希望孩子高高兴兴快快乐乐生活着的生母生前留下的孩子身世证明遗言。说完后夏南一下轻松很多,把怀里的包袱递给欣然,欣然不相信这是真的,但还是不得不接受这个坐在她面前朝夕相处女人自己不是她的亲身骨肉的事实,不禁泪如雨下,想到自己亲生母亲的不幸还有遇难逃避抛妻弃子的可恨父亲,可想而知那种矛盾煎熬的痛苦常人是无法感觉和体会的,又再一想眼前这位病入膏肓的无私养母为了毫无牵绊养育自己,不惜用牺牲委屈自己一生的幸福为代价,好不容易熬到今天,眼看自己就要学成自立,正准备打算好好照顾辛苦不易大半辈子的母亲享受天伦之乐,哪曾想养母为了含辛茹苦养育自己却积劳成疾不久于人世,女儿从此再也没有机会孝敬报答母亲,想到这些,欣然动情扑到母亲怀里依偎着妈妈真诚发誓:妈妈,你就是我永远的好妈妈、亲妈妈,我永远爱你,妈妈。说完一下双臂紧紧揽住妈妈生怕自己一松手,妈妈就会消失的无影无踪,母女相依相偎好长一段时间不想分开紧紧依偎。午饭妈妈和欣然吃的是好消化的简单面条,午餐结束后欣然提议下午想乘着自己的生日机会还有也是为了报答母亲这二十年来的含辛茹苦的养育之恩,破例豁出去照着菜谱书上的营养餐为妈妈做一顿甜蜜的晚餐,也一样为自己庆祝生日。
说干就干,欣然拿出一本自己前几天考虑妈妈生病自己应该学做做菜照顾妈妈生活而买回来的菜谱书翻来翻去终于找到一份适合母亲好消化养胃营养餐,于是使足铆劲、用心研究慢慢琢磨照着菜谱上的菜系的介绍为妈妈做了自己有史以来第一次这样复杂多变的营养养胃晚餐,尽管味道不怎么样。夜色阑珊,这一对渐行渐远就要永别的母女俩,面对面坐在餐桌前静静地品尝着这二十年来最特别最“可口”的生日晚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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