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杂谈 |
几日前网上流传先生病危的消息,惴惴不安了两日,后来听说是谣言,今天下午看到说先生病逝,满心期望这消息是假的,却居然成真。
整个下午心情都是抑抑的,无人可诉,身边人大多不知道或不了解她,就算知道也了解,可谁又能明白你此时的心情呢,于是,沉默吧,就闷在心里吧。
晚上从健身房回家,微信里收到一条消息:杨绛先生走了,我想你的心情一定会有波动,先生去团圆了,又是高寿,尽管是活着的世界的损失,但于先生来说这是喜事。
瞬间泪目了,像个受尽委屈的小孩突然见到亲人一般,直接坐到马路边上泣不成声。
竟有人记得,竟有人懂我。
我以为,人活一次,就是来看这一世的风景,风景揽尽便可以回家了,而先生说,她是来探索人生的价值!
“人生虽然短促,但是人能学,人能修身,人能自我完善,人的可贵在自身。”
“人活一辈子,锻炼了一辈子,总会有或多或少的成绩。能有成绩,就不是虚生此世了。”那么,先生对自己的为人,这106年的生命所创造的成绩,可还遂心称意吗?
从来不舍得把自己的书送人,唯一送过的,就是先生的《我们仨》。
“我们仨”其实是最平凡不过的。谁家没有夫妻子女呢?至少有夫妻二人,添上子女,就成了我们三个或四个五个不等。只不过各家各个样儿罢了。
我们这个家,很朴素;我们三个人,很单纯。我们与世无求,与人无争,只求相聚在一起,相守在一起,各自做力所能及的事。碰到困难,钟书总和我一同承当,困难就不复困难;还有个阿瑗相伴相助,不论什么苦涩艰辛的事,都能变得甜润。我们稍有一点快乐,也会变得非常快乐。所以我们仨是不寻常的遇合。
“世间好物不坚牢,彩云易散琉璃脆”,可不坚牢的好物终究还是好物!先生与钟书相识相爱66年,与女儿钱瑗也结了60年的母女缘,相比于人生的短促,到底算是圆满了吧。
先生相信人生而有灵,灵魂是不死的,她说:“我”死之后,肉体没有了,“我”的灵魂还和“我”在一起呢!
假如我要上天堂,穿什么“衣服”呢?“衣服”,不指我遗体火化时的衣服,指我上天堂时具有的形态面貌。如果是现在的这副面貌。锺书、圆圆会认得,可是我爸爸妈妈肯定不认得了。我妈妈很年轻,六十岁还欠两三个月。我爸也只有六十七岁。我若自己声明我是阿季,妈妈会惊奇说:“阿季吗?没一丝影儿了。”我离开妈妈出国时,只二十四岁。妈妈会笑说:“你倒比我老了!”爸爸和我分别时,我只三十三岁,爸爸会诧异说:“阿季老成这副模样,爸爸都要叫你娘了。”
我十五、六岁,大概是生平最好看的时候,是一个很消秀的小姑娘。我愿意穿我最美的“衣服”上天堂,就是带着我十五、六岁的形态面貌上天。爸爸妈妈当然喜欢,可是锺书、圆圆都不会认得我,都不肯认我。锺书决不敢把这个清秀的小姑娘当作老伴;圆圆也只会把我看作她的孙女儿。
你看这文笔,多像个调皮的小女孩儿。
我孤独一人已近十年,梦里经常和亲人在一起。但是在梦中,我从未见过他们的面貌和他们的衣服,只知道是他们,感觉到是他们。我常想,甩掉了肉体,灵魂彼此间都是认识的,而且是熟识的、永远不变的,就像梦里相见时一样。
如今,先生真的甩掉肉体,用灵魂与亲人团聚了,再不用纠结用什么面貌,穿什么衣服。
先生到站了,这一路的风景可还满意吗?
先生曾质疑,“活着的人都祝愿死者‘走好’,人都死了,谁还走呢?”
我不说先生“走好”,惟愿先生此生,已尽兴且无憾!
PS:明星老了,总让人不禁感叹,美人迟暮,先生也老了,却把老都演绎的这么美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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