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南巧家药山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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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万年的造山运动,使药山崛起于金沙江和牛栏江之间,从而成为金沙江进入长江之前的最后一座高山。药山是乌蒙山脉的西支,呈北南走向。主峰轿顶山海拔4041.5米,为滇东北最高峰,山顶与河谷间的相对高差达3500米,在大地构造上地处古杨子板块的西部,为滇东台褶带组成部分,其西部边缘是中国著名的小江断裂带。其地层层序清楚,构造形态和构造运动遗迹完好,既有古陆板块内的古裂谷活动遗迹,又有新构造成运动痕迹。第四纪冰川活动遗迹完整而典型,古生代以来的地质地貌演化,深刻地影响了这一地区的地理特征。在地貌区划类型上,属滇东岔地山原区的滇东北中山山原亚区的构造溶蚀侵蚀地貌。
这是一座神奇而富饶的山。千百年来,她以丰富的自然资源润泽万物,养育苍生。
最早记载药山的,是东晋常璩的《华阳国志》,不过,那时的药山叫堂狼山。该书记述道:“堂狼山出银、铅、白铜、杂药。有堂螂附子。”千年岁月里,堂狼山一直以富饶的自然资源影响着周边地区,传到波斯的白铜甚至被誉为“中国石”。明清时期,中原移民的大量涌入,由于其地丰富的药材资源,堂狼山被更名为药山。
在彝族发祥史上,药山被称为“圣山”。据史书记载,彝族人文先祖阿普笃慕为避大洪水带领他的部族来到药山,康熙《大定府志》记载:“有笃慕者,居堂狼山中,以伐木为业,久之,木拔道通,渐成聚落......”后来,由于人口增多,彝族的子孙们走向四面八方,但药山一直是他们心中永恒的圣山。
在苗族的传说中,药山叫阿支都玉山。传说远古时候,一对苗族青年阿支斗和玉山为逃婚来到药山,看到药山风光奇美,物产富饶,就在这里居住下来,相亲相爱,繁衍生息,他们为药山取名为阿支都玉山。
从东南西北几个方位远眺药山,得到的印象几乎一致:从群山之上凸起的古老岩层,在云岚雾霭的映衬下,显得浑厚而神秘。整座药山山体其实是一个巨大的平台。海拔三千八九百米以上的地方,地势平缓,丘陵起伏,大大小小的冰蚀湖散缀其间。天高地迥,一览众山小。大自然在红尘扰攘的地段设立这个平台,意在方便天地对话?抑或为人间提供一个参悟生命的所在?大美无言。也许,那些陪伴药山的巨石和湖泊最能领会。
还在药山半山腰,远远就能看到药山高地的边缘地带,矗立着无数的黑色巨石。这些巨石,有的本身就是一座山体,以箭竹草甸、高天流云为伴,它们在执着地守望,一望千年。
在药山南侧的山梁上,耸立着三个巨大的石头,每个石头高达五六米,形如并排站立的三个人,人称“三人石”。关于“三人石”,传说颇多,但流传最广的有两种。
一种是说,在很久很久以前,有三个四川人听说药山有能起死回生、包治百病的草药,就相约到药山去采药。他们来到药山,满山遍野,到处是鲜花和草药,就兴奋异常,一边采药,一边赏景,忘了饥饿,忘了疲劳,甚至忘了回家。不知过了多久,喜怒无常的药山突然电闪雷鸣,风雨交加,浓浓的雾气把四野盖得严严实实,三个四川人慌忙寻路下山,但他们已迷路。暴雨中,他们呼唤着、奔走着,走过一片片草地,爬过一道道山梁,跨过一条条溪流,终于来到药山东南侧的山梁上,但前面是千刃绝壁,后面是茫茫草地,无路可走,此时,天色已黑,三人只好站在那里,等天亮再走。可是,这一站,他们再没回到故乡,他们变成了三个巨大的石头。
另一种是说,很久很久以前,药山和昆仑山是很亲的亲戚,但由于路途遥远,两家往来甚少。昆仑山有三个貌美非常的女儿,她们很小的时候就听说云南药山是自家亲戚,而且山水秀美,物产富饶,一直想去看看,可是,路途遥远,二老不放心,没能许可。三个女儿长大了,再向父母提出这个请求,得到二老的支持,三姐妹跋山涉水来到药山脚下,她们被眼前的景色惊呆了:巍峨峻拔的药山到处开满鲜花;从山上流下的溪流犹如一条条银色的巨龙,在青葱的山谷里翻滚舞动;山腰云雾缭绕,犹如一条条洁白无瑕的玉带;云雾遮掩的山峰若隐若现,如犹抱琵琶半遮面的仙女。这三姐妹上了药山,徜徉在花海里,采了很多珍贵的草药。药山的美景无法赏够,药山的草药无法采够,一想到回家,三姐妹都非常伤感。于是她们商量,决定永远留下来,守护这座美丽富饶的山。为了既能欣赏近景,又能远眺四方,她们四处选址,最后选在这道山梁上。从此,她们三姐妹就并排站立着守护药山,直到变成三个巨大的石头。
三个巨石究竟是妙手回春的郎中变成,还是浪漫美丽的女子幻化,民间传说里没有定论,但是,这两个传说承载的是世居于此的药山居民对药山的美好想象和诗意解读。今天,和药山各处的石头一样,三个巨石依旧耸立在药山南侧的高高山梁上,在无数的苍烟落照里,默默地守护着药山,眺望着茫茫的滇东北大地,一任云卷云舒,花开花落......
药山生机勃发,仪态万方,那是因为药山的水。药山的水,在山顶汇聚成100多个大大小小的湖泊。汉族认为是仙女的眼泪汇聚而成。苗族认为是苗女玉山为守望一去不返的丈夫而流出的伤心之泪。总之,这些湖泊跟泪水和悲情相关,也就决定了它们的冰清玉洁。也许太沉太沉的悲情,以至于博大雍容的药山也难以承载,所以,那些溢出山顶的泪水顺着山体流下山麓,最终汇入金沙江和牛栏江。
药山之水是圣洁的,圣洁得容不下世俗的半点杂质。
药山上有两个大型的冰蚀湖,一个叫大龙潭,一个叫小龙潭。
大龙潭位于药山轿顶山西面海拔3800米处。湖水纯净,清澈见底。没有水草,更没有鱼虾,有的是粼粼的波光和散淡的云影。一切都是沉静的,就如亘古的往事,沉静得仅有湖水的澄碧和深邃。“闲云潭影日悠悠,物换星移几度秋”,王勃的这两句诗用来描述大龙潭的时光流转,再恰当不过了。也许,除了岸边高耸的巨石,谁也无法理解大龙潭在天地对接处鉴天映地的玄机。
大龙潭是不孤独的,在它不远处就有另一个有名的湖泊——小龙潭。
小龙潭位于顶轿顶山南面海拔3820米处,距大龙潭约3公里。潭水清澈,一年四季,不竭不溢。潭边两山对峙,潭口横卧一巨石,乡人称此景为“二龙抢宝”,不远处矗立一数米高巨石,周围18个大小不等石头侍立,恰如众星拱月。更为奇特的是潭边树上终年栖息着一红一绿两只小鸟,只要落叶枯草掉入潭中,立即衔出,让潭水永远保持清洁。据传说,天上的七仙女常到大龙潭洗澡,洗完后到小龙潭边以水为镜,梳妆打扮。为了保持潭水的澄澈如镜不被破坏,还派遣水神常住潭中,一旦有人冒犯,以石击水,水神就立即通知雷神、火神和龙神实施制裁。顷刻间,乌云翻滚,电闪雷鸣,冰雹倾泻,肇事者轻则重伤,重则死亡。当然,仙女管辖下的这个龙潭,对善良的百姓,也会施以恩惠的。据说,大旱之年,求雨者只要从潭边轻轻放入几粒大米,上苍感应到人间的欲求,就会普降甘霖。为了表示虔诚,也有远远近近的求雨者抬着猪羊到潭边“祭龙”。
在药山北侧的山腰上还有一处叫“石盆水”的奇特景观。高大的杜鹃树林中的岩石上,凸现一个小小的石盆,盆内有涓涓细流源源不断流出,但永远不会溢出盆口。更奇怪的是,由于那里地处攀爬药山的必经之路,路人取清凉的泉水解渴,但无论多少人去喝,水位始终不会下降。
造化厚爱,在人烟稠密之处赐给人间一座神性的药山。于是,芸芸众生多了个“朝圣”的去处。3000余米的海拔高差,从山麓的金沙江河谷登临药山的人,数小时之内遍历从海南岛到黑龙江的所有气候类型,此为药山气候之奇。更奇的还在于药山之景。药山巨大的山体上,由于海拔、地势不同,各地呈现的自然景观也迥异。
山腰和山顶平面的边缘地带,乔木、灌木和箭竹交错成林,各种草本、木本的花卉散布其间。每年春夏两季,百花盛开,把药山妆扮得珠光宝气,妖娆多姿。尤其是杜鹃花,是这个时段最明艳的风景:山育杜鹃,大白花杜鹃,多变杜鹃,繁花杜鹃,锈红毛杜鹃,乳黄杜鹃,大王杜鹃......这些不同种类、不同颜色的杜鹃,把积存一整年的生命激情尽情释放出来,在青山绿水的背景上,在蓝天白云的背景上,一朵朵,一簇簇,一树树,一丛丛,一片片,汇聚成花的海洋。这些开得如火如荼的杜鹃花,把生命繁华的一面展露得惊心动魄。
在药山顶部的平台的边缘地带,铺满箭竹和草甸。
密密实实的箭竹林,连同它们厚厚的落叶,把药山的山体层层覆盖。年长的竹死去了,更多的新篁在生长,在这里,生命的新陈代谢以一种无声而宏大的阵势进行着,生命的链条环环相扣。这些漫山遍野的箭竹林,各种珍稀动植物就藏身期间,它们还是重要的水源地,因为这样,药山的水都是竹根水,凉爽,清甜,助消化,利健康。
再高一些的地方,就是药山最高处的山原,坡度平缓,细草平铺,高山草甸以辽阔、大气甚至单调、荒凉的气象展示着药山的荒野之美。不同季节,这里呈现的景象迥然不同。夏秋之际,厚厚的草甸如一望无垠的绿灰色地毯,各种野花点缀其间,清新明快。药山山顶的野花似乎有某种神秘的力量在左右,同一种花开在一处,大片大片铺满山坡,由于花色不同,整体上就形成不同色块相间的巨大图案。由于人迹罕至,这个展示在海拔4000米左右高地上的大花园,在千万年里,陪伴着岁月的风风雨雨,孤芳自赏。冬春之际,历经霜雪洗礼的草甸一片枯黄。那些密密扎扎的枯草倒伏在山梁上,湖水边,沼泽里,如梳子梳理过,它们把最后一场风暴的痕迹记录下来,最终定格成波涛起伏的河流,在空旷的高地上无声地奔涌、律动。
这片辽阔的草甸,隐藏着无法说清的秘密。没有向导,穿越草甸会碰到意想不到的困难,甚至危及生命。据说,药山上有迷魂草,踩到的人就迷路,如果没人指引,只在原地转圈,直到精疲力尽,耗尽生命能量悲惨地死去。当然,死去的人毕竟是少数,但是,在药山草甸上,动物和鸟类的骨骸不时可见,见证了药山残酷的一面。这里的天气,一天之内,瞬息万变。原本晴空万里,突然间,从山下升起数团乌云,顷刻弥漫开去,把药山山顶盖得严严实实,暴雨甚至冰雹就下来了。也有人说,那是因为有人做出对药山不敬的举动,而遭致药山的惩罚。
夜晚,露宿药山的人有机会欣赏星空。晴朗的夜晚,在药山上,四野沉静了,宏大的宇宙呈现在纯净的夜幕之上。澄澈的夜色,透明的星空,繁密的星云,在近距离接触中,浩淼的苍穹逼视着每个夜观天象之人的灵魂:在漫无涯际的宇宙里,每个个体生命何其渺微!那么,在扰攘红尘中,在生存和名利里,实在应该多一份亲近自然的洒脱,多一份淡泊虚静的生命情怀。这,也许就是造化在人烟稠密之处赠给人间一座神性的药山的初衷吧。
当然,药山之所以神奇,更主要的原因在于她丰富的自然资源。
作为滇东北著名的植物模式范本产地,药山自然保护区具有保护植物52种,其中国家级保护植物46种,省级保护植物6种。在这些珍稀濒危保护植物中,攀枝花苏铁、巧家五针松、南方红豆杉、珙桐、银杏、属国家Ⅰ级保护植物。西康玉兰、水青树、连香树、等属国家Ⅱ级保护植物。其中,巧家五针松为巧家县特有种,号称“植物界大熊猫”,目前仅存34株野生乔木,均分布于杨家湾保护片区。
药山盛产中药材,据不完全统计,药山地区已知的药用植物和菌物总数已达836种,且药用功能齐全,潜力巨大。产地环境质量好,容量大。
由于气候和地质等基础状况差异的影响,加上海拔高度的差异,造成了药山多样、复杂的自然环境和丰富多样的植被类型,丰富的植物种类养育了多种多样的动物。调查表明,药山自然保护区共有陆栖脊椎动物264种,在仅占云南省面积0.25%的狭小区域内拥有全省近60%的类群和近20%的种类。其中,国家Ⅰ级重点保护野生动物有金雕、白肩雕、黑颈鹤、豹等4种;国家Ⅱ级保护野生动物27种。
由于药山自然保护区生物区系的过渡性、珍稀物种的独特性、药用植物的丰富性、植被的多样性及其垂直带谱的完整性等,在川滇黔交界的附近地区最具典型性和代表性;药山山高坡陡,生态环境脆弱而敏感,是生物多样性保护的关键地区,《中国生物多样性保护行动计划》将其列为“森林生态系统的优先保护区”。
云南药山是研究物种适应与进化和生物区系地理起源的重要区域,具有重要的植被类型及特有珍稀濒危物种,是重要的中药材种质资源库和重要的植物标本模式产地,是周边居民的主要水源地和长江中下游生态安全的重要天然屏障,因此,保护好药山,具有特殊的科学价值和社会生态价值。
为切实保护好药山,2005年,
药山行图片(一)——白鹤滩大峡谷之旅
1日,我们沿金沙江下,穿过白鹤滩大峡谷,在茂租体验亚洲第一高溜渡的惊险刺激,到茂租小镇歇息。2日,从茂租到大寨,最后到东坪道角歇息,这里已经是药山脚下。3日凌晨登药山,下午六点左右回到道角,开始乘车返回......于是留下这组图片......
终于来到白鹤滩大峡谷——即将在这里建设巨型水电站。
白鹤滩上的吊桥。
峭壁上执著的生命——仙人掌。
这里的礁石很锋利。
这样的风景很入画。
暮色笼罩下的大峡谷。
山水画也不过如此。
茂租鹦哥嘴。据说,这里百姓买牛,只能是小牛,养大的牛只能终老山上,因为山路太险绝。
亚洲第一高溜渡所在的位置。
从墙洞看溜渡。
望而生畏。
我们在这边高声喊叫,摆渡人驾着溜斗从空中驶来。
风雨沧桑的摆渡人。
我第一个上了溜渡,这是在上面拍的。
到了对岸,这是溜渡动力的来源——柴油发电机。
另一批朋友回来了,但他们很危险,去的时候,到半途,发电机的油耗完停下了,老人说,在他摆渡的历史上还是第一次,真惊险!
看,脱险后的他们笑得多么灿烂!
汽车底盘太低,我们只能下来减负。
2日早晨,我们在茂租山上见到的风光。
茂租油房的大松林,是民国彝族地主家的坟山树。
尽管路烂,但风景确实不错。
大寨镇哆车村。
路边几块奇怪的石头,似乎在守望什么。
奇特的地貌。
大寨的西瓜摊,我们吃了一个,好甜。
赶场天,这里真热闹。
驱车前往药山,途中回望大寨镇。这里山水壮美,物产丰富,尤其是水果,远近闻名。
大寨茅店子峡谷。
大寨药峰。
大寨山店的村民正忙着打金豌豆。
我们将从这里徒步上药山。
药山行图片(二)——道角之昏
我们到黄昏时分抵达道角。这是道角草坪。
上面就是药山。
岁月在这里留下残酷的印记。
形式感很美。
凝重的风景。
夕阳山外山。
有些禅意。
神秘的村庄。
饮马高原。
药山行图片(三)——登山
群山逐渐远去。
药山行图片(四)——朝圣大龙塘
碎米花林,几乎全是花苞。
到这里需要激情、勇气、体能和毅力。
个季节都能游一次,就对药山有了比较全面的了解。
大片的雪参。
拍得最多的是草地。
药山行图片(五)——春光一路洗风尘
倒卧路旁的杜鹃树。
高山柏树。
吐芽的山杨柳。
笑迎远客的马缨花树。
药山脚下的牧羊人。
大寨海口风景。
大寨大田坝风景。
县城如火如荼的凤凰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