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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世祖与他的情敌6
“这里不能呆了,我们先离开。”
张玉文问:“你的车呢?”
“你的人回来怎麽找我们?”
“只要带著电话就不怕找不到。”
两人取了车,才开出没多远,从观後镜看到隐隐有一帮人从另外一个方向朝员工的宿舍而去。
“真TM一堆什麽破事。”张玉文坐在副座,掏出太阳镜戴上。
男人开著车,十几分钟後出了主干道,在上午十点过炽烈的日光下,车慢慢进了平阔的地域,朝未知的方向而去。
张玉文想过这一天,他们会这样开著车,从S市到K市,从K市到无尽莽原,路过这个国家的村镇和茫茫旷野。
只不过开车的那人是他,另外一个人会酩酊大醉在他的副座。
张玉文的期待,是带了报复的心情,但那种心情里,还包含著张大少所没有察觉的一点愉悦。
他并不多的孩子气一样的傲慢和小心眼,几乎都和陆城有关。
热得要命,但陆城的车显然不像张大少的车什麽功能都有。
敞篷的JEEP将两人完完全全暴露在阳光下,好在还有风,虽然风也热。
两人在无边的旷野里宾士。
最後张大少都有点在旅行途中的错觉。
陆城将车停了下来,他们的头顶是一棵不知生长多少年的猴面包树,郁郁繁茂的枝叶,在车的周围投下一片阴凉。
“我就不信有人会追到这里来。”男人熄了火,笑道。
他往口袋里摸烟,想起已经给了人。
张玉文朝他凑过去,突然将指间的烟塞进了他的嘴里。
“间接接吻。”
张大少说。
顺便附送了一个恶劣的笑容。
喜欢张玉文的女人。最爱他的钱。
次之,是张大少坏坏的笑。
但显然这次对方是个男人。
这个男人在张玉文突如其来的动作和话语下,懵得被塞进嘴里的烟都忘记要含稳。
草原上并不安静,时不时有叫不出名字的飞鸟和小动物掠过眼前。
陆城静止在热闹的空气中,好几秒以後,烟就要从嘴里掉落,他才咬人一样地住了烟屁股。
陆城被吓到的表情让张玉文心情格外好。
张大少坐在位置上,手扶著车窗,噗嗤笑出声:“姓陆的,你也有今天。”
陆城蹙紧了眉头,半晌,发了狠地道:“张玉文,你找抽是不是。”
张大少倚在车窗上,翘著二郎腿,反问道。“陆城,你没和男人接过吻是不是。”
他当然没有和男人接过吻。
但张玉文一副小人得志的嘴脸让陆城就想要教训他。
“我是没有和男人接过吻”,陆城说著话,一把抓住了张玉文的衬衣领子。把张玉文往自己这边一带,他压低声音,在他耳边说道:“但现在,就要破纪录了。”
陆城长得很美,张玉文当然知道。
但在前所未有的距离里,从下至上看著男人根根分明,长得不可思议的睫毛时,张大少有些眩晕。
男人的眼睛很黑很深,他们就这样四目相对,看到对方眼里层层叠叠的无数双自己的眼,漩涡一样的,张玉文感到灵魂都被吸了进去。
张玉文在国外的时候,也尝过男人的味道。
陆城的唇,明明是一样的两片唇瓣,一样的触觉和温度。
却偏偏和以往他吻过的那些男人女人都不相同。
他们的开始,本来只是唇与唇的相接。
在光天化日之下,陆城只想教训张玉文一下。然而当绝世的美人咬上了张玉文的那张该死的嘴,碰到他有些乾燥的唇。
他不自觉地伸出舌头舔了一下。
一切在这之後。都失去了掌控。
陆城并不喜欢男人。
除了陆小小,他甚至连别的女子都没有真心喜欢过。曾经有过两段恋爱,最後都无疾而终。
在炎热的临近中午的时候。
陆城的汗,顺著脸颊滴落下去,掉进张玉文被衬衣掩住的隐隐若现的锁骨下,融汇於他身体的温度,没了踪影。
陆城半跪在副座上,俯在张玉文的头顶。看著他迷乱xing感的表情。
他环著张玉文细长有力的腰身,抱抚著张玉文的後脑,像之前某个晚上,让他毫无间隙地贴近自己。
陆城心底的温柔,似乎总是发自於这样不可自控的时刻。
他没有心思去想现在的情形,无法对自己解释为什麽。
张玉文两手禁锢著陆城的背,他们互相搂著,在无人的原始世界。像蛇一样纠缠,像豹子一样激烈地接吻。唇舌交战,耳鬓厮磨,交替彼此柔软滚烫的狠劲,像要将对方揉进自己的身体,用尽十足的力道。
这是一场较量,凶狠却又温柔。
张大少最开始心底那一点点的抵触,早就飞到了九霄云外。
在狂烈的纠缠中,陆城放开张玉文的舌头,一边舔舐张大少的上颚,在对方细微的颤栗中,他的舌头缓慢从张玉文嘴里退出来,最後含住对方湿濡不堪的唇。
陆城舔著张玉文被咬破的唇角,两人微睁著眼,收尽对方眼里的自己,互相戏弄著细细吻咬了一阵,却又不够。
被压在椅上的人在失了力道的舔吻中微张了嘴,接收到资讯似的,陆城的舌头最终又顺著那一道湿软的缝隙,滑进对方的口腔。
没有人对他们叫停,天底下的两人便在这场疯狂的对峙里虚拟片刻的永恒。
在激烈的热吻中,张玉文半倒在椅子上。两人互相抓著对方的衣服,抚摸对方被汗湿透的身体,早已衣衫凌乱。
吻得激烈难以呼吸时,陆城放开张玉文的唇,喘息著,他的舌头沿著张玉文的脸颊往下,咬住他的下巴。
手钻进张玉文的衣服,顺著那一截汗湿的腰身往上,触碰著对方细腻的肌肤,情SE地抚弄。
不知碰到了哪里,身下的人在急促的呼吸中,突然狠狠颤抖了一下。
陆城在张玉文的颤抖中。猛然停止了所有的动作。
他的胸中蜂拥起大片炙热得要将人点燃的痛,刀割一样地对准心脏。
片刻後,陆城慢慢闭了眼睛。
身下这人、连带陆城自己疯狂的样子。从他的视线里隔绝开去。
魔法时间终究结束。
陆城看到张玉文一个激灵陡然清醒的模样,身下人的表情就是镜子中的陆城。
张玉文的两只手从陆城身上彻底松落开,陆城的手也从这件刺目的白色衬衣里抽了出来。
他从张玉文身上慢慢退开。张玉文腿间已经起了明显的变化。
但陆城没办法再去正视和理会,他也处於一样的状况。
陆城陆城退回驾驶位,随意地理了理自己凌乱的衣服,不再看张玉文。
张大少一只手搭在额头,他保持著原本的姿势半躺在座椅上,等待从晕眩的魔法世界中回到现实。也不说话。
一时车里静得可怕。
片刻後,张大少衣衫凌乱地坐了起来。呼出一口气。
他看了看陆城,男人也正转头过来。
“看你这样子,”张大少露出个笑脸:“不过是和男人接吻而已。”
他打开车门,头也不回:“我去解决一下。”
说得那麽无谓风流,却逃一样地。
张玉文转过了几人宽的猴面包树,迅速消失在陆城的视线里。
陆城内心里的震惊尴尬无措自我厌嫌以及种种情绪,都在张玉文的消失後,全部清晰地涌了出来。
“我TM是疯了吗。”
陆城撑著头,旷野里,没有谁回答他。
但想起张玉文狼狈的逃跑,又不自觉想笑。
不就是和男人接个吻。
和男人接吻能吻得这麽疯狂,以致腿间都起了剧烈的变化,还正常个屁。
陆城做人一向做得清楚明白。
从上次醉酒之後,他就隐隐有了“再和张玉文交往下去会非常不妙”的预感。
所以陆城不想再看到张大少。但有时候,越不想的事情,偏偏越要发生。
整片非洲大陆的暴乱。发生的概率究竟有有多低?
这样都能被他们撞到。
连逃都没有准备。
二世祖与他的情敌7
半个多小时後。张玉文回来了。
张大少穿过白晃晃的日光,大摇大摆地走近他们的临时据点。
最後他叼著烟,背对著陆城,倚在了车门外。
他们的头顶上是层层叠叠的树荫,天空只从严密的防护中漏下细细的点点光斑。
“我说,”张玉文手肘撑著窗缘,抬头看著明晃晃的树外的天空:“你说你不能喜欢小小,是怎麽回事。”
他留了一副背影给陆城。
这一刻起了风,张大少没有看到陆城正看著他在这个午时被风撩起的细碎耳发。
他不能喜欢陆小小。从他父亲死後,这个秘密就只有天知地知陆城知。
这并不是一段好值得去讲诉给别人听地故事,陆城从来缄口不语,连想都很少去想。
他没有想到那天张玉文听清楚了这句话,还记了下来。
张大少片刻没有得到回应,掐了手里的烟:“不方便说就算了。”
陆城却突然在他背後说道:“张玉文,陆小小是我同父异母的亲妹妹。”
张玉文的脑袋里早就一闪而过过这种猜测,但亲耳听到答案时,他还是震惊得张大了嘴。
一对互相吸引却又因此不能在一起的兄妹──和男人之间的亲近比起来,这才是真正的惊世骇俗吧。
陆城的身上,真TM的狗血淋漓。
张大少弯下腰,无声地笑起来。却不知为何,笑得他心里泛起了疼痛。
张玉文想起好久以前,站在陆小小家对面窗中的少年。
有一头短短的柔软的头发,高挑纤瘦,却长得雌雄莫辩。
那时候也是这样晃得人眩晕的日子,张大少坐在车屁股上等陆小小。他抬起头,给了那个人一个挑衅的笑容。
而那人转过身,就此消失在他的视线。
像一阵风一样,恍然虚渺。
张玉文最终和陆小小交往四年。却离多聚少。
在这四年里,他甚至来不及真正去了解陆小小这名与众不同的女孩子。
他只是喜欢她,喜欢得日思夜想,恨不能将世界都给她。
但陆小小最终那麽轻描淡写地对他说了分手。她却仍旧没有能去追求她的幸福。
原来最惨的人,并不是他张大少。
“小小知道吗。”他问。
“除了我和你,再也不会有人知道。”男人风轻云淡地回答。
张玉文突然站起身,拉开车门,跳了进去。
在陆城的猝不及防时,这只庞大的敏捷的猫科动物已窜到了他眼皮底下。
张玉文探出两手猛然抱住了陆城,他的头撞得陆城胸口闷痛,将自己的耳朵贴近男人心脏的位置。
“你做什麽。”陆城推了他一把。
“我要听听,你的心究竟是怎麽跳动的!”
陆城骂了一句“神经病”,却不再推拒他。
他将两手垂在身边,抬了头,无奈地望著头顶绿荫。随著日光的移动,车已经露了一截在阳光下。
张玉文听到陆城的心跳,很快,有些紊乱,充满了力道。
他的汗水擦在陆城的T恤上,环抱著他的背,感到陆城背上的肌肉微微地绷著。
“你的心说。他很累。他很不理解。”
“是吗。”男人抬起一只手,顷刻犹豫。
那只手穿过张玉文的发丝,轻柔地覆盖在张大少的头上。
“那你呢。”陆城问。“你努力五年,又得到了什麽?”
张玉文却低哼一声。“至少我曾经拥有。”
陆城噗嗤一笑。
又问。“和小小交往的时候,你和多少人上过床?”
张玉文对著陆城的心脏说道。“两个固定床伴而已,回国时就分了手。”
而後在流动的热气中,两人停止交谈。
过了很久,陆城抓住张玉文的头发,将他扯离开自己。
“张玉文,你去追陆小小吧。”
张玉文与他四目相接,仿佛没有听明白他的话。
“我一直都在追她。”
俊美的男人却温柔地笑了。“这次我会帮你的。”
张玉文本该雀跃欢欣,得到陆城的帮忙,追陆小小之路或许会轻松不少。
可是他的心却在听到这句话时,无法收拾地沈沈地往下坠去。
张大少捂了捂刺痛的心脏,放开陆城,回给对方一个灿烂的笑脸。“那本少爷真该多谢你了。”
天气热得要命,尽管在树荫下,热气仿佛要将空气都燃起来一般。
陆城从後座拖出一箱矿泉水。
张大少站在车下,一把脱了衬衣,一瓶水从头淋下去,尽数浇到身上。
陆城把头扭到另外一边,开了一瓶水,咕噜噜灌了一大半。
手机没有信号,日已过午,车已经往树荫里移动两次。
张玉文回到车上,突然有点焦急地,“快把车开出去一点,找个有信号的地方。”
车开了半个钟头,张玉文的手机终於响起来。
“你们TMD搞什麽,这麽久了还不来。”
“少爷,直升机出了点问题,现在正在抢修呢。”那头的人焦急得满头大汗:“少爷你没事吧,要不我把另一辆调过来?”
此刻的张玉文坐在位置上,头不停冒冷汗,他的手微微地颤抖著,几乎快拿不稳电话,只能有气无力地骂人,“你们他M再不来,劳资就真有事了。”
陆城找了棵稍微茂密的树,将车停下,熄了火。
听到张玉文有气无力的声调,陆城转过头,看到他几乎整个人瘫在了座椅上,终於发现了他的异常。
陆城俯身过去,看到对方一脸苍白,嘴唇都在微微地发抖。
他连忙握住张玉文颤抖的手,叫了一声。“张玉文。”
陆城想起张玉文刚才焦急的样子,那时或许他就出了事,他却竟然没有发觉。
张大少抬眼看了看他,没有说话。此刻他说话的力气都被抽走了。
电话还没挂,陆城听到那头的声音清晰地传了出来:“少爷,不好了──另外一辆直升机前几日你不是借到政府去了吗!”
张大少此刻就是气急败坏,也没精力去吼人了。
陆城还紧紧握著他的手,空出的另一只手则直接从他手里拿过电话,“你们少爷是怎麽回事?”
“少爷他必须按时吃饭,否则会低血糖。”
陆城低头看著座位上的人,此刻的情况的确有点糟糕。
他摸了摸张大少不停冒汗的额头,上面一片冰凉。
公路的大小干道现在都不安全,陆城没办法开著车将张玉文送到K市。
“你们什麽时候能过来?”
那边显然非常无奈:“这会儿还在找原因呢。你赶快找点东西,最好是甜食给少爷吃。”
陆城最不好甜食,在车里翻了半天,终於找到了一颗他的助理落在车上的德芙巧克力。
陆城从来没有这麽认同过他的助理小於,哪怕是他要跳下直升机的那时候。
他撕了包装,将快融化的巧克力放到张玉文嘴里,又喂了他一点水。
“我去找点吃的,”张大少听到男人在他的头顶说话:“很快就回来。”
而後男人塞了什麽东西在他裤兜里,拍了拍,“刀子,警觉一些。”
张玉文在陆城要下车前,抓了他的衣角。
陆城回过头,张大少望著他:“你TM也小心一点。”
陆城看著他一笑:“这边离城镇很近了,不会有事的。”
过了十来分钟,张玉文感到心悸颤抖的情况要好了一些。
恢复了一点力气,张大少直身坐起来。
四周一片苍茫,远处,一群长颈鹿悠然地啃著绿草高树。或许是午後天气太热的原因,活动的动物都少了不少。
张玉文的视线范围内没有陆城。
又过了十几分钟,还是看不到男人的踪影。
张大少掏出手机,拨了陆城的号码,通了半天却没人接。“靠,该不会出事了吧。”
张大少开著车在草原上漫无目的地狂飙,终於在一片沙地上发现了蹲在地上的陆城。
听到车的声音,陆城转过身。看到竟是自己的JEEP,他条件反射地将目光移到了驾车的人身上。
车由远及近,在毫不减速的狂飙中,最後在距离陆城不足一米的距离下来了个急刹车。
“我靠你姓陆的,怎麽不接电话。”张大少坐在车上有气无力地骂。
陆城站起来,并不答话,他看著张玉文,脸上是毫不掩饰的轻松神色。
“都有力气骂人了。”男人笑道。“烤鸵鸟蛋要吃吗?”
张玉文望了望男人身後的石头,上面摊著一颗金灿灿蛋黄的蛋。
“配上酒就更好了。”张大少乍了乍舌头。
“有得吃就不错了,”男人打开车门,“下来吧,少爷。”
二世祖与他的情敌8
在石头上被阳光烤熟的超大鸵鸟蛋张玉文还是第一回见识。
六七分熟的蛋黄娇嫩欲滴,陆城蹲著,拿起刀将蛋分割成几块,张大少拿起其中一块。
未凝结的蛋黄径直流到了他的指头上。
蛋入了嘴里,黏了张玉文满口浓郁的香。
两人将蛋分瓜完毕,陆城收好刀,在准备起身时,正巧看到张玉文皱著眉,无聊地咬著自己还沾著蛋黄的无名指。
“张玉文,你是两岁的小朋友吗,”陆城从裤子里掏出包湿纸巾,扔给张大少。“别忘了擦嘴。”
然後陆城起身去开车。吃了东西有了力气,张大少从要死不活中解脱出来。
两人回到车上,按照张玉文的意思沿著主干道的方向行驶了一段路。最後停在一片树荫下。
张玉文和K市取得了联系,直升机最快还要两个小时才能修好。
但张大少竟然也不急,他将衬衣用水浇透了,往光溜溜的身上一搭,顿时感到凉快了不少。
两人坐在车上,看著车外的风景,一不说话,空气就泛起微微的莫名坐立不安。
“陆城,唱首歌来听吧。”
张玉文戴上墨镜,手搭在湿淋淋的衣服上,闭上眼睛。
陆城是个音痴。所以张玉文听到他笑了一声。“我要为草原上的动物们的耳朵负责。”
“那我唱了。”没有等陆城回答,张大少仰头在座椅上,慢慢地从哼开始唱。
他唱的是keane乐队的《somewhere only we know》。
I walked across an empty land
I knew the pathway like the back of my hand
I felt the earth beneath my feet
Sat by the river and it made me complete
……
SO if you have a minute why don’t we go
Talk about it somewhere only we know
This could be the end of everything
So why don’t we go
somewhere only we know
陆城没有想过张玉文会唱歌,或者他没有想过,会有一日,他能听到张玉文这麽认真地在他面前唱著歌。
这是漫长如水的一天,在张玉文温柔地唱著一首摇滚的时候,仿佛已经过眼万年。
男人在张玉文低柔的声线中情不自禁地转过头去,看著张大少倒在座位上兀自沈醉。
但他并未注意到自己的动作。
他就这样不动声色地看著近在咫尺的张玉文,这个在树荫下闭眼唱歌的人。
歌声突然停止。
“怎麽样?”张玉文突然转过头,陆城来不及收拾的视线和一副大大的太阳镜撞了个正著。
“还行。”
男人说。
镜片下的眼睛和镜片外的眼睛互看了两秒。
两秒後,张玉文确信,陆城说“还行”两个字的时候,声音有点讷。
“……你该不会是听呆了吧。”张玉文自己都没料他的歌声会这麽有魔力,能让面前的人失去了一贯的反应能力。
问完之後,张大少就勾起嘴不怀好意地笑起来。“喂,你要不要这麽含情脉脉地看著本少爷。我真的会害羞的。”
他一咧嘴露出一口白牙,那个沈静轻柔地唱著歌的张玉文,就在可耻又得意的笑声中飞走了。
但张大少那没心没肺的神色里平添著傻瓜一样的开心,让陆城的心里也不能自已地沾染了快乐的情绪。
“我告诉你一个秘密。”陆城翘著腿,将手搭在腿上,笑著看著张玉文。
“嗯?──”突然能听到陆城亲口说出自己的秘密,简直就是超意外的又惊又奇又喜。
张大少立刻兔子一样地竖直了耳朵,表现了十足的兴趣。
“你知不知道陆小小她小时候最怕什麽。”
张玉文的十分的兴致勃勃,在刹那间凝固在心底。
那种浓重而短暂的失落感没有来得及泄露在张大少的脸上,他已经笑得更加灿烂。
“哦?太有趣了,陆小小还有怕的东西?”
陆城“噗”地一笑,“小小是女孩子,她怕的东西多去了。”
“但她小时候,最怕的是自己的影子。”
“陆小小没有双亲,跟著舅舅长大,她其实缺少很多东西。而她最缺少的正是别人都没有注意到的。”
“张玉文你记住,陆小小需要的不是钱也不是狂热的追求,她最需要的,是从别人的肯定中得到自我肯定。”陆城说。
张玉文坐在位置上看著他,两人都笑著。
“原来如此,”张大少说:“看来,我还需要了解更多小小的过去。”
陆城此刻的表情和他每次提到陆小小时一样,那种其他人从来得不到的温柔,刺眼得像要将人灼伤。
张玉文知道。
陆城在开始兑现对他的承诺。
他说要帮他追陆小小。
快得让他措手不及。
直到快六点,直升机终於被修好。
“从K市到这里要一个多小时,”张大少看了看手表,“草原上最美的景色,就是太阳堕落的时间。”
他正说著,远处一群跳羚奔跑过广阔的平原,慢慢呈现金红色的太阳就悬在它们头顶,灿烂耀眼。
一匹黑白分明的斑马在宾士的途中突然停下来,它转过脖子望向这边,和张玉文大眼瞪小眼。
张大少勾嘴一笑,一只手搁在窗上,朝它挥了挥。“嗨,斑马~”
斑马或许是发现和它四目相对的其实是一只四不像,於是它重新奋起蹄子,毫不留恋地跑远。
张玉文朝著落日吹了一声长长的口哨,回过头来看陆城。“我刚来这里时,最大的心愿是有一天会在草原上和陆小小举行婚礼。”
陆城抿著嘴,“不错的主意。”
“那时候我想,就算一个人都没有,但至少有草原上的动物为我们见证。”
那时候他无数回做著这样的白日梦。
可是就算白日梦,也在不知不觉中慢慢地模糊起来。
张玉文没有想过,如果哪一天他不再喜欢陆小小。
可是不再喜欢陆小小,他是会喜欢上哪一个,比陆小小还让他刻骨铭心的人?会让他不顾一切追到天涯海角。
直升机终於来了,最後停在手脚发软地靠著树坐著的张大少身前的草地上。
“少爷、少爷,先吃点东西。”
机上飞奔下来的人,鞍前马後地将张大少伺候开来。
和张玉文的小跟班一起来的,还有陆城在K市见过的医生。
几人将张玉文团团围住,生怕他在这一天里出了一点差池。
陆城站在他们外边,他和张玉文就被这一圈人隔绝开来。
他不是没见过张玉文的阵仗,不论干什麽都搞得像皇帝出行一般,又闹腾又夸张。
被前後左右里里外外地伺候著的张玉文,似乎才该是属於张大少本来的状态。
陆城想了想,如果没来非洲,张玉文过的日子,是他根本就想像不出来的。
於是男人走到直升机下,向坐在驾驶窗里的驾驶员要了一支烟。
驾驶员大叔早上忙得一团糟,没有注意到陆城。
此刻他无所事事地等著他们的张少爷,终於有机会看清楚站在自己面前的人。
微低著头,在血红的黄昏点烟的年轻男人,让人移不开视线。
夕阳下,陆城的脸上被描摹了浓重而深刻的俊美,他吸了一口烟,带笑看著张玉文在的方向。
那是一种带著寂寞的,无法描述的xing感,他几乎看呆了。
如果这个人是女人……
“我脸上有什麽吗?”
发觉自己被盯著看,陆城转过头,朝对方笑问道。
“咦──咳,没什麽,我看错了。”幸好天色已经开始暗下来,驾驶舱内的那张涨得通红的脸连忙转移了视线。
“少爷今天被折腾得够呛啊,”他突然深深地担忧起来,叹了一口气:“如果被老爷知道,我们都会吃不了兜著走。”
“在非洲这种地方本来就什麽事情都可能发生,如果是这样的话,当初他就不该来。”
“哎,本来老爷当时就非常反对这事。”舱内的人还要说什麽,突然看到对面有了动静,连忙闭了嘴。
张玉文从树下站了起来,其他人立即都退到他身後。
陆城站在机下,看到张大少朝自己看过来,於是朝他笑了笑。
张玉文迈著长腿走近,在陆城面前顿了顿。
他突然抬起手,把手里那颗红通通的苹果往陆城嘴上一塞。
另一只手的两只指头微曲著,伸到陆城身侧,碰到对方的手背,夹住了男人夹在指间的香烟。
手指一夹,张玉文灵巧地抽走了燃了一半的烟,他在馀晖里朝咬著苹果的男人说道,“走了。”便和他错开身,俯身钻进了机舱。
“咦,少爷你不坐前边啊──”
“我TM坐哪里还要你来安排!你给我滚到前边去。”
挨骂的小跟班委委屈屈地坐到宽敞的副驾位上,人全都进了机舱。
直升机终於慢慢地升离地面,越飞越高,朝K市而去。
二世祖与他的情敌9
到达K市时,天色已晚。
直升机缓缓落於实地。
张大少靠在椅背上,已经睡著。连直升机触地的那刹那都没能把他吵醒。
“少爷……”两个小跟班想要叫醒他,又怕被吵醒的人骂,於是其中一人试探著喊了一小声。
陆城抬起手,在唇边做了个“噤声”的动作,对面面相觑的几人轻声道:“你们先回去吧。”
“那陆少爷你……”
男人笑道。
“我等他醒过来。不用担心,我不会把你们少爷弄去卖掉的。”
“咦,我不是这意思啦,”小跟班挠挠头:“不过既然这样,那我们就不好意思先回去了。有事情打电话,我们马上过来。”
总觉得,在这种时候呆在这两个人身边,自己有点多馀。真是怪死了。
私人小机场就在张玉文住房的马路对面,两面舱门打开,热风窜进来,陆城坐在张玉文对面,看他睡得一派安然。
露天的场地上亮著橘黄的灯光,光线偷射进机舱,照在张大少流汗的额头。
陆城看了看他,取出一张湿纸巾,仔细地将张玉文满头的汗水擦了。擦完後,不禁又独自笑起来。
这样子,他真的就像张大少的爹一样。
而张玉文那有钱的老爹,真的会这麽认真地为他擦汗吗?
陆城从张玉文的衣兜里抽出所剩无几的香烟,坐到机舱门口,看著外边安静的夜色,点著了烟。
非洲的工程被迫停止,不知哪天能再复工。
而国内已经发了两道催命符,催著陆城回去。
虽然公司那边没有具体讲明是什麽事情,但陆城隐隐觉得,或许这一回去,非洲这边的事情就归不著他再来弄了。
并不是舍不得,这麽穷的地方,热得人受不住的地方,谁不想快点脱离。
只是突然间,心里有了一些放不下的东西。
这麽撒手离开,或许就再也触碰不著。
他回过头,看著酣睡的张玉文。
英俊的王子纵使是在这狭小的空间里,并不能算舒适地睡著,全身也散发著与生俱来的雍容和慵懒。
看他睡得那麽坦坦荡荡没心没肺,陆城就忍不住笑起来。
其实这个人,比他想像的要好得多。
张玉文不是一无所长嚣张无知的纨!子弟,他身上有著有钱人的许多毛病,但他够聪明,也吃得苦。
陆小小交给他,没什麽不好的。
陆城抽著烟,发自肺腑地想。
只是这时的空气太过窒闷,让陆城的心里泛起深深的无处发泄的烦闷。
他想起在树荫下唱歌的张玉文,他唱的是陆小小曾经最爱的那一首。
这麽爱著陆小小的张玉文,有什麽理由,得不到他所想要。
张玉文像猪一样地睡著,他醒来时,已经是月上中天。
他打了个哈欠醒过来,好一会儿,才发现自己身处直升机内。
张大少正要发火,在昏暗的空间里,他的视线突然对上了另一双视线。
“真能睡啊,少爷。”那人坐在对面的椅子上,含笑望著他。
“你怎麽还在,”张大少刚醒来,热得有些头晕。
他抬手看了看表,竟然已经快十二点。
“我要是不在了,丢下你一个人被狼外婆拐走了怎麽办?”
张大少揉了揉额头,才抬眼说道。
“拐我?要看他有没有这麽大的本事了。”
“呵,”男人从黑暗中现身,坐到昏黄的灯光能勉强辐射的范围,换了更实际的话题,“我饿了,守了你一夜,至少值一顿宵夜吧。”
张玉文才想起,除了一个苹果陆城应该什麽都还没吃。
本来准备到了K市就吃晚饭的。
他拍了拍屁股,跳下直升机。“走吧,饿死鬼,到了本少爷的地盘,想吃什麽没有。”
陆城跟著跳下来,跟在他身边。
这晚一弯如钩残月斜挂在天际,仍旧是漫天无际的星群。
K市的市区有通宵的路边小店,张玉文和陆城坐在店中,陆城吃惊地笑著:“我还以为张大少爷永远不会光顾这种地方。”
“你以为?你有多了解我。”张大少喝了一大口啤酒,在燥热的空气里,看著埋头苦吃的男人。
“为了陆小小,我试著让自己当一个普通人,普通人会干的事情我都会,我不想让自己和她有任何距离,我已经尽力了。”
陆城头也不抬,他吃著味道绝对算不上好的烤牛肉,听到张玉文带了几分苦痛的声音。
他对他说:“我知道,你已经很努力了。”
“你知道,你知道个P。”
已经几大杯啤酒下肚的张玉文还要再灌,终於被男人抢过了酒杯。“不要再喝了。”
张玉文盯著他,“你TM把酒还给我。”
陆城却把杯子往旁边的桌上一搁,“张玉文,你醉了。”
张大少的酒量普普通通,一敞开喝就得醉。
陆城不想再一次面对烂醉如泥的张玉文。
张大少站起来,直接就去捞杯子,被陆城抢先一步。
陆城将杯子往身後一放,捞住了要再抢酒地男人,从兜里掏了一把零钱出来扔到桌上。
“回去了。”他连拖带拽地,将开始骂人的张大少带出了夜深的小店。
回去的路并不长,几分钟的车程。
但在此期间微醺聒噪的张玉文就耗了陆城十分钟时间,才将他弄上车,两人甚至差点在路边动起手来。
陆城好不容易,终於把和他唱反调的张玉文按到车上。
张大少脸贴在车窗,被陆城扭了手,动弹不得,像电视里被员警同志押解的犯人一样地,喘著粗气,还不肯就范地挣扎。
“姓陆的,你他M放开我!”
陆城站在他後边,看他一张紧贴在玻璃上变了形地嘴就想笑。
“你肯乖乖回家,我就放。”
张大少的头在夜空下有点犯晕,寂寞的夜市里,陆城的影子在灯光下,被投射到玻窗上,黑色的,只见轮廓。
张玉文觉得这个轮廓他无比熟悉,熟悉地因为一道窗的投射而与他没有任何距离。
“乖你M个头,”张大少打了酒嗝,呢喃道。
他费力地扭过头,看著光影下只看得清模糊的脸的男人,好一会儿,突然低低地笑道。
“只要你肯让本少爷亲一下,我就、嗝,带你回去。”
背後的陆城不动了,他仍旧将他按在车上,只是有些不明白似的,定定地看了张玉文几秒。
“你真的喝醉了。”穿著白色T恤的修长的男人轻声说道,“张玉文,别闹了。”
二世祖与他的情敌10
而後他伸到张玉文的裤子里,掏出了张大少的车钥匙。
他放开张玉文。“我们回去吧。”
在陆城打开副座的车门时,猝不及防地,被突然跳起来的张玉文抓住了手。
张玉文使了狠劲,一把将背对著他的人扭了过来。
“怎麽,反正白天已经试过,现在反而不敢了?”
望著张大少轻佻的眉眼,陆城皱了皱眉头,呼了一口气:“我不敢,你找别人吧。”
夜色下的张玉文低低地笑出声,突然狠狠推了陆城一把。陆城撞到车上,眉收得更紧,张玉文已经欺身上来。
“那麽你说,”张大少凑到他的耳边,低眉看著这个人像是被笔锋描绘的脸:“我应该去找谁呢?”
燥热的气息在陆城耳边流窜,浸入他的皮肤。
“张玉文。你再这样,我不客气了。”
他如果再见张玉文喝酒,一定会避他千尺以外。
但张大少的头,突然搁在了他的肩上。
两道白色,就突然之间在昏暗的夜色里融为一体。“我TM才不想亲你呢,”在陆城想直接动手揍人的时候,听到玉文嘿嘿地笑了两声:“我亲陆小小去。”
陆城猛然想起。
原来陆小小现在已在K市。
张玉文放开了陆城,拉开副座的门,倒了进去。
陆城发动车,听到醉了的人又哼起了歌。这一次不知张玉文唱的什麽。
只是他唱歌的时候,仍旧便变得那麽温柔多情。纵使是在他喝醉的情况下。
旅途一样的时光,总是转瞬即过。
第二天早晨,被张大少贴心地安排在K市最好的旅店里的陆小小,被张大少的人接了过来。
见到陆城的陆小小十分开心。
亲热地聊在一起的两个人,让房间里的第三人十分的吃味。
陆小小正在对陆城汇报自己前几日的离奇经历,就被张大少几声咳打断了。
“小小你难得来K市,今天我带你出去逛逛?”
“陆城你去吗?”陆小小却回过头看陆城。
坐在沙发上喝了一口茶,陆城抬起眼睛,看了张玉文一眼。
“我不去了,昨晚没休息好,我去睡个回笼觉。”
说完就站了起来,“小小你在这边好好玩,有张玉文在,不会有什麽事的。”
“可是──”
“张大少,”男人走到张玉文身旁,仿佛没有听到陆小小还有话讲,他对张大少一笑:“我们家陆小小就交给你了,给我好好照顾她,小小少了一根汗毛我都为你是问。”
说完话的男人迈著长腿几步跨出了房间。这天的天色有点阴沈,闷热得让人喘不过气来。
转角的时候遇到陆城的一个小跟班,正打著哈欠带著人,给张大少送冰镇的水果过去。
“哎呀陆少爷,来来吃点东西,昨晚休息得好吗?”
小跟班殷勤地献过来一只大盘子,里边除了当地产的凤梨、葡萄之类,还有专程从国外运过来的其他东西,一只盘子就装了不下十种水果。
“还行,”男人取了一只熟透的葡萄,说了声谢谢,笑道,“只是你们少爷的床,睡著不是很舒服。”
“咦?!怎麽会!”全非洲还能找出几张,比张玉文张大少房间那张更奢侈舒适的床?
男人笑而不语。
张大少一个人住在三楼,昨晚陆城就睡在他的房间。
他从来没见过哪个人睡觉能睡成那样,就是第一次张玉文在他床上睡觉时,都没有这麽夸张。
那张至少有四米宽的床都不够张大少在上面滚上一滚,陆城将他搬上床时,明明还是脚对著窗户,早晨起来时,张玉文已经头顶朝著窗了。
重要的是一个晚上陆城几次被张玉文给弄醒。
一次是张大少突然将脚搭上了陆城的肚子,打在他肋骨上,让他痛了好一阵子。
一次是张玉文突然从床上坐了起来,陆城迷迷糊糊的,听他嘀咕了一阵什麽,又倒了下去。
最後一次天已朦胧,张大少已经滚到陆城脚的那一头,直直睡到了陆城身上。被压在他身下的人看著眼前的脚掌,嫌恶地伸手掐了一把。
张大少“嗷呜”一声睁开眼,等他的眼神聚了焦,发现自己正抱著一只脚,那只脚的脚背上还留著一点可疑的湿濡的痕迹。
用脚趾头想,都知道那是他张玉文的口水。
经过这一晚,陆城大约明白了为什麽张玉文的床会这麽大。
普通的床,怎麽够他折腾。
陆城上楼回到张玉文的房间,已经被整理得乾乾净净清清爽爽。
谁都想不到在这种地方,会藏著这麽一间皇帝的寝宫。
陆城脱了衣服,打开房间的冷气蒙头就睡。
但这白日里的一觉睡得并不安稳。
陆城不停地做梦。
一时是小时候自己家屋顶上,陆小小爬上凳子摘葡萄,他站在下面扶著凳子,看著陆小小看不清楚的脸。
一时是他带著陆小小,从高得眩目的崖上跳下去,心脏要跳出来似的真实。
许多镜头一样的场景,反反复复地掠过陆城的梦中的世界,模糊复杂不清不楚。
最後一个梦境,是他躺在张玉文的床上,周围是火焰山一样的地方,张玉文突然出现在他怀里,两个人在火一样的热中赤果果地缠在一起。
陆城慢慢睁开眼睛,掀开身上的薄被,他拭了一把额头。
停电了。
他出了一身的汗水。
从来没有这麽热过。
张玉文那具充满了男人气息的身子还在眼前晃著,陆城甩了甩头,走进了浴室。
这天国内又来了电话。
陆城在吃晚饭的时候,说起要回国的事,陆小小有点惊讶,“什麽时候再回来呢?”
“不知道,但或许,可能不会再来这边了。”陆城看著她吃了半天还剩大半碗饭的碗,“赶快吃饭。”
馀光里,是张玉文震惊的不可置信的表情。
陆城转过头,笑道:“怎麽了?我回国值得你这麽吃惊?还是你这麽舍不得我走?”
然而张大少只是看著他,他似乎想要说什麽,却最终梗在喉头。
好一会儿,陆城才听他说道。
“就算你回了国,还是有见面的机会。”
陆城却笑道:“希望再见面的时候,你想要做的事情已经做到了。”
张玉文轻声一笑。“谁知道这个世界上的事情会有什麽变数。”
“只要心不变,就什麽都不会变。”男人放下碗筷,“你们慢慢吃吧,小小把碗里的饭吃完。”
陆小小抬头,看了张玉文一眼,而後看著陆城,哼哼道:“知道了,陆城你又不是我爸。”
晚上陆小小要陆城陪她一起住旅店,陆城在张玉文非常明显的“你竟然敢打破我们的约定和陆小小单独相处”的愤恨神色下同意了。
第二天再见到张玉文,张大少顶著一双熊猫眼坐在办公室里看资料。
“我明天就走。”陆城坐在他的办公桌对面。
“我会去找你的。”张大少坐在位置上,头也不抬地翻资料。
陆城一时不说话,空气就仿佛静止了下来。
“张玉文,”男人突然叹了一口气,“你觉得我长得像陆小小吗?”
张玉文终於从资料里立起身,顿了两秒,才看著陆城,觉得可笑地反问:“你以为我会觉得你像陆小小吗?”
“只要你肯坚持,陆小小没有那麽坚如磐石。我真心祝你能和陆小小在一起。”
“是吗?”张玉文从座椅上站起来,转到陆城面前,他居高临下地看著眼前的人,“我怎麽能看到并且相信你的真心?是这样吗?”
说著,他的手搭上了陆城的肩头。
晚上,陆小小看著张玉文受伤的唇角,好奇地问道:“张玉文,你被谁咬了?”
“楼下那只没心没肺的野狗。”张玉文咬牙切齿。
“呃……”陆小小不说话了,埋头吃饭。
陆城因为还有东西要收拾,回S市去了。两个人吃著饭。
“小小,”张玉文突然看著陆小小:“告诉你一个好消息。”
“噢?”陆小小眼睛亮闪闪地看著他:“什麽好消息?”
“我决定放弃你了。”张大少说。
讲出这句话,张玉文觉得自己全身心都轻松了。多年的追求,竟然也可以这麽容易快速地就放下,他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
“但是我们还是朋友。”
“噢!我愿意和你做朋友!”陆小小显然非常非常的高兴,整个人都飞了起来一样的:“你的新欢难道就是楼下那只野狗?”
张大少看著她孩子一样的神色,也感染了她的一点快活。
“你觉得我要追这种又狠又辣的,会不会比追你还难?”
“呃……”陆小小和他四目相对,半天,才说道:“我觉得,这种个性的女孩子,和你挺配的。”
这是张玉文认识陆小小以来,听她说过的,最动听的一句话。
虽然他知道。喜欢那个人,或许比喜欢陆小小的这条路还要艰辛。
但那又何妨。他有无穷的精力去追陆小小,就有无穷的精力去追陆城。
陆城回国。陆小小和张玉文仍旧留在非洲。
二十天後,非洲大地恢复正常运转。
陆城没有再回来。
此後数月内,陆城和张玉文没有再联系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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