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远的老师

  ——纪念诗人洪哲燮

 

凌代坤

 

没在实验小学

做过你的学生

第一次见面

就称你为老师

当了总编

还这样称呼

升了部长

称谓未变

做了主席

还是由衷的

叫一声：先生

 

你把一个

灰头土脸的小工人

领进了报社的大门

你把初通文墨的青年

雕刻成了合格的

编辑记者

记得，你刚

升任报社副总编

机关都是七点钟上班

你七点刚过

就站在报社大门口

看看谁还敢迟到

报道精益求精

版面改了又改

一次，《孔雀石》副刊

出一个诗歌专版

编辑改了

你老总改

整个来一次再度创作

后来，我调到省报工作

有人问我

地市级报社

与省报有什么不同

我说，在《铜陵报》历练过了

就是到了中央级媒体

也不会逊色

 

七十年代

铜陵有个

戏谑的民谣

铜陵形势大好

请看洪哲燮报道

我把这个所谓的民谣

说给你听

你苦笑一声

眉头紧锁

那时，市委报道组

只有你和丛奉嶂

两三个人

你拎着个黑皮包

下矿山赴工厂

每年在人民日报

中央广播电台

安徽日报

安徽广播电台等

省级以上媒体

上稿几百篇之多

 

九十代初

邓小平南巡讲话之前

中国的改革开放

止步不前

如何打破计划经济体制

发展生产力

你在报社总编辑任上

策划，炮制的

《醒来吧，铜陵》的

思想大讨论

当时主政铜陵的汪洋市长

亲自授意

并且拍板审定

文章一经发出

振聋发聩

震动全国

经济日报全文转发

并配发评论

《醒来的，岂止是铜陵》

 

我们在一起

谈论最多的还是诗歌

艾青《大堰河，我的保姆》

张万舒《黄山松》

雷抒雁《小草，在歌唱》

刘祖慈《为高举和不举的手臂歌唱》

每每读了好的作品

你都要连背带诵的

与我分享

人民电影院

高坎上你的宿舍里

从徽州老家带了的

竹书架上

摆放着闻杰《复仇的火焰》

《果子沟情歌》

严阵的《竹茅》《琴泉》

《长江，从我窗前流过》

我如饥似渴的读

一首一首

全部抄录在笔记本中

 

老师，原本

就是诗人

退休后笔耕不辍

连续出版了

《山悟》《羊之谣》等

四部诗集

你在《矿工青铜雕像》中写道

太阳点你一身滚烫

他欠你的呀

欠你太多太多的光芒

月亮扯云遮住脸庞

她也欠你的呀

欠你太多太多的梦香

老师呀，上个月

还跟我通了电话

约我回铜看看朋友

给采伐先生上坟

没想到这么快驾鹤西游

想再喊一声：老师

隔着千山万水的暗物质

恐怕你没有办法听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