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回：大跃进号角齐吹   总路线指明航向

     傅以文老师年轻有为，他将公民办教师统一安排，肖佐人仍当高小班班主任兼语文、体育；有了孩子的黎老师改教低年级算术，由王子尉老师教高小班的算术，黎老师负担轻了，很高兴，何区委很赞赏傅以文老师。
      这天，一位拄棍老人来到佐人房中，咳了一声；当节无课正在批改作文的佐人抬头一瞧，是对河的叔公公嶽三太爷来了。
      佐人連忙扶老人躺到竹睡椅上，嶽三太爷开门见山，他颤颤巍巍地道：＂我听说你在祠堂里教书，特地来请你帮个忙。＂
     ＂叔公公有什么事要我做，尽管吩咐。＂佐人笑道。
      嶽三太爷叹了声气才道：＂这几年亏得你芋叔尽心尽力照顾我和婆婆，还有兰香；如今入了高级社，凭工分吃饭，你芋叔也管不了了；我記得你峙敬叔读大学时，借过我两百银花饼，如今他在北京铁道部当会计，我想要他帮个忙，还我这点钱维持生活，你帮我写封信给他。＂
      佐人道：＂好！我来写，您讲详细点。＂肖佐人按叔公公的意思，给峙敬叔写了一封信，末尾附上：
     ＂敬叔：如今凭工分吃饭，叔公公、叔娭毑、兰姑出不得工，的确生活无着，请您发恻隐之心，偿还欠款，帮助他们度日，不胜感激之至。侄佐人上＂
      嶽三太爷报了地址,佐人经常给育云囘信，备有信封，写好信封，把信又唸了一遍，嶽三太爷高兴地道：＂写得好！我马上到华石去发。＂
      佐人道：＂您难走，星期六下午我帮您去发。＂
     ＂救命胜过救火！早一天好一天，我慢慢去。＂嶽三太爷收好信，拄棍走了。
      叔公公走后，佐人忆起了当年母亲将父亲和冯氏母亲的几件金器托芋叔保管的事，心中寻思：应该去问问芋叔。
      ＂叮铃铃！叮铃铃！＂上课铃响了，佐人不可多想，抓起准备好的教科书，备课本和粉笔盒就往教室走。
      转眼到了公元一九五八年五月，鹿洞学区連续召开教师大会，传达关于实行大跃进，贯彻总路线的各种文件，教师们立即行动起来，开展宣传活动。
     会绘画的组成绘壁画小组，在粉壁上画了许多漫画：苏联老大哥卫星冲天，工人老大哥炼出钢铁火龙，农民大伯伯种出稻谷大如鸡蛋，喂出肥猪象大象......
      肖佐人星期六、星期天也得提个有石灰水的大木桶，和以文老师到各个屋場的垜壁下，用棕毛做的排笔醮上石灰水，写＂鼓足干劲，力争上游，多快好省地建设社会主义！＂等标语，没有时间去照顾弟妹。
      玲云、威人、毛弟、慧云己经习惯过半饥半饱的生活，他们每天自己做饭吃饱到学校去，也经常和同学们一道，参加遊行，举面小三角五彩旗，在老师的带领下，有气无力地高呼＂超英赶美！＂，＂向共产主义进軍！＂等等口号，下午回去吃点剩饭，一天黑就睡觉。
      饿了，威人、毛弟会到新塘那野藕塘泥里去掘点野藕，用来充饥；当然也忘不了给玲云，慧云留点；肖家庄水圳，池塘野生小鱼多，他们常常捉到一些，蒸熟了撒点盐，吃起来津津有味，但黄鳝，团鱼、乌龟是不要的、那是下色货，也从来不捉青蛙，青蛙是庄稼卫士哩！
      到了七月，肖家庄满垅的稻子己经勾头实籽，丰收在望；突然掀起了大炼钢铁的热潮，到处都在用黄土筑炼铁小高炉。
      傅以文先是要肖佐人带领高年级学生到涓河边弄来白胶泥，制了许多炼铁用的坩锅，后来觉得不气派，又和佐人在礼堂里筑了一个黄土小高炉，打算大炼钢铁。
      镥锅匠成了炼钢铁的大技师，他在传经大会上强调坩锅也好，土高炉也好，一是要焦炭，二是要废铁；于是以文老师召集全校学生开会，规定毎人要交三斤废铁；傅老师强调说：＂毛主席提出今年要生产一千零七十万吨钢铁，超过英帝国主义，每个人都要作出贡献，为全民办钢铁出力，没有完成任务的要狠狠批评！＂
      毛弟、慧云就在黑龙潭读初小，他俩要交六斤废铁；可回到家，在排脑和四高读完小的玲云和威人也在家里寻找废铁，他们也有上交废铁的任务。
      家里哪有什么废铁，只有灶上的铁锅，铁甕罈和铁鼎罐；威人发现两个铁甕罈有铁盖，于是和玲云一人拿走一个。
     毛弟和慧云两手空空来到学校，准备接受傅以文老师的批评；王子尉老师和黎爱兰老师负责过秤收废铁，可学生们都垂头丧气告诉老师：爷娘也要交铁，家里实在没有了。
      以文老师正要发火，一个少年急匆匆送来一个纸折的蝴蝶，这是鹿洞学区的学生送来紧急通知，什么紧急通知呢，下一回告诉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