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怒放的昙花第八十六章

(2024-03-31 07:14:00)
分类: 怒放的昙花

 博士帽先生从长袍里拿出一叠崭新的票子,塞到肖佐人的棉袄衣袋里;眼中含泪,声音发抖地对众人道:"我们工商界未能保住峙南先生的命,深感遗憾,这点钱是工商界人士和峙南先生的家谊捐的,给峙南先生办后事用,拜托你们好好安葬峙南先生!你们起程吧!" 

    佐人听了,再次向博士帽先生下跪致谢,年少不更事,竟没有问博士帽先生姓甚名谁。

     一位老工人将一大把香和撕散了的一大叠钱纸用个旧布袋装好交给潭爷,按乡俗,抬柩得沿途丢买路钱,此次变故突然,潭爷几个又走得匆忙,竟忘了准备,亏得这位老先生想得周到,佐人下跪致谢,又没问老人家姓名。

     按乡俗,安葬逝者称白喜事,少不了鞭炮,可肖峙南是惨遭枪斃的,不是喜事,自然不放鞭炮;但是好几百观看的潭城百姓都唉声叹气,摇头惋惜,许多人揮泪黙黙送行。

     成美和长清上了肩,潭爷在前丢了一张买路钱纸,便迈步上桥,抬尸是不可能上轮船的,况且几班船都离港走了,只能从窖湾插河口坐渡船过漣水,走潭华大路。

     潭爷安排两个一班,轮换抬,加快脚步,肖佐人一路小跑跟着;大路上行人稀少,沿途的大瓦屋里人来人往,闹哄哄的,农会正在抄地主的家,搬运浮财。

     撞上几队押着头戴高帽的地主份子游行的民兵,地主份子一见薄棺,都吓得面无血色;民兵多是吐一大口唾沫,骂道:"又是一个枉死鬼!"

     原来潭城人称吊死的、生孩子死的,水里溺死的,遭枪决的为枉死鬼,这些死人都会遭人白眼;所以潭爷几个低头只顾走路,从不抬头瞧人。

     天上仍是阴沉沉的,黑云翻滚,好像就要下大雨似的,潭爷几个快步疾走,几里换一班,不知不觉到了上仙桥。

     潭爷撒了几张买路钱纸,过了上仙桥才道:"饿了!走不动了,这里前后左右都无人家,且仃在路边,打转身找个饭铺吃点饭再走。"

     上仙桥街只有二十几户人家,有几家饭铺,今年路上过客稀少,生意冷淡,但却不愿意接抬枉死鬼的过客;潭爷一連问了几家,饭铺老板都眼尖,认出是抬枉死鬼的,都揮揮手;到了最后一家饭铺,饭铺老板看出这些人刚才路过抬口薄棺,而先前路过的都是抬门页或竹板,好奇地问:"你们各是抬的哪个呀?用上了料。"(潭城人称棺材为料。)

      潭爷小声道:"不瞒老板,我们抬的是肖峙南。"

     "什么!肖峙南!是那个当过贫民工厂厂长,抗日时一直当书记长的肖峙南么?"老板惊讶地问。

     潭爷道:"就是他。"

     "这个好人也斃了!"老板长长叹了一口气招呼道:"请进!请进!"

     潭爷几个进了饭铺,这饭铺倒是干干净净,刚在八仙桌旁落座,老板提把炊壶,给每人沏了一碗热气腾腾的茶,眼中含泪地道:"这个肖峙南那几年坐轿路过,都在我铺里吃中饭,跟什么沙两个轿伕同桌,又是敬酒,又是敬肉,冇一点架子,真看得下力人起咧!"(潭城人称体力劳动者为下力人。)

     "是圣二沙,他常跟泥秀才抬南七爷的轿。"柱芳道。

     "是叫圣二沙,那个泥秀才很斯文咧!"老板边说边囘头对正在操厨的女人喊:"洗块腊肉,我就来炒菜,快点弄,让他们吃了好赶路!"

     乡下的饭铺都是一家班,夫妻两个经营,妻子洗菜烧火煮饭,丈夫炒菜上菜结账。

     潭爷几个喝着热茶,听了老板的话,心里暖和和的;很快饭菜就上了桌,还有一壶米酒,潭爷几个各喝了三小杯米酒,大筷夹菜,大口扒饭,吃了个饱;佐人从棉袄口袋里取出那叠新票子,去和老板结账;老板娘眼尖,看见佐人衣扣眼里那络蔴,便问:"你是峙南先生的崽?"

     肖佐人点点头,饭铺老板道:"你把票子收好,你爷(潭城人称父亲为爷老子)看得我起,有几年骑马过身,也在我铺里喝白开水歇气,却清茶钱咧!这歺饭算我还他的礼!不收钱!"

     肖佐人道:"潭城工商界捐了钱,我有票子,应该结账呀!"

     老板娘道:"你回去多买点好吃的孝敬你娘吧!饭钱我们不要!"

     长淸见老板一片真心,就对佐人道:"老板客气,你就给老板磕个头吧!"

     肖佐人忙跪下叩了一个头,老板赶忙扶起道:"罪过!罪过!"

     潭爷借了个纸煤子点燃,(当年乡下火柴仍少,多用土纸卷成条状生火,叫纸煤子)众人出了饭铺;潭爷囘头见老板夫妇站在门口送,记起冇问老板姓氏,大声问道:"您贵姓?

    老板道:"免贵姓赵。祖籍是趙家营。"

    "您夫妻都是好人,谢谢了!"潭爷向老板夫妇拱手之后才转身跨开步子,到了薄棺前,从挂在上面的布袋里取了一把香,吹亮纸煤子点燃,插在薄棺上,成美、柱芳争着抬笫一肩,潭爷撒了买路钱,直奔剑埠。

     老天作美,有云不雨,潭爷几个轮班抬柩,佐人几次要抬,都不让;大路铺了河沙,并无泥泞粘草鞋,走得轻快,到了油埠,坐渡船过了涓河,天色己晚,不见星月光;油埠街上店铺己经关上铺板,板缝里透出灯光,看得路清。

     可出了油埠街,走了一段,天竟一片漆黑。当时走得匆忙,没想到要带火把赶夜路,没有灯火照,看路不清,潭爷只好摇动香火,在前探路,慢慢往前走;说来也怪,这抬柩跟抬轿一样,走得快时,一起一伏地上下颠簸,人觉得轻松,这一慢反倒往下沉,重了许多,当班的成美、长清都浑身发热,解开棉袄还冒汗。

     正在为难之际,忽然看到前面来了几点灯火,闪动几条人腿,那是哪些人呢?请看下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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