告白:66章(中)发出后被思迷,搏客上看不到,但微博上可看到。
范小亮带着几个民兵进了莲池尤郎中的家。五十上下,蓄了胡须,身穿青土布长衫罩住锦缎皮袍子的尤郎中正在堂屋教儿子尤义宙读药书;原来尤义宙去办复学手续时,因成绩单上英语,数学都不及格,又仃了一年学,老师要他降班,从一年级重读;尤义宙觉得太丢面子,干脆不办复学手续,回家告诉爷老子(父亲),说是学校查不到学籍,不肯办手续;尤义宙表示愿意跟爷老子学做郎中,悬壶济世,尤郎中只好教义宙先读药书。
农会在划尤郎中的成份时争吵了好几晩,大多数委员认为尤郎中原先几十亩田收租,住大瓦屋,屋里家具满堂红,从不下田,吃葷不吃素,主张划地主;但土改工作队认为尤家三年前就只剩几亩地出租,毎年收的租谷只夠吃,尤郎中又行医治病,最后定了个小土地出租。
尤郎中见内侄范小亮带几个民兵来了,心里怦怦直跳,却装作镇静,起身相迎道:“贤侄到寒舍,所为何事?”
“姑爷子(姑父)吔,不为别的,是南满生病了,农会认为是假装,请您去看看,到底是真病,还是假病。”范小亮满脸是笑地道。
尤郎中听说是这么回事,心里秤砣落了地,想了想道:“听说斗南满生又淋冷水,又抽荊条,又在鲜血淋漓的背上抹盐水,天寒地冻,不死也要脱层皮,肯定是真病,有什么看手(不必看)。”正说着,尤郎中堂客(妻子)己经泡了几杯茶出来待客,范小亮忙叫:“姑妈。”
尤义宙招呼几个一脸凶气的民兵坐在堂屋的太师椅上,从母亲端着的茶盘里取茶一一奉上,民兵们才放下梭标,喝起茶来,有个太性急,喝了一大口,烫得大叫:"耐(燙)死我了!"
尤义宙敬完茶,对父亲道:“表哥来请,您就去看看嘛!”他对读药书中的湯歌子(中药处方集)深感乏味,就想父亲离开。
“要是真病,也得您开方吃几付燥药子,救他格(这)条命!才好接着斗他的花饼(银元)咧!”范小亮在长沙学生意,用上了长沙腔。
尤郎中犹豫一会才道:“我如今从不出诊,你何解(为什么)不抬他来呢?”
“姑爷子是要用轿抬么?”范小亮指着坐在太师椅上的几个民兵道:“他们就是来抬轿的。”
尤义宙道:“就几脚(步)路,要坐么子(什么)轿,你穿我那双套(胶)鞋去。」”说完,从房里拿出一双黑漆闪光的胶鞋放到父亲脚下。
尤郎中终于穿上套鞋,从桌上拿起一个黑色小手提箱,这是郎中存放墨盒,毛笔、处方签,老花镜的箱子。
范小亮連忙抢过来提在手上,对几个民兵道:“你们小心扶着,慢慢走!”
一行人离开尤家,往成仁公走。
南满生的病能治好么?又会挨斗,斗出银元么?请看下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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