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国家把清明定为祭拜先人的法定节日,我就想去拜祖母的坟,但到琵琶山山高路陡,交通不便,加之从公元1957年起亲人就断了来往,六十年情况不明,儿女们不放心已过古稀之年的我挤公共汽车,还耽心去了无人接待。
儿子有了私家车,就在当年钻一个晴天驾车在导航的引领下,走高速,上县道,转村道,顺利来到石牌冲琵琶山下;儿子在一户村民家大门前停车问路,我下车观瞧,一点老印象都没有了。
一位老大娘热情地指着高山下三座小洋楼道:“那就是文安和他儿子的家。文安和他的两个哥都去世了,安嫂子八十几了还健在。”
车子在安嫂子家的水泥坪停下,屋里几个女人出来看,一个也不认识;我对那个看上去似近八旬的老人道:“您是安嫂吧,我是您外婆的孙子卓民。”
安嫂想了想才道:“记起来了。五六年冰天雪地是你抬外婆的柩上的山,六十年没见过了。”她热情邀请进屋,一坐下就说个不停。
年轻男子都打工去了,屋里只留下女人和孩子。安嫂的媳妇愿意带路上山。艳阳当空照,一行人往林木茂密的山上爬,安嫂媳妇说:“三十年前是光山,上坟很方便,如今树木把路都挡住了,我们年年来拜;你们是老外婆家唯一来拜坟的人,尝尝爬山的味也好。”
儿子要扶八十一岁了的父亲爬山,我笑道;“你老祖母会保佑,我上得去,不要你扶,你去扶你妈。”老伴笑道:“她也会保佑我,我也不要扶。”果真都大气不喘顺利爬到山顶,来到一座大坟前。
我看清墓碑上中间是姑父母的名讳,左边是祖母的名讳 ,右边是文安哥,墓全用水泥浇筑,不要加土隆坟。
安嫂媳妇焚烧带来的香烛纸钱,点燃我带的鞭炮。
几个人虔诚跪拜之后,我含泪说道:“启禀祖母在天之灵,您仙逝六十年之后,您的孙子孙媳和曽孙才来拜坟,实在是不孝子孙,请您原谅;但可告慰的是您的儿子南七夫妇惨死后留下的儿女都离开了老家,他们中没有高官,暴富者和罪犯,只凭诚实劳动在县城,省会,首都,上海,深圳等地方安了家,还有人走出国门,凭聪明才智去了外国;在今后只要不遇上战争和暴力,您的儿孙们会幸福地生活着,您放心吧!但愿您和您的儿子,媳妇在天堂安息,没有人世间的苦恼。“
我泣不成声,无法再说下去了。
这正是:六十多年弹指间,沧桑巨变不等闲:移风易俗乱不断,苦辣酸甜连着尝;天理良心敢违背,因果报应暗中藏;中华传统又回归,人间正道要循章。
注:循章:指要按人类社会发展的自然规律推动社会前进,不可违背自然规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