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把一其实也姓肖,这个人牛高马大,一身好力气;曾经在峙东九家长期做临工,他一手握住铡牛吃草的铡刀,一手添草,只听见“咔嚓!咔嚓!”一顿响,一会皃牛料桶里就堆满一寸长的稻草,硬是根根一崭齐,所以人们送他个诨名叫「刀把一」;后来东九爷介绍他到乡公所当了一名警察,一直干到今年八月解放軍来了,华石乡公所散了埸,刀把一才回了家。
刀把一当警察时,常常十天半月不归家。一天深夜囘来,喊了半天门,他堂客才呵欠连连地开了门;刀把一进了房,听见大什柜里悉悉嗦嗦响,以为是老鼠,刀把一打开柜门,一个人蹦出来,把刀把一撞了个四脚朝天,冲出门跑了。
刀把一爬起操根扁担,追了好远没追上,回来甩了老婆几个耳光,老婆讲出是满木匠;刀把一掦言:“碰见了满木匠,非斃了他不可!”吓得满木匠在外面躲了几个月。
肖家庄人笑刀把一戴了绿帽子,刀把一却不以为意;他说:"我十天半月不回来,堂客们守不住,有么子要紧,扯出萝卜留个眼,又没少了什么!我不也常去打打野鸡么!"
刀把一当了十来年警察,广交黑白两道朋友,肖家庄人都讲刀把一讲义气,肯帮忙。
申哥正要去请刀把一,刀把一却闻讯赶来了,虽说峙东九是十多年前的主人,可刀把一仍很尊重峙东九。
申哥结结巴巴把情况讲给刀把一听,刀把一拍着胸脯道:“莫说是狼窝,就是虎穴我也不怕;包在我身上,把东九爷弄回来!只是你屋里会要出点血。”
“这......这个自......自然归我......屋里出出。”申哥拖着他的继母东九娘子进了房,东九娘子从枕头下面摸出一个包包道:“格是今早拿回来的卖猪钱。”
申哥一手夺过包包,取出五块花边,其余的塞进衣袋里道:“救救人要紧,这这......点钱只怕怕还不......不夠哩!”
申哥出来把五块花边塞给刀把一,恳求道:"这就要拜......拜托您了。"刀把一把花边塞进口袋,满脸是笑地道:"你们莫急,我马上去打探淸楚,囘来报信。"说完,转过身大步流星地走了。
肖家新屋的人慢慢散了,南七娘子在安慰又停纺棉花躺到床上的桂九娭她,北满婶在给小毛喂饭。
肖佐人在横堂屋等泥秀才回来去看分耕的田,无意间见到正墻上挂的那幅齐白石的荷花图边飘着一张包皮纸条,他走近一瞧:是一把小刀子将纸条插在新开的门墙缝里,上面好象有字。
这纸条上写的什么呢?请看下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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