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中）开笼放雀
自此以后，肖佐人每日上学，必等龙、尤二人到齐，才领着他们淌水上岸；学童之间有时也有点小磨擦，比如同桌吃中饭的见尤眼镜专捞葷菜，心存不满，故意夹一大筷青菜放进尤眼镜饭碗里，尤眼镜丢不得，又不想吃；龙大炮一伸筷子，夹过来一口呑下，还瞪眉竖眼，警告这欺尤的同桌。
同学们都看出龙大炮、尤眼镜、肖佐人三个把子紧，轻易不敢欺负这三个。
这天，私塾里来了好几个家长，进了峙英六老先生的书房，门关上了，似乎有争吵之声隐隐传出；过了一节课的时间，这些人匆匆走了。
身穿士兰布长衫，脚穿青官布白底布鞋的峙英六老夫子竟未拿戒尺，进了课堂，愁眉苦脸地揮手让站立的学童坐下。
"贤契们，时局变矣，兵荒马乱也！尔等父母忧心忡忡，所为何故哉？"峙英六老先生睁开眼睛，扫视群童之后又道："乃心悬尔等上学路途之安全也！老朽岂能不知乎！故应尔等父母之求，自今日起，开笼放雀，尔等归家以自学求上进，吾之愿也！"
学童们似懂非懂，峙英六掉下一滴眼泪，右手往门外一指，悲切切地道："尔等走吧！"然后迈着方步，先自出门走了。
“ 开笼放雀！”龙大炮跳起来喊道：“各是放大学咧！"他本来就不想上这个学，尤其是多次背书不出挨了峙英六戒尺教训，更不想读，他迅速将那本【杂货铺店】塞进书包，往背上一甩，冲出门去，教室里一陣骚动之后，就剩下肖佐人。
峙英六是肖佐人的堂伯父，他感到这位堂伯父似乎很伤心，因为他是以教老书为生的，私塾仃办，就没有收入，会生活无着。
肖佐人收拾好书包，来到堂伯的卧房前，门关着，隐隐传出啜泣之声，肖佐人不晓得如何来安慰老人，站了一会，便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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