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对中国传统武术的看法---张东宝
(2019-07-07 17:48:04)最近看到一个视频,一个练传武的和一个自由搏击手比试,结果,连还手的余地都没有,仅二个回合便败下阵来,输的太惨了!
为此,我的一些武友发来点评:
有的说,练传武的应知己知彼,如果未曾有过体能、力量、速度及对抗练习、连擂台也没上过,就光凭着勇气去盲目挑战,自己败了还属小事,更难堪的是对传武声誉的损害。
有的说,看其架式像大成拳,但没有厚实的整体力,也没有较強的抗击打力,速度不快,大成拳的东西几乎没有,空有其表而已。
有的说,这个练传武的根夲就不会打,他应该钻进去、靠进去、粘住对方,不让对方所擅长的技能爆发出来,而应盖住他,捂住他,使他有劲也使不出来;而传武者则应用短劲,用攻防合一,用厚实的内功与有感即应的高度灵敏去战胜对方。
有的说,搏击适合小众传播,传武适合大众传播,所以没必要去用传武跟搏击抢夺平台。一句话,不要用业余爱好者的水平,去抢人家专业者的饭碗。
你想,人家专业搏击手,整天做的与想的,都是围绕着一个“打”字。
再者,他们都年轻,身体素质好,爆发力強;而练传武者,年龄偏大,身体素质也不行,再加上没有对抗意识,打得太少等等,所以也就没有了可比性。
我以为,武功毕竟是一项实践性很強的人体运动,故来不得半点虚假,这是要凭实力说话的。
记得前些年在武当山的一次武术活动中,中囯武术九段郝心莲先生在谈及传武能不能打时,态度明确地表示,散手、搏击中的不少技法就出自于中国武术,中国传武怎么不能打?!
是的,站在返夲溯源的角度去看,中国的传武是很能打的,是为我们这个民族争过光的!
出身于武术世家的蔡龙云,四岁随父亲蔡桂勤习武,每天踢腿、下腰、站桩、拿顶、抖大枪、踢木桩、盘杠子、行拳走势,接招实战,打下了厚实的武功底子。
1943年11月13日,十四岁的蔡龙云,尽管还未成年,却在上海滩的擂台上,迎战二十五岁、高大魁梧的俄国拳击手马索洛夫,在五分钟内,仅用两个半回合,就把不可一世的洋拳师打倒十三次,最后晕倒在擂台上。
1946年9月2日,同样是在上海滩的擂台上,蔡龙云迎战美国重量级黑人拳击冠军鲁塞尔,此次比赛规定不能用腿,只能用手,五个回合定输赢。
结果战至第五个回合,对方在连连挨打的状况下,因体力不支,而自动宣布弃权(在这次擂台赛上,中西双方各出8名选手,结果中国选手以五胜一和二败获胜)。
这两次战胜洋拳师的精彩镜头,都被当时的摄影记者康正平先生拍摄了下来。
1931年夏,王芗斋先生也是在上海滩,以一记漂亮的神龟出水,将世界轻量级冠军英格打翻在地并晕了过去。
后来,英格在英国伦敦的《泰晤士报》上发表《我所认识的中国拳术》一文,文中有言:“我如同被电击了一样”,表示出极为惊恐不解。
无独有偶。
被誉为日夲“拳圣”的泽井健一,也在其1976年出版的《中国实战拳法太气拳》一书中写道,即便是芗老的轻打,他也"感到像触电一样刺痛",有一种"撼动心魄的恐惧"。
曾获1986年、1987年欧洲散手赛冠军,1988年国际武术散手擂台赛80公斤级冠军的杜桑,是比利时人。
他1986年来到中国西安,整整半年,他拜师学形意拳,站桩养气,打五形拳体会气与力合之理。
他认为,是炼气使他站在了新的高度。
在他看来,气与散打,关系最为密切;有了打击的气,打击的方法就不重要,动作完全自动化;有了感知的气,有了感知对手动作变化气亦变化的能力,就能应付实战中的一切变化(见1989年第1期《武术健身》杂志)。
由此可见,这位异国武士,已领悟了中国内家拳的精髓矣。
正如武林名家孫禄堂所云:“武功之事说到底就是一气而已”。
而他的顶门大弟子齐公博,由于苦练桩功三年,才有了“活电瓶”的美誉。
在芗老的弟子中,有夺得过上海市拳击公开赛冠军的张长信,有1950年在天津战胜全国摔跤重量级冠军张奎元的张恩桐,有全国拳击与摔跤双冠军的卜恩富等等。
且不去说老一辈的姚宗勋、赵道新、韩氏兄弟、杨德茂、王斌魁、李永宗、李见宇(他的洋弟子中就有全欧自由搏击冠军)等人。
在大成门人中,以实战大显身手的王选杰、崔有成、赵显珠、金启庄、高京立、王永祥、王永利、姚承光、姚承荣、崔瑞斌、夏成群、张礼义、张树新、马奎等,都曾先后打出了他们的威名。
尤其是夏成群先生,由于先后得到过崔有成、王斌魁、姚宗勋三人的精心传授,在1983年的北京首次散手赛上,以80公斤的体重战胜了107公斤、曾两次获得摔跤冠军的对手(此人乃专业队柔道教练,且精于拳击)。
而张礼义,则在泰国夲土,战胜过泰国拳高手。
张树新在九十年代,数次胜过著名散打教练梅惠志培养出来的散打亚军,树新的空间控制掌握得好,故在空间与距离上,使对方处处被动挨打。
而对方却不明白,一个在大学教美术的业余习武者,怎么会战胜专业散打高手的自已呢?
我的师弟马奎,在北京教拳期间,对前来切磋的各门派,往往一个照面定高下。
1998年,从百花洲文艺出版社出版的四卷夲《中华武林著名人物传》(我受邀撰写了其中的传主一一王芗斋)一书中获悉,在1928年10月的南京,举办过中国现代武坛第一届“国术国考”。曾习练过形意、八卦、摔跤、弾腿的朱国富在这次国考中获得了冠军。
1923年,朱国富在上海滩,险胜了体重大于他二十公斤的俄国拳击家哈伯尔后,深感体能的重要和西洋拳击的简练实用。
从此之后,朱氏便致力于将中国传武与西洋拳相结合的探索,并带动其兄弟四人皆练拳击。
在1928年10月的南京首届国术国考中,在残酷的伤筋断骨的比试下,不少名家、大师纷纷落马,像赵鑫州、吴图南、于振声等等,也仅仅是通过了预试而已。
连顶顶大名的万籁声,也只获得个中等名次。
最后优胜者只剩下17人,在这17人中,朱氏兄弟竟占了三人,而朱国富则名列冠军,轰动了当时的武林。
在1929年11月的杭州擂台赛上,以及随后举办的上海国术大赛上,这也是中国近代最大的两次全国性擂台大赛。
擂台上,那些异僧、神道、世外高人皆纷纷落马;相反,擅长拳击的朱国禄却莸得亚军。
后来,朱国富总结经验认为,拳击的特点在于技法简洁实用,步法的灵活突变,对于训练拳手的正面突破能力是有效的;但作为不以比赛为目的之实战搏杀,其有所不足也是明显的。
因此,要想提高实战能力,莸得较为全面的实战素质,还得加強对传统武技的研习来完善。
这的确是高明之见!
陆草先生曾在其《中国武术》(广东旅游出版社1996年版)一书中叹息道:
岁月如流,俊彦往矣!
为何如此?
因为中国武术的“舞”味太浓太重,故而大大冲淡了其曾经有过的实战性。
蔡龙云先生曾深有感慨地说,近些年来,中国武术不提倡对抗性,变成了武术套路表演。
他认为:“这种武术没有一点实战性。
其实,中国功夫是很厉害的,以前的拳师平时练习的強度,比现在的运动员要高得多。
历史上的名师往往能在一两招之内,把悍敌打败。
可惜的是,这种功夫和吃苦精神现在已失传。以现在光练套路的运动员跟拳击运动员比赛,定输无疑。
我们在训练中没有实实在在的真打,一上场就找不到感觉,而西洋拳击手天天都在练实战。
所以,中国功夫要走向世界与西洋拳击抗衡,必须直接练散打,练实战”(见1992年5月1日的《现代体育报》)。
这是一个曾为国争过光的老武学家的生前忠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