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狗尾草

(2019-07-16 22:58:12)
分类: 滴水岩
11月底了,走在滴水岩水库边的这一条小路上,风吹过来带着丝丝寒意,眼前一片萧瑟,曾经的绿意盎然,现在已然是草枯叶黄,只有零星的几朵鬼针草的小花还在开,我不禁替它们着急,动作这么慢,这么悠哉悠哉,怕是来不及结果子,撒种子了!再不快点,这一年就白忙活了!

狗尾草可爱的小穗,还在阳光下飘摇,往日那绿意葱茏的小穗,在阳光的照射下,已然变成了金黄色,它们的种子已经成熟了,风在帮它们传播种子。我一边拍照片,一边和边上种菜的大伯聊天。他一直抱怨狗尾巴草,地里长得到处都是,要把它们除去非常不容易。“倘若有什么植物妨碍了我们的计划,或是扰乱了我们干净齐整的世界,人们就会给它们冠上杂草之名。可如果你本没什么宏伟大计或长远蓝图,他们就只是清新简单的绿影,一点也不面目可憎”。我想起了《杂草的故事》的开篇语,正是对我们谈话内容的最好总结。

但是对于不种地的我来说,狗尾草更多的是儿时的记忆,一种好玩的小草。夏秋之季,狗尾草抽穗开花了,那穗如狗尾巴一般,毛茸茸的一束,斜垂着,在微风中摇曳,看着它毛茸茸的身体,总是忍不住想抓在手里把玩,用它去挠同伴的脖子,痒痒的。或者把它们摘下来,做成各种小动物,还可以拿它的叶子来当口哨吹,总之,和小伙伴们一起在田里玩,有了狗尾草就不会寂寞。

谁都把它叫做狗尾巴草,可是在《中国植物志》里,它的正式名字却叫狗尾草Setaria viridis,属于禾本科狗尾草属,种加词 viridis是翠绿色的意思。让我们最中意的那条“狗尾巴”是狗尾草的圆锥花序,主轴上的长柔毛给狗尾草的美丽重重的加了分,其中还有粗糙的刚毛,这让狗尾巴摸上去有了层次感。而狗尾草的种子,就躲在这些密密麻麻的柔毛和刚毛中间,摘一枝狗尾草,轻轻的摇一摇,就会有种子掉下来。

狗尾巴草的种子非常多,每一株甚至可以达到上万粒,适应性又非常强,这造就了它无处不在的本事。风在帮它传播种子,还有那些掉在水里的,被鸟啄食的,被人粘在身上的,于是在全国各地,无论是荒野、农村、道旁、城市公园、绿化带,不管在什么地方,都能够见到它,也是让农民们无比头痛的田间杂草。

我想起了今天早上吃的一碗小米粥,软糯香甜,味道非常好。唐朝李绅《悯农》诗云:春种一粒粟,秋收万颗子。诗中的粟,指的就是小米,你也许无法想像,小米和狗尾巴草,来自同一个祖先,只是在很久很久以前,因为人类的行为,它们走上了完全不同的进化之路。

小米又名粟,约在6500年前到5500年前驯化于我国的黄河流域。那个时候,人类社会还是采集狩猎社会。和千千万万其它杂草一样,小米和狗尾草一起长在地里无人理会。有一天,部落里负责采集的女人们采到了一批籽粒特别大的狗尾草回来当食物,一吃,味道也还可以,但是又吃不完,于是就把这些种子一粒一粒拣出来,挑选颗粒饱满的种在地里。第二年,狗尾草长出来了,部落里的人又仔细挑选颗粒饱满的籽种下去。一年又一年,人们总是挑选大而圆的种子播种。慢慢的,地里长出来的狗尾草结的籽比野外的更大一些,就这样世世代代经过了几千年,经过人类驯化的狗尾草成为了小米,成为我们餐桌上的美食。

《人类简史》的作者尤瓦尔·赫拉利在书中曾提出一个非常有意思的观点:表面上看是人类驯化了小麦,但是实际上是小麦驯化了人类。因为人类觉得小麦在喂饱人类这件事情上表现不错,于是就精心培育,让小麦向符合人类需求的方向发展。于是现在小麦遍布世界各地,成为传播最成功的一个物种之一。按照这样的理论,小米也驯化了人类,经过人类的选育和培养,使狗尾草的性状更稳定,它们可以一同种下,长成颗粒饱满大小统一的种子(果实),有统一的成熟时间,最重要的是,它们虽然成熟了,但是不随意脱落。试想一下,如果小米也像狗尾草一样,成熟了的种子可以随风飘落,跟着野兔小鸟随意乱跑,那么人类为了收获粮食,不知道要多花多少力气。

经过驯化后的狗尾草已经没有了它们野生祖先的样子了,它们被人类精神呵护,为它们翻地灌溉除草。但是野地里依然长着狗尾巴草,它们依然保持着它们原来的样子,因为根系深入土中,不易防除,不但农民痛恨,连诗人也憎恶,被人类比喻为不好的事物,象征恶草。古时用“莠”来称呼狗尾草,马上令人想到成语“良莠不齐”。《齐风·甫田》说:“无田甫田,维莠骄骄”《尔雅翼》云:“莠者,害稼之草。”孔子说:“恶莠,恐其乱苗也。”《齐风·甫田》有“维莠骄骄”、“维莠桀桀”之语,表示田地太广,除草不及,使杂草遍地丛生。《小雅·大田》之“不稂不莠”,后人引喻为人不成材,没有出息。

同样一个祖先,因为我们人类的介入,经过千百年的发展,使狗尾巴草进入了两个完全不一样的世界。滴水岩没有人种小米,小米的产区在北方,我想在北方的某一块粟米地里,一定会出现这样的情景,狗尾草作为田野里自由自在的杂草,和小米一起坚强地繁衍下来。尽管为了保护小米的成长,狗尾草常常被农民粗暴地拔掉。

突然,我发现有几株特别的狗尾巴草,在上面长出了分叉,就像兔子的一对耳朵,非常可爱。这难道是发生了变异,如果把这几个狗尾巴草的种子留下来,明年再来播种,它们长出来还是这样的吗?这种基因能够遗传吗?我的脑海中闪现着这样的问题,如果我们也像我们的祖先一样,留下最好的种子,一代一代选优播种,也许会长出这样的狗尾巴草,成为花店里的新宠。

不过那样时间太慢了,我们等不及,从种粒少而小的狗尾巴草,逐渐转变为“穗大,籽粒饱满”的小米,人类花了几千年,我们现在跑得这么快,怎么可能花这么久在这点小事上呢?如果我们想要这样的狗尾巴草,通过基因技术就可以实现,连人都可以编辑基因了,还怕几根草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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