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木宁宁

最近有些累，年龄大了，事情一多就会感觉心力交瘁的，昨晚看了一夜的书，只字未写。

后半夜又想起智敏来了，想着这个周末我该去看看她，一定记得要去看看她，我生宝宝的时候，她千里迢迢的赶过来陪着，直到看着孩子出世。虽然相隔的远，智敏每年都要来，只为了给孩子送压岁钱。我总是在想，我为智敏做过什么呢？似乎从上学的时候起，始终是智敏在付出，她对于我，很多时候照顾的像个母亲。

智敏去年生的宝宝，孩子都快两岁，自己却总是有各种理由，没有去看她，连孩子长什么样都不知道，礼物其实很多年前都已经预备好了。让我下定决心一定要去见她的理由竟是，她和老公最近在闹离婚。她与仁赫的婚姻，我一路看着走过来的，结婚比我们早，要孩子比我们晚，感情一直很好。智敏每次电话里和我说起仁赫的家事，都会慢慢的泣不成声。

仁赫家是农村的，下面还有个弟弟，兄弟两只相差两岁，命运却迥然不同，仁赫上了大学，并有了一份很体面的工作，娶了一个更体面的城里媳妇，一切都顺风顺水的。而仁赫的弟弟呢，早早辍学在家，四处打工挣钱供仁赫上大学，至今仍生活在农村，娶了农村媳妇。仁赫母亲总觉得全家人都亏欠了小儿子的，所以，一直和小儿子生活在一起，直到小儿子结婚，预备着帮忙看孙子，对小儿媳妇更是百依百顺的，生怕对方嫌弃小儿子，卷铺盖跑了，家里的房产也全部归小儿子。尽管农村那几间瓦房值不了多少钱。

其实，仁赫弟弟当年不是因为家里贫困，供哥哥上学而退学，而是学习不行，考不上大学，索性放弃，早早踏入社会。

而智敏生孩子时，小儿媳妇仍然没有动静，婆婆却一直以小儿子家脱不开身，不肯来帮忙看孩子，智敏的父亲早逝，母亲身体不行，但无人照看孩子，也只能由母亲带着，婆婆没有来看过一天这个孙子。

直到有一天，智敏的孩子快两岁时，仁赫的弟弟检查出先天不育，智敏的婆婆这才急了眼，检查结果出来的当天晚上就给仁赫打电话，电话里说了很长时间，仁赫的脸慢慢的变了颜色。

智敏发现不对，逼问下，仁赫才吞吞吐吐的说了实情。原来婆婆打电话来，是让仁赫和智敏再生二胎，将儿子过继给弟弟。这样的消息对于智敏来讲，无异于晴天霹雳，做为母亲，孩子就是自己的命，自己身上掉下来肉，就是舍命也不会舍了孩子。

智敏当即按捺不住，立即给婆婆打电话，电话里一口回绝了婆婆荒唐的要求。没料到婆婆第二天一早就杀了过来，疯了一样的大哭大闹，又是跪地磕头，又是要撞墙寻死的，说智敏两口子如果不改主意，她就要死给他们看。智敏真的要被这疯狂婆婆给折磨疯了。婆婆说在农村都这样，亲侄子就是亲儿子，弟弟没有儿子，当哥哥的将自己孩子过继给弟弟是正理，总不能去外面找个没有血缘的。

婆婆又扯到当年仁赫上学的事，说是仁赫和智敏欠着自己小儿子一辈子，就该这样还。这样的歪理智敏听得吐血，他们不是一直在还债吗？小叔子的新房他们出钱盖的，小叔子的运货卡车他们出钱买的，难不成还要拿自己儿子来抵债吗？

婆婆开始天天来吵，天天来闹，并说出更难听的话来，她和智敏说，不给儿子，就给老公，让老公给小儿媳妇借种。人工授精还不行，一个农村老太太居然不知道从哪里听来的，说那种成功率低，容易生出弱智。为了保质保量，还是要同房才行。

过了一阵，婆婆放出话来，要么给儿子，要么给老公，要么离婚！

智敏知道，那是仁赫的亲妈，自己妈整天要寻死觅活，仁赫心里能不动摇吗？或许，早晚也要动摇。离婚吗？孩子怎么办？智敏的条件，无力抚养儿子，智敏说要是让她放弃儿子，除非她死，怎么办才好？

我说，还没天理了吗？都是些不懂法的人，这孩子说要就能要去？现在是什么年代了？还当是旧社会吗？把孩子当件物品？谁想要谁就拿去？要我说，就死撑着，我生的孩子，谁也别想从我身边抢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