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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缘之三:看不清的身影

(2012-03-12 11:19:26)
标签:

小店

牛奶箱

奶茶店

琴声

工作调动

文化

分类: 零碎
银河湾二期完工,举行了声势浩大的入住典礼。
男人早早就在马路对面租下店面开了个奶茶坊,果然新搬进的居民令他的生意非常红火。
他的小店正对着东面一栋楼房的阳台。不久他便注意到十四楼经常有个女人在阳台上拉小提琴。
阳台有窗户和纱窗隔着,他看不清女人的脸,只依稀能辨出她苗条的身形和一头长发。
她的琴声很动听,淡淡地传来,让男人有似曾相识的感觉。男人开始习惯,每天晚饭前的片刻听她拉一段小提琴,沉浸到她的情绪中去。他猜自己是可以听懂她的心事的,欢愉的,忧愁的,激昂的。
他的奶茶店在开张后不久便来了一位常客,是个年纪不大的女人,容貌还算清丽,但因为出过车祸,右脚比左脚短一截,走路是一跛一跛的。她每天下班后到男人的奶茶坊喝一杯原味奶茶,坐在角落翻几页杂志,然后回家。
几次交谈熟悉后,男人得知她和拉小提琴的女人在同一单元,顿觉一阵激动。
“你住在几楼?”
“十五楼。”
“你楼下住的是不是一个女人?”
“是呀。”
他渐渐探着她的口风,想尽可能多的了解那个女人。她知道了女人是单身,独居,教师。这段时间只要琴声响起,就能吸引走他所有的注意力。那模糊的身影,那缥缈的琴声,仿如梦中人。
男人觉得进一步接近她的时候到了。
有一天,跛女人喝完奶茶准备回家时,男人装作漫不经心的样子递给她一只塑料袋:“帮我带给你楼下的老师吧,刚才她叫了外卖……对了你放在她门口的牛奶箱里就好,她说不要打扰她。”
女人从他闪烁的目光中似乎觉察了什么,知性地笑笑,走了。
此后每天,跛女人都为男人带上一杯奶茶给她楼下的女教师,放进她门口的牛奶箱。
男人则每天望眼欲穿地等待那个十四楼的女人能走到他的奶茶店,哪怕只说上一句“谢谢”。
在他焦急等待的日子里,作为信差的跛女人在喝奶茶的时间总和他有一句没一句地聊着天。女人问,为什么不亲自去送?男人说,自己人不帅,又没什么钱,一向很自卑。女人说,从朋友做起,以后再看缘分。男人说,对方给他的感觉纯净而高贵,怕被拒绝。女人说,自己车祸出院后曾经一度也很自卑,遭受许多鄙夷的目光,但对生活的热爱又让她重拾了信心。
男人看着女人长发里微笑的脸,感到一股热流涌入心田。
一个月后,跛女人来和男人道别,她因工作调动要去别的城市了。
女人笑着说,自信一点,以后可要靠你自己送奶茶喽!
男人给女人调了最后一杯奶茶,目送她离去。女人没有留下地址。
第二天,男人决定听女人的话,亲自叩开心中那位天使的门。
他捧着热腾腾的奶茶走进电梯。按楼层的时候他如触电一般缩回双手——
12,13,15……这大楼为了禁忌谐音,竟然没有设计第14楼!
他终于明白琴声为何总在跛女人喝完奶茶回家后才响起。
他终于发现隔窗观望的身影和长发与跛女人是何等相似。
他又想起跛女人临别时的微笑:“自信一点。”

“你住在几楼?”
“十五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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